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欢呼招手,小玉腼腆走来,两人一直含笑望着对方,脸上充满久别重逢的欢喜。
罗统领和冷艳梅见状,都知趣地退远,红棉在一旁却看得酸气冲天,恨恨道:“这村姑也是你的女人?白帮主还真是到处留情!”
小玉走到白鹏身前三步远就站住不动,问道:“帮主最近好吗?”眼中都是温柔,望着白鹏上上下下地打量,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挺好的。你呢?”白鹏主动走上两步,去拉小玉的手。
小玉连忙避开,扯起衣服下摆用力擦掉手上泥土,才与白鹏牵了手。又偷眼环顾四周,脸sè泛红,低声道:“帮主,他们都知道我家住哪里,若是大庭广众地与你亲近,传出去了我儿子脸上不好看!”
白鹏却听而不闻,将小玉的手拿到眼前细看,那白嫩嫩的掌心赫然生出一排老茧,看来强大的“涅盘神躯”也顶不住劳累辛苦的摧残,顿时心痛不已:“小玉!你不在家好好享福,跑到工地来吃苦做什么!”
“我想帮你……”小玉神态像少女一样忸怩。
“在工地搬两块石头能帮我多少!”白鹏责怪道,“真想帮我,就回丽人堂,到我身边来!”其实白鹏当初一时冲动送小玉回故乡,助她恢复记忆,随即立刻就后悔了,也是没想到她恢复了记忆就留在家人身边再也不走。这力大无穷的不死之身,若能跟在自己身边东征西讨,该是多大的助力!
小玉轻叹一声,不再回答,将手从白鹏掌中抽出,转向红棉看去,微笑道:“这位小妹妹,是帮主新娶的小媳妇吗?”
白鹏有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
红棉却盯着小玉上下打量:“我瞧你也没多大,为啥叫我小妹妹?该叫我姐姐才是。”小玉原本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最近人逢喜事jīng神爽,更水灵了几分,而红棉则是二十刚出头,但这几rì格外憔悴,看起来好像真比小玉年长。更何况几女共事一夫时,谁做“姐姐”大有名堂,涉及到了名分的高低。所以红棉宁肯将自己年纪说大了,也争要做这个“姐姐”。
小玉掩口而笑:“请放心,无论如何我年龄一定大过妹妹。”说着去拉住了红棉的手,“妹妹别担心,我不跟你争老公。”红棉起初还挣扎着不肯让情敌拉手,但别说她一个姑娘,就算一头大象被小玉抓住了,想挣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抓手还不够,小玉另一只手还揽住了红棉的肩膀,语气极为温柔:“妹妹,我一见你就感觉亲切,好像亲人一样,”说着瞟了白鹏一眼,“与白帮主无关,就是打心底里喜欢妹妹。”
红棉抬眼看着小玉,脸上的抵触情绪渐渐消失,也带上一些笑意:“说实话,我看到姐姐的模样,也感觉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说话间忽然一皱眉头,抬手按住自己额头。
“妹妹怎么了?”小玉关切问道。
“没事。”红棉勉强一笑,“略有些头痛。”
白鹏走到两人身边,笑道:“我看你们长得还真有点像姐妹,眉毛鼻子和脸型,嗯,嘴也很像。”
“乱讲!”小玉羞涩笑道,“妹妹多漂亮,我没的比。”说完看了看红棉,“我家离此地只有十几里,帮主,你对我恩重如山,上次却没吃饭就走了,今rì去我家吃中饭吧,我亲自下厨,妹妹也来!”
白鹏自然连连点头。红棉斜眼瞧瞧小玉,微微一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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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鹏吩咐给小玉也找了一匹马,三人并骑离开工地,直奔宋岗村。
路上小玉都不怎么搭理白鹏,一直追问红棉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父母是否健在等等。红棉对着外人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女下凡没有父母,实际上,自从她知道“光明天真身”出自幻术,对自己的“神女”身份也有了不小的怀疑,感觉白鹏说她只是凡人,被魔尊抹去了童年记忆的事没准是真的,于是只得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
白鹏眼看路程走了一半,下定决心,对她们喊道:“暂停,歇息一下。”
两女同时诧异看过来:“这才走了几里地,歇息什么?”
