封寒一看到这些讯息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他连镜头也没看,直接举起相机按动快门,须臾一刹,围绕着他飞行的诸多乌鸦纷纷爆散开来,化成大量纸屑飘散开来。
大概是感觉到照相机的威胁,抽象风格的女巫迅速飞了过来。
不过大概是怕被照相机威胁到,女巫挥动雨伞,让大量的乌鸦在她的面前组成了扇屏障。
他见状连续按动快门,可惜照相机的力量无法攻破这一层的防御。
——封寒用牙齿咬住相机的一角,单臂射出一枚飞刀。
这枚飞刀是直袭向“女巫”的方向,献祭之刃的力量打穿了过去。
封寒咬住相机,不断朝着乌鸦组成的屏障,不断投出飞刀,并且开启献祭之刃的附魔效应——闪回,利用这个技能不断召回飞刀,全速向前飞驰。
他的手速突破了极限,三秒投出十七柄刀飞刀,几乎将乌鸦羽翼形成的屏障打出一个洞口来。
封寒的呼吸急促起来,右臂的失血让他的体力大辐消耗,换了一般人恐怕这个时候已经站不起来。
虽然视野有些不稳,但他还是全力以付,集中了所有的精神。
“胜算只有一次。”
他深知这一点,故而竭尽全力,这是生存之争,没有半点迷惘和犹豫。
一瞬间,封寒从障壁破损的部份冲了出来,他把古董照相机抓在手上,对准女巫按动快门。
轰!
闪光灯一瞬间释发出白炽光芒,那团经由黑色流质物组成实体的“鲜红之女巫”瞬间迸裂开来,大量飞灰四面飘散。
成功了吗?
封寒也不敢确定,只能确定照相机确实对这个“西方恶女巫”有效。
“诶,那是什么?”
封寒一眼撇见漫天的灰烬的深处,有一个尖顶帽子飘了出来……
“帽子,竟然会是一个帽子。”
他心底生出一丝不详的念头。
在奥兹国的故事里西方恶女巫拥有一个魔帽,可以从里面召唤来一群神通广大的飞猴。
直觉到不妙的封寒想也不想的往后飞退,就如他猜测的一样,魔帽反转过来,从帽子里涌出大量不定型的黑色流质物体,这些物体明显给人一种危险气息。
封寒并没有拿起照相机继续拍摄,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相机有多少胶卷,反一用完了,他岂不是死定了。
不定型的黑色流质在空中自由悬浮,扭曲着不断旋转,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封寒想到了爱伦坡的《莫斯肯漩涡沉浮记》中的描述。
——泡沫带逐渐朝远处蔓延,最后终于连成一线,又开始呈现出旋涡状的旋转运动,仿佛要形成另一个更大的旋涡。
下一刻,一头不断咆哮,浑身披满厚实的毛发的巨猿从里面冲出来了。
………………
佐伯杜罗茜全力奔跑,她不断往那个废墟中央的金属仪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是……她越是接近那里,就好像感觉那个位置越来越远,而当她意识到自己离那里很远时,她又觉从目测的距离来看,实际上并不远。
她的视野在摇晃、在变形、在颤动,或许摇晃、变形、颤动只是她过于疲劳的身体产生的错觉。
“快到了……”
她抬起头来,发现黑红二色从她的视线中离去,残存的是一种冰冷的白色。她也很快的发现,那个看似金属仪器一样的建筑物,是一间狭窄的手术台。
滴滴……
一旁的动态心电图正传来平缓有力的声音。
当她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白色的空间,周围空白无一物,只有一个小小的手术台。
而在这场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人”。
这……就是她的“真相”。
………………
“《疯狂的奥兹国》加时剧本结束,紧急传送开始,倒计时开始10、9、8、7……”
匹诺曹的声音浮现出来,跨越了位面与时空,传递到每一个攻略者的耳过。
下一刻,一道道白光在这个空旷的世界闪烁,象征着攻略者们的任务完成,以及离去之刻。
………………
“她”从沉眠以久的昏睡中醒了过来。
——身躯像是生锈的机械,沉重、痛苦,每动一下,痛楚都会蔓延全身。
“医生、医生,病人醒过来了。”
“什么,太好了,看来这次手术很成功!”
不远的地方,传来这样的声音。
自己算是获救了吗?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依稀记得那是一张惨烈的车祸,那场车祸结束之后,估计除了自己,大概不会有什么幸存下来的人吧!
大概是太累了,“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醒了过来,发现床边多了一个坐着的男人。
“你好,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鄙姓风海,风海纯也,我是从警视厅来的,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男人看上去个性很温和,不过他是个警察。
“你还戴着呼吸器,大概是没办法说话,没关系,只要点头就可以了。”
“那么,佐伯オズマ,你能告诉我一下车祸前后的一些事吗?例如,在那条隧道附近,有关于ターボばあちゃん的传闻,你之前有听过吗?”
风海纯也正在调查一个名为高速婆婆的怪谈,据说是一个高速公路上以飞快的速度奔跑的老太婆形状的幽灵,若是看到的人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情。
他怀疑这个车祸事件,隐藏着什么谜,故而来到这家医院,调查这起车祸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佐伯オズマ。
“佐伯オズマ,这是谁?我的名字明明是、明明是、明明是……”
“等一下,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我究竟是谁?”
佐伯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在床上挣扎了起来。
“怎么,佐伯先生,你难道真的了解什么内情。”
风海纯也当然听不到佐伯的心声,他以为对方真的想起来什么事。
但是,佐伯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思绪完全陷入混乱当中。
“杜罗茜,我是佐伯杜罗茜呀!!”
不对,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可是清晰的记忆正好与他的认知针锋相对。
杜罗茜,是的,记忆里是有这样一个人,那不是“她”,不是“佐伯”,那个性格爽朗,很有元气,偶尔会憔悴落泪的女孩,是“她”的恋人。
“佐伯先生,需要我帮你喊医生吗?喂喂,医生,医生……”
风海纯也朝着屋外大喊了起来。
……恋人!哈哈,开什么玩笑,那我是谁!
我是,我究竟是……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オズマ(OZMA),佐伯奥祖玛!
所有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那场凄惨的车祸把自己好友,还有乐团的其他成员都葬送了,而凶手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那条该死的隧道,该死的公路,把自己现今的一切都吞噬进去了。
佐伯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他不仅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过去发生的一切,连同那“梦境”一样的经历也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