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昏暗,不过借着远处天边晚霞的余光,依然可以隐隐看到旁边的海面上有几个尖尖的脑袋在忽沉忽浮,再仔细一看,依稀能够看到脑袋下方那两排闪闪发亮的锋利牙齿,看来似乎是某种鲨鱼,正在抢食被扔下海的香鳗内脏。
梵娜玲早已等不及,亲自用铁丝串了十多串香鳗的肉,竖立着插在甲板上,涂抹上盐和佐料,用手掌发出魔法火焰,小心翼翼地烤着,根本无暇理会这边的发现。
我又认真观察了一会,数出这种怪鲨大约有七八条,同时借着它们在海面上翻腾抢食的机会,也大略看清了怪鲨的具体模样,体长估计普遍在十米左右,身躯异常修长,躯体左右两侧各有一根倒三角鳍,形状怪异。
更奇特的是,怪鲨的头上长着一根长长的尖刺,和它们的鼻吻浑然一体,长度约有两米,看到怪鲨们争食时不住地用长刺挑戳拉撕,显然是他们平时捕猎的利器。
“啊!……”耳边忽然传来梵娜玲发出的怪声,然后是“呸!呸!……”的声音。
转头过去看时,只见梵娜玲手中拿着一串香鳗肉,眉头深深皱起,俯身对着船舷外干呕了一会,然后随手把手里的那串香鳗肉用力扔入海中,气恼地说:“这鳗肉难吃死了!根本就没法吃!”
我将信将疑,走过去拿起一串梵娜玲烤的肉,试着轻轻咬了一口,果然又酸又苦,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骚味,的确难以下咽,赶紧吐了出来。
梵娜玲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怎么样,好不好吃?我没骗你吧?赶快把剩下的鳗肉都扔掉,别白费劲了!”
哈鲁刺等人在一旁闻着香味,脸上却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表情,似乎觉得也可能是我们俩口味太过挑剔了,梵娜玲眼珠一转,笑吟吟地说:“没关系,你们也可以都来尝一尝,如果喜欢就都拿去吧!”
于是片刻后,船上又响起了一大片“呸!”“噗!”“哇!哇~”的干呕声。
吐完了,佣兵们才悻悻然地把剩余的鳗肉一块块地扔入海里,于是海面上翻腾得更厉害了,更多的怪鲨闻味而来,没多久就数量就增加到了二十多条,互相争夺着肉块,看来这巨鳗的香味在海水里也能传得极远,而这些怪鲨们对巨鳗的肉味也并不挑食嫌弃。
梵娜玲也走到了船舷边来,和我一起观看怪鲨们抢食。我问:“你认识这种头上长有尖刺的鲨鱼么?”
梵娜玲摇了摇头,说:“没见过,我以前看过的那本书上也没记载有。”
我瞧着那一个个在海面上晃动的带着长刺的脑袋,说:“我觉得它们和箭鱼有些相似,不如就把这种怪鲨称为箭鲨吧!”
“呵呵!你见过有两米长的箭吗?我感觉它们头上的尖刺更象一杆长枪,就叫做枪鲨好了!”梵娜玲并不赞同我的命名。
梵娜玲看着海中那些刚刚被她命名的大家伙,侧着头说:“将来我要写一本书,叫做《彩虹大陆游记》,记录我们这一路上的见闻,所有新发现的东西我都要给它们取名,你也要帮我一起记好了!这是枪鲨,还有刚才那条鳗鱼,就叫……叫……,嗯,叫香巨鳗吧!”
我不禁有些失笑:“你倒是自信得很,已经想到写游记的事去了!……”前方还有迢迢万里海途,无数未知的危险都在等候着我们,我实在无法做到象她这么乐观。
接着又想起那条“香巨鳗”无法入口的糟糕肉味,忍不住笑道:“那条异常难吃的鳗鱼,你还起个这样的名字,让后人看到了,必定产生误会,从而想去尝试一下滋味……”
梵娜玲得意地嘻嘻一笑:“那条鳗鱼体型巨大,身上又的确是香喷喷的,我这么起名可丝毫没错!闻到那种特别的香味后,即使我给它起的名字是叫‘酸苦鳗’,别人也肯定还是忍不住要去试试滋味的,这可怪不得我!嘻嘻……再说了,如此特别的滋味,也不能只让我们几个人独享呀……”
说到最后一句,她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终于露出了自己险恶用心,脸上神情恰似一个淘气的小女孩,我也只能苦笑。
说话间,甲板上很快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块鳗肉,一名佣兵正走过去搬取,梵娜玲忽然伸手制止:“慢!”
她看着那块鳗肉皱了皱眉,仿佛心里犹有些不甘:“今天钓这条鳗鱼可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些鲨鱼,试着随便钓一条上来看看,说不定反而好吃呢!”
说着,取过大号的钓钩和钓绳,把那块鳗肉挂上,扔入了海中。
根本就不用等待,立刻就有好几条枪鲨游了过来抢食,看到最前面的那条枪鲨一口把鳗肉吞入肚中,梵娜玲赶快拉钓绳,手上却一轻,一长截钓绳被她扯了回来,上面的钓钩竟已不见了踪影,钓绳截口的断面上,牙印宛然。
看来这种怪鲨牙齿的锋利程度显然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居然连梵娜玲贯注了一丝魔力的钓绳也能一口咬断,不知道是不是它们不满意梵娜玲刚才给取的名字,借此机会示了一下威,表达不满。
看到我脸上的笑意,梵娜玲十分气恼,随手一挥,手上的钓绳电射而出,犹如离弦之箭,笔直地飞向那头正想游走的枪鲨,“噗!”水花飞溅,钓绳竟然直接刺穿它的肚子,从另一端透出。
枪鲨发出几下古怪的“哞……哞……”叫声,痛苦地在海面上翻腾着身子,一大片血花从它的伤口处涌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钓绳刺穿了枪鲨身体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忽然又变得象一条蛇一样柔软灵活,反绕回来,沿着鲨身缠了好几圈,将它绑得结结实实。
(天津)
星梦魔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