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着皇上步伐匆匆,神色肃穆,下人纷纷垂首退避三舍。
“来人,将这扇门给朕打开!”
强忍住怒气未曾发作,却依稀可见胡须颤动的痕迹,温度骤降。
“啪!”门声响动,便看见床上两人衣衫不整,面色难堪极点。
风千羽应声而起,只见父皇怒目而视,及周围神色各异,她尚且衣冠不整,身侧正是二皇子的侧颜。
“啊!”
“父,父皇!我……怎么,怎么会这样?”
风千羽望着她赤裸上身,慌忙扯过被角,余光撇过身侧的男人,心中窃喜,但是脸上依旧慌乱无措,懵懂慌张。
记忆中她尚在回宫路上,迷香放进了送往风卿羽的竹筐之中,如今她尚且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反而是她被捉奸在床,怕是后者早已识破,来个反间计罢了。
不过二皇子如今正得墨皇宠爱,这般结果也算是随了她的意愿,但是眼前事情也要做番模样。
扯过被角将全身掩盖的严实,拼命摇头,面上惊慌。
“父皇!你听我解释,我……”
“住口,风国颜面都被你丢尽了,还要如何须狡辩,你素来乖巧,竟会做出这般淫荡荒唐之事!”
风帝眼中尽是失望,更多的是难堪。
风卿羽在角落冷笑,此时她不开口,更待何时,言语中模仿墨流云的语气,上前一步,负手而立,“看来七公主还真是风流,既是如此,想必二哥与帝姬的婚事怕是点到即止了,请风帝放心,父皇那里,我自会明说,保证绝口不提七公主半个不是。”
风卿羽调侃。
冷风伴着冰刃刮过,风卿羽不闪不躲,完好无损的站立原地,脸上哪有半分诚惶诚恐的模样。
风帝目光生冷,面色黑沉的可怕,顷刻风云变幻,乌云满布,隐隐有雷动的征兆。
“就算是不成大婚,也不会成全与你。”
风帝知道五皇子为何在墨国不受宠的原因了,他的女儿,就算是有伤风化也轮不到他人置喙,更何况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风帝冷哼,双眼半眯,颇为气恼,风卿羽挑衅的撇过墨流云,暗中传声,“怎样,我扮的不赖吧,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幼稚!”
墨流云面状伤心,用灵力逼的眼角湿润,却又隐忍颤抖,声音不自觉高亢了几分,“来人,备冰水,将床上之人泼醒。”
情绪自然是做给风帝看的,果真风帝看来,却又未曾阻拦,亦是等同于默认。
床上的风千羽早已穿戴整齐,面目垂泣,只是眉目流转,误让众人以为她是受辱的人,倒是她与二皇子的婚事自然是水到渠成。
至于风卿羽,哼,她又算什么东西,区区帝姬而已,他日她为后的那一刻,照样将她踩在脚下,谁又会在乎她庶出的身份。
风千羽欲言又止,多次欲解释,却又不曾言语,让人下意识认为她是弱势的一方,如何抵的过二皇子的力气。
“父皇,事到如今,女儿自觉无颜见人,与其苟延残喘的留在世上受人白眼,还不如就此了断。”
风千羽暗自运力,内气涌动,面色更加惨白,口吐鲜血,似是气急攻心所致。
手捂胸口,作势就要向门前撞去,风卿羽冷笑,她这个妹妹还真是手段层出啊,临危不惧。
暗中传音给墨流云,“拦住她,配合她演戏。”
语毕,墨流云便出手将其拦住,面上满是忧伤,尽力模仿风卿羽的模样,看的后者差点憋出内伤。
“七姐,不可!”
与此同时,冰水被抬上来,风卿羽施法将冰水尽数洒在了墨流渊身上,在无人注意时悄然将解药投掷其中。
“既然是墨国的错,自然要由他们承担,放心,我不会甘心让七姐白白受辱的,定会讨回个公道。”
玉帕掩面,神情难测,风千羽眉目流转,她才不信风卿羽会真的好心为她讨回公道,怕不是又是什么计谋,心下警惕,一时间竟忘记哽咽。
见风帝目光扫过,面上滑过一丝失落,倒是将被背弃的女人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就连风卿羽亦是挑不出半分毛病。
冷意冰冷刺骨,阵阵袭来,肌表入里,层层深入。
“是谁?”
