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窸窸窣窣的落了下来。▼?中▲●文网 ?幸好并不密集。
“回吧。”沈柔凝说罢,往那灰尘起落的方向看了一眼,登上的马车。
陈厚绩在外面低声吩咐了一阵,而后在车门上轻轻敲击几声,顿了一顿,才掀开车帘,上了车,在沈柔凝对面坐了下来。
片刻之后,马车轻颤一下,很快就调转了车头,伴随着雨点落在车顶的沉闷,渐行渐快。
“阿凝。”陈厚绩看向沈柔凝,目光之中,饱含忧虑。
他很怕沈柔凝会因为秦叙刚才的态度而受伤。
陈厚绩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秦叙,他的出身,他的功勋,加上他俊美无匹的容貌,几乎就是任何女子想要梦想的完美良人。他出现,就是焦点;他不出现,也能让许多姑娘家为他魂牵梦绕!
陈厚绩相信沈柔凝不会轻易被秦叙所迷惑,但秦叙之前却明显表示过对她的追求与好感,之前追到家中那一番言语不算,但仅仅月余之前的玉兰会上,秦叙依旧在沈柔凝面前表现了一番!一个如此优秀的俊杰,前一刻才对你表达过深情,后一刻便不知所以态度阴沉,这深刻的落差,不论是谁,都要多想一想的!
陈厚绩怕沈柔凝会因为这种落差而难过:“秦叙这个人,军法谋略的确厉害,但人却是自大自狂,自以为是。▲?中文??网.ww. ?这还算了,关键是他这个人有时候阴晴不定,鬼知道他在想什么。”陈厚绩抱怨秦叙,也是在安慰沈柔凝:“若要去猜他的爱憎心思,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他阴沉古怪的时候,不理他就好了。”
沈柔凝怔了一下,摇头道:“绩表哥,我只是在想,这场雨来的如此巧,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天意一样。或许,我这出行的日子真的没选好。”她才不会因为秦叙的态度而心思不宁。虽然。她也觉得秦叙神态古怪,颇有些针对她恼怒她偏又在意她的别扭古怪。
“阿凝怎么这么想。”陈厚绩忙道:“天要下雨,那是谁也不想的。”他还是想着秦叙,迟疑地问沈柔凝道:“阿凝。你是不是也觉得秦叙那小子古怪,不值得信任?其实,他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陈厚绩对秦叙有一些挑剔,觉得他性子恶劣……但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在陈厚绩看来最关键的一点是,秦叙这个人。他于女色上,是个十分自爱的人!或者说,他太骄傲导致了他的眼光太高,不屑于在女色上放纵!
有了这关键的一点,他那时而作显得恶劣的性子,也不是让人那么难以忍受了。●●中文◆■网.ww. ■
“绩表哥,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沈柔凝轻声道:“这一次战俘事件太过巧合,就像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抢人抢船逃走一样。其目的,大约就是让我走不了,留在京城里吧。”
陈厚绩默然。
临行之前。陈厚蕴就已经悄悄地嘱咐了他一声:但有不对劲儿,就立即折返,不必坚持前行……遇到那些被抢商人得知了战俘逃走的消息之时,他就不该继续坚持……果然,到了码头,船就没了。
有人不肯放沈柔凝离开。
那个人。
陈厚绩暗暗握了握拳头,咬牙道:“你放心,大哥肯定已经成竹在胸,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恩。”沈柔凝微微颔,笑容绽放。轻声道:“我相信大表哥。”
对于沈柔凝去而复返,陈大太太有些感慨,陈二太太有些惊讶,陈厚温面色有些阴沉。而陈厚琪微微惊讶之后,就高兴起来,心想,待下次阿凝表姐再决定离京的时候,他一定去求老爷子,让他跟着去徐州走一趟涨见识。
陈厚琪心思单纯。尚未现家中的异样。
对于沈柔凝的去而复返,陈厚蕴自然是毫不惊讶的。他下衙回来,见到沈柔凝,如往日一般和煦而笑,就像沈柔凝根本不曾有准备远去徐州府而仅仅是出门上了一次街一般。
他本来是想送沈柔凝离开,让接下来的风雨不沾她身……但既然有人不愿意她走,那么,让她涨一下见识,也好。陈厚蕴心道。
送了陈厚蕴离开之后,沈柔凝想了想,摊开信纸,给沈四老爷和沈四太太去了一封信,将她眼下的情况说了一番,让人送去了徐州府。
六月的京城,格外闷热。
便是静坐在伴月轩的水榭中,也轻易就会流下汗水来。即便是不畏热不畏晒的沈柔凝,也只在清晨和傍晚行动,减少了白日里的活动。
只有已经长大了些的绣球不怕热又不怕水,稍微不注意,它就自己跳入了荷花池中游个痛快,上岸之后又会调皮地到处去甩水,让人哭笑不得。更麻烦的是,荷花池里的水总不能算是特别干净,它游玩了上来,小丫鬟们还要用井水替它冲洗一番,才能让它进屋接近沈柔凝,一日数回,实在麻烦的很。
沈柔凝总怀疑,这个小东西,就是贪图井水的清凉,才一遍一遍跳到荷花池里去的。这般聪明,给沉闷的夏日生活添了不少欢乐。
一整个六月,她都没有走出陈府一步。
外面因为圣意选秀而频频举办的各种赏荷会,她一次也没有去。这让齐圆圆几次来信抱怨她不讲姐妹情义,威胁说要显文候府来抓她,但到底是没有来。
炎热而沉闷的六月,便在一声声不厌其烦的“知了”中,一天天过去了。
七月的头一天,便下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暴雨。大雨下了近两日,天色方晴,似乎头顶的太阳也被冲洗的不那么**了,湛蓝色的天空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心情格外好。
而就在这一日,沈柔凝收到了沈四太太的回信。信上所写的消息,让沈柔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沈四太太准备于近日领着沈端榕和沈柔湲回娘家来了!对京城有心结的沈四太太,居然主动地要回京城来了!
沈柔凝将短短信纸的数句话翻来覆去地看,尤有些难以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