白鹏叹道:“刚才是大庭广众,到了地方又有家人,小玉,我想趁现在跟你单独相处片刻,说几句话。”
小玉闻言,脸sè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红棉横了白鹏一眼:“对姐姐起歹念了对吧?我回避就是!”翻身落地,牵马走出十几丈,向路边狠狠一坐,眼睛看往另一个方向,耳朵却凝神倾听白鹏这边的动静。
白鹏看小玉坐在马上犹豫,索xìng直接抱她下来,随后再也不放手,牢牢搂住,与她额头相抵,轻声道:“小玉,我这些rì子一直都很想你。”
远处红棉大喊一声:“肉麻!”
小玉“扑哧”一笑:“帮主,你妻妾成群,还个个都是美人,眼前这位红棉都比小玉漂亮十倍,何苦对小玉念念不忘?”
白鹏微微摇头:“小玉,我和你一起经历了许多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对你的情,与容貌无关。何况,你长得也很好看呐!更何况,我根本忘不掉那天晚上,在书房……”
红棉又在远处喊:“你怎么跟谁都在书房!”
白鹏吼道:“不许偷听!”
小玉苦笑:“书房那晚的事不要再提了。”
“难道你后悔了?”白鹏回想那晚的恩爱,心中阵阵激动,在小玉脸上亲吻,一只手按在她臀上用力揉捏起来。
小玉向一侧偷瞟,看白鹏的动作被马匹遮住,不会被红棉看到,也就默许了。脸sè微红,沉默一阵,轻声道:“不后悔,那是我一生中少有的甜蜜时刻。可是,我后悔不该假扮小果,你那些亲吻爱怜,根本不是真正对我。后来你知道了真相,我还想跟你好,你却不肯了。”
白鹏长叹:“发现了实情,我是有些生气,但后来每次想起,我都非常感动,你是一心想让我从失去小果的悲伤里解脱出来,你是真的关心体贴我。直到今天,我每次有什么不开心,都会想到,如果你在,又会想尽办法来安慰我。”
小玉闻言,脸埋到白鹏怀中轻轻抽泣起来:“帮主,你有许多事情要忙,不知多久能想到一次小玉。可我在乡下无所事事,每天坐在门口,看到小池塘,都能想起丽人堂里的小湖,想起帮主。那段rì子我过得很开心,怎么也忘不掉,帮主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闭上眼睛也没用!”
白鹏被小玉这番倾诉感动得泪眼朦胧:“小玉,既然如此,你就回来!我娶你,咱们真正做夫妻就是!你的力气大,会是我的好帮手,以后我到哪里都带着你,再也不分开!”
小玉却拼命摇头:“帮主!我儿子都那么大了,还怎能改嫁?那样我儿子面目无光,旁人也会笑话帮主的!”
“你们还要唧歪多久!”红棉听他们肉麻个没完,恼火起来,“带着儿子就不能改嫁吗?世上带个‘拖油瓶’改嫁的女人不计其数!到底嫁不嫁,给个准话,别粘粘糊糊没完没了!”
白鹏和小玉同时向红棉的方向看了一眼,都在苦笑,红棉不知道,小玉的儿子年近三十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拖油瓶”着实没听说过。
最后小玉长叹一声,凑到白鹏耳边:“过完年,我去丽人堂看你。”见白鹏脸sè有些茫然,她又轻声补充,“可以留宿一些时rì……别张扬出去就好。我只跟儿子说,出趟远门。”
白鹏听到最后这句,终于喜笑颜开:“也不要等过完年了,明rì就来吧!不过你还是认真想想,能不能跟我做夫妻!我想要你真正陪在我身边。”
小玉无奈苦笑:“此事不要再提了,当年二哥对我很好,儿子又大了,改嫁真的不合适。”
三人终于重新回到马上,继续向宋岗村走去。
路上白鹏忽然一笑:“小玉,你知道我最怀念什么时候的你吗?”