墨流渊猛然起身,警惕看向四周,遂即看到这幅场面,众目睽睽,他胸膛袒露,风千羽在旁低泣,恍然大悟,便听到厉声呵斥。
“墨流渊,你太让我失望了,做出荒唐至极之事,你尚且与帝姬婚约在身,如何对的起她!”
风卿羽三步并两步赶上前去,声情并茂,面目红炽,皆以为是墨流云深爱风卿羽所致,饶是风帝依旧误以为此,在场只有一人嗤之以鼻,就是与她换了身子的墨流云。
风卿羽拽住墨流渊半敞着的衣领,“如今墨国颜面尽失,唯有你负责方才弥补,我要你断了与帝姬的婚约,你不配!”
风卿羽缓缓起身,眼神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在外人看便是夺妻之恨,但只有她知道,屈辱之仇,当以命相抵。
虽让她不喜二人婚事,但是被这般侮辱,她自是不愿。
墨流渊含恨而视,虽然不甘,但是却知道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机,在未搞清楚状况前,沉默是最好的办法。
目光扫过风千羽,却未得到半点信息,而且对方似是有意闪躲,不曾看过来一眼。
“墨国小儿,休要在寡人这风国猖狂!”
风帝见墨流渊不以为然,龙颜大怒,吼出口自带五分神力,后者口吐鲜血。
“你与卿羽婚约就此作罢,这千羽,你就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风帝话落,面目杀意一闪即逝,转身拂袖而去,他怕在待下去,便会取了他的性命。
墨国欺人太甚,派来和亲两人如此桀骜难训,竟敢在风国放肆,就连墨国皇帝亲临,亦是对他保留三分颜面。
云卿羽二人见风帝走了,无戏可看,目的即已达到,自然没了留下的理由,至于风千羽,风帝不在,也没了装模作样的必要,与墨流云相视一眼,夺门而出。
四处静谧,风千羽亦是停止了抽泣,两人四目相视,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微弱可闻。
咳咳,手握成拳搁浅在薄唇上,嗤笑,“结果是你想要的,可还满意?”墨流渊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缓步前行,步步紧逼,将风千羽抵在门案。
呼吸萦绕在两人之间,灼热的温度有些烫人,“不过,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死心吧。”
风千羽紧闭的双眼恍若初醒,猛然睁开,被戏弄后的耻辱一闪即逝,将恨意深藏眼底,垂首涕泣。
似是要将手帕揉碎一般,紧紧握住,见墨流渊欲走,急切上前,“等等!二皇子既认定了我是耍弄手段之人,便不会相信我是受害者,我也不打算多做解释。”
“二皇子既是不喜于我,我亦不是死皮赖脸之人,不会做强逼他人之事,父皇的话不过气头之上,待他日殿下回归墨国,假以时日,此是渐渐淡忘,也不会成为殿下耻辱。”
风千羽委曲求全,掩面垂泣,侧颜在光衬托之下,如隐隐发光的璞玉。
墨流渊闻此顿住,转身便看到如画帘眷,眼神微眯,似是沉思。
风千羽镜中瞧见,心下窃喜,“至于我的下落,二殿下不必担优,绝不会多数半句,顶多常伴青灯,皈依佛门,倒也清净。”
风千羽哀泣的透过窗瞭望远方,似是为她的悲戚。
“多谢七公主,在下告辞。”转身夺门而去,走的倒是潇洒恣意。
墨流渊何许人也,本就是薄情之人,顶多就些许悸动,却又如何能被女人拌了脚步,转身离去。
他虽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他更知道若是他真的赢娶了这位公主,那么谣言必将坐实,成为了他此生污点。
女人对他本就可有可无,若是毫无价值,还不如件遮掩避体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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