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襄阳战场,并不是芙儿一句拖累成重伤这般轻描淡写,我被那五个轮子前胸后背砸的血气翻涌,经脉错乱,当场吐血不止,肋骨都断了好几根。
我以为我死了,却没有感到痛苦。
朦胧中竟又回到幼年流落嘉兴时候安身的那个破窑洞,我衣衫褴褛,穷困潦倒,心中清明又浑噩,过一天算一天的活着。
公鸡是在一家农户偷来的,我却只是单纯的因为可以吃到肉而快乐着。看到李莫愁和芙儿,我笑着调戏:“大美人儿好美貌,小美人儿也挺秀气,两位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有这般美人儿朋友啊。”
芙儿小嘴一扁,怒道:“小叫化,谁来找你了?”
我心中一愣,却仍笑着:“你不来找我,怎么到我家来?”
芙儿哼了一声:“这样脏地方,谁爱来了?”
我茫然了。不对不对,芙儿虽甚是任性嚣张,却不是这样浮躁易怒,更待我最是亲近。她是特地来寻我的,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却不知道她自己找我干什么,小迷糊,大智若愚……
许多莫名的记忆和感受开始涌入脑海,塞满心口,错乱交杂,真假难辨。
我糊涂了,只恍恍惚一日日浑浑噩噩的过着。
芙儿不喜欢我,常常带着武家兄弟欺负我,郭伯母不肯教我武功,我更打不过他们,郭伯伯又太蠢,根本看不出端倪,全真教更不是人呆的地方。
~看a正版-章j节上+{p
来时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尽皆遗忘。
这一生最是凄苦彷徨无助时候,竟只有姑姑一人护我周全,我像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赖她维生,发誓若为她,背弃全世界也不可惜。
出了古墓我为姑姑在江湖奔走,心力交瘁,分不出旁的心思给别人。只在听闻桃花岛的郭大小姐要嫁人时,心头曾蓦然惊痛,想起她幼小时候一脸娇蛮,颐指气使的跟我说:“你去摘些花儿,编了花冠给我戴!”见我满手尘泥又皱着眉嫌弃说:“你手这么脏,我不跟你玩。你摘的花儿也给你弄臭啦。”
那时我最恨人瞧不起,傲然说:“谁爱跟你玩了?”便大踏步走开。
从此一生背驰。
醒来身上仍难受的厉害,只是看见那个待我最是亲近的芙儿,用筷子蘸了水往我嘴里滴,我竟笑出眼泪。
这世上爱我的人,十有三四,并非仅只有一个,我幸运的多。
我问芙儿:“那年嘉兴初遇,我曾问你找我所为何事,你想好了么?”
芙儿眨眨眼睛:“有这回事?也许是以为你穿得像个乞丐却拎着一只鸡,肯定会做叫花鸡。你会吗?我妈妈虽然以前是丐帮帮主,我还从未吃过叫花鸡,等你好了咱们问问鲁帮主去。”
……你都能记得我当时拎着鸡,却不记得说了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