小玉回忆往事,脸上既羞涩又甜蜜地一笑:“说来听听!”
“就是那一阵,你叫我大哥哥,天天黏着我,找不到我就哭鼻子,我抱你出去买糖葫芦,你就笑得像花朵一样。”
小玉低头掩口而笑:“那段rì子,我也怀念得紧,这辈子没人那样宠过我。就这样习惯成自然,后来我年纪都比你大了,还想黏着你,想要你宠我,到现在都是……”
红棉神sè愕然:“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姐姐这年纪还能忽大忽小?”
“唉,此事说来话长……”白鹏向红棉解释了小玉的奇异经历,当然隐瞒了自己外公做“涅磐”实验是罪魁祸首的真相,只说小玉在神仙洞府陷入沉眠,直接“丢失”了十七年,应该已经四十多岁的人,实际停留在二十多岁,结果比她儿子年龄还小。而且她醒来之后还要从童年开始重新快速成长,又弄出一些离奇好笑的事迹。
这事将红棉听得目瞪口呆,yù待不信,白鹏却说丽人堂里的人都知道,因此还传说小玉是“妖怪”,请她到丽人堂随便去问。
“怪不得!”红棉恍然大悟的样子,“姐姐刚才说她无论如何年纪都会比我大,原来如此!”
红棉一路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白鹏和小玉微笑不语,三人走着走着,就接近了宋岗村。
红棉脸sè渐渐变得怪异,经常勒住马,盯着某个地方发愣,到后来忽然“哎呀”一声,滚鞍落马,两手抱头呻吟。
小玉连忙跳下马去,从地上扶起红棉:“妹妹,你怎么了?是头痛吗?”
白鹏张大了嘴,神sè震惊:“我的天……不会吧……”红棉这番表现,与当初带小玉返乡时一模一样,只不过红棉发作的地点比小玉更接近村庄。
红棉痛苦呻吟一阵,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小玉拿出手帕为红棉擦眼泪,连声问道:“妹妹,你究竟出什么事了?”
白鹏代为答道:“我怀疑,当初你出了什么事,红棉就出了什么事!熟悉的场景,破除了魔衣碎玉功设置的意识隔离,恢复了记忆!”
小玉恍然,随即脸sè突变,捧起红棉的脸来细看:“妹妹……姑娘,你……你记起爹娘是谁了吗?”
红棉泪水滚滚:“我真是不孝,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神女下凡,忘了自己的亲爹亲娘,也忘了哥哥!”
“你爹娘是谁?”
红棉眼光向前方村庄一瞥,哽咽答道:“我爹叫宋二虎,我娘闺名小琴,可是娘被老虎拖走了,爹去寻娘,从山上跌下来过世了,我只能跟哥哥相依为命,哥哥叫宋德荣,就住在前面那个村里,我七岁的时候,哥哥下地干活,村里来了个算命……”
小玉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可是连串的笑声听着更像是哭,嘴唇颤抖着,眼中也流出泪水,伸手在红棉脸上轻抚:“小妞,你是小妞!你哥哥是小宝!”
红棉身子一震:“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和我哥的rǔ名!”她眼睛越瞪越大,隐约已经预感到什么。
小玉将红棉搂入怀中,继续笑着流泪:“小妞,宝贝啊,别再叫我姐姐了,我是你亲娘!”
这轻轻一句话,就如炸雷一般,红棉顿时晕头转向,连白鹏都从马鞍上滚落,无力地坐在一边,口中喃喃:“这实在太荒唐了!这实在太荒唐了!我把她们母女俩都睡了!”
那边的母女俩先沉默一阵,相互凝视,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接受这天大的惊喜,继而爆发一阵大哭,搂在一起几乎瘫软。
闹了许久,白鹏才招呼她们上马,先回家与宋德荣一起,全家团圆。而这时母女俩看白鹏的眼光都变得极为怪异,也不敢多看。小玉在路上只与红棉说话,告诉她哥哥宋德荣已经帮她生出个外甥女,很活泼可爱云云。
等到了家,宋德荣得知丢失多年的妹妹找回来了,自然又是一阵哭泣,搂着红棉道歉,说都怪他没照顾好妹妹,害她被人贩子拐走。红棉则劝哥哥不要自责,当时十二岁的男孩既要种地养家,又要照顾七岁的妹妹,本就艰难得很。
最后宋德荣极为担忧地问妹妹,被拐走后有没有遭遇坏人欺辱。
红棉骤然悲声大作:“有!有!我本来好好的,就是碰到了这个坏人!”转身冲到白鹏面前,狠踢他一脚。
宋德荣愣住了:“这白先生对咱家恩重如山啊!娘是他救的,你也是他送回来的,怎会是坏人?”
“他不是什么白先生,是我老公,是你妹夫!”
“哦,呵呵”宋德荣笑了,“原来如此,太巧了,妹夫别站着了,来屋里坐!”
红棉继续踢打白鹏:“太巧!就是太巧!他不但是我老公,而且是娘的老公!是你后爹!”
“什么!”宋德荣目瞪口呆。
“小妞!别胡说!”小玉连忙阻止,又拉宋德荣进屋,“他们小两口吵架,胡说八道的,你可别信,娘去做饭,你和媳妇来帮忙,对了,你去杀一只鸡!”
红棉边哭边喊:“以后我该叫你老公还是爹?我娘是你老婆还是丈母娘?你这个到处留情的混蛋!我不回丽人堂了,没脸!从今起,我跟娘一起住,你回去就写个休书来,我跟你一刀两断!”
白鹏无话可说,只能羞愧低头,任红棉踢打。
闹了半天,红棉才渐渐冷静下来,也明白这样的事不好宣扬,否则在村里抬不起头,狠捶白鹏一拳,转身进屋。直到后来一桌人吃饭时,也不再理白鹏,只时不时恨恨地瞪他一眼。
看宋德荣夫妻都神sè狐疑,小玉连忙找话题,回忆小宝和小妞兄妹俩幼时的故事,渐渐说得桌上气氛欢快起来,毕竟是难得的大团圆,红棉脸上也有了笑容。
饭刚吃完,小玉就说:“帮主很忙吧?不耽误你的大事了,但以后有空欢迎常来玩。”这又是下了逐客令,白鹏只得悻悻告辞,临走看了红棉一眼,她抱着小外甥女逗得开心,根本不抬头。
“唉……”白鹏在心中长叹,“我恨宋岗村,来一次,就要损失一个老婆!”
刚到村口,小玉追了上来,在白鹏面前静静站了一会,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的样子,最后帮他整理了领口,掸了掸裤子上被红棉踹出的鞋印,叹道:“这事也怨不得我女儿生气,换成谁都无法接受。不过,你也别写休书,我一定会劝她回丽人堂的。”说到这里,小玉一阵苦笑,“我可不希望失去你这么好的女婿!”
白鹏破罐子破摔,笑了起来:“呸,别占我便宜!什么女婿,我是你老公!”
小玉脸sè一沉:“此事再也休提!”转身就走。
白鹏心中暗想,假如奇迹发生,自己将小玉和红棉同时都娶了,那么,小玉给自己生的儿子,该叫红棉姨娘呢,还是姐姐?假如小玉抱着红棉跟自己生的儿子喊“外孙”,自己作为小玉的老公,该喊那孩子外孙呢,还是儿子?
想到这里,白鹏忍不住“扑哧”一笑,高喊:“荒唐啊,荒唐!可是荒唐又怎么了?我偏要两个都娶!你们等着吧!哈哈!”说完转身上马,一抖缰绳:“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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