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三口中得知，新华书店出了《三国演义》第二卷，郑掌柜反而放下心来。
对于他来说，这应该是新华书店最后的杀手锏了。
虽然威力很大，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对，掌柜的，新华书店……他们的《三国演义》只卖一贯钱！”
“哐当!”的一声巨响。
郑掌柜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桌子都给撞翻了，他也不在意。
郑掌柜一颗心，如坠万丈深渊！
先不说《三国演义》的质量如何，光是这一本书，就足以让他的生意大赚特赚。
下午的时候，这本书还卖十二贯钱呢！
“掌柜的，前一百名同时买《三国演义》第一卷和第二卷的人，可以享受八折优惠，也就是八百文钱一本。”
阿三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三味书屋才刚印了几千本《三国》呢，这还怎么卖？
作为一个老伙计，阿三很清楚这些书的花费。
他们居然敢卖八百文钱！
在大唐，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新华书店却敢这么做，最重要的是，这些书的质量，似乎比他们的书还要好。
这下麻烦大了。
如果新华书店只卖一百本，然后突然以缺货、不卖为理由……
一想到这里，阿三就不寒而栗。
这是要把三味书屋往死里整啊。
“这新华书店确定是燕王府开的？”
阿三能想到的，郑掌柜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现在，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与燕王府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矛盾。
“千真万确。”
“新华书店那边，你盯着点，我现在就去找东家的，看看有没有别的原因。”
……
太极殿内。
“真的只卖800文？”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第二本《三国演义》，怎么也不敢相信张阿难的话。
“是啊，陛下。我已经派人盯着新华书店了，《三国演义》一出售，我就买了两本。”
“燕王府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虽然李想答应过李世民，会将书的价格压得更低，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本书的价格，最重要的就是纸张和笔墨，而这两样东西，都是燕王府负责的，所以，这两样东西，也只可能是燕王府的手笔。
“造纸作坊外的守卫并不森严，我们的人曾经近距离观察过水车碾压木材，效率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但有些关键的工序，因为要加药，所以很难看出区别。”
张阿难略感头疼，自己又不擅长此道，怎么可能解释得这么清楚？
而且，燕王府养了这么多侍卫，难道还真以为这些人都是废物不成？
“所以，造纸作坊除了利用水车之外，他们的药剂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李世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的，陛下！”
“印刷作坊呢？每个人的手艺都不一样，可能会有细微的差别，但差距不会太大啊。”
“陛下，之前有人向我汇报过一件事情，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想来，这件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张阿难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印刷作坊的奇怪之处。
“怎么回事？”
李世民坐直了身体，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解开这个谜团了。
“一般的印刷，都是要用到雕版的，用来做雕版的木料也不是一般的木头，长安城里的印刷作坊，都会从几家木铺里买木头，但燕王府的印刷作坊，却从来不会从这些铺子里买木头。”
张阿难觉得这是一个疑点，但又觉得燕王府要么是从别的地方买来的，要么就是从别的地方弄来的木料，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李世民。
“你的意思是，这本书不一定是雕版印刷的？”
李世民皱了皱眉，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陛下，要不要奴婢将燕王叫到皇宫中，问一问？”
张阿难只觉得人生艰难。
与其胡乱猜测，还不如让他自己回答，毕竟这只是一个赌约。
“过两天再说吧！朕倒要看看，新华书店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坚持到什么时候。如果只是几天的时间来炒作，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
《三国演义》第二卷已经在新华书店发售了！
一本《三国演义》，在新华书店卖，最便宜的也就八百文！
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在长安城中传开，许多原本想要借阅书籍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朝着新华书店赶去，生怕去晚了，买不到了。
而那些在三味书屋里买过《三国演义》的，特别是花了十二贯买下《三国演义》的，立马就不干了！
质量比他高，价格却只有他的零头，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就算是不缺这十贯钱的人，也不能忍。
而且，这两本书看起来很不一样，如果让人一眼就认出来，那还不被人知道自己是冤大头了？
不行，我得退回去！
昨天买书的那群国子监的书生是第一个要退货的。
他们根本就不担心三味书屋会赖账！
退书和全额退款；最不济，多出的钱，也得按照新华书店的价格退回来！
这是一个合理的要求吗？
从商业角度来看，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
反正也没人逼着他们买。
但这就跟后世买房一样，你买了一套房子，过一段时间，开发商又开始降价，然后再把其他的房子卖掉，然后再去售楼处闹事。
让他们退房或者退钱！
这种明显不合常理的举动，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掌柜的，出事了，出事了！”阿三慌慌张张地朝郑掌柜跑去，“外面来了好多人。”
“这么多人？”郑掌柜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门外的人是来三味书屋买书的，否则阿三也不会慌慌张张地往里跑。
“他们要退货！”阿三都快哭了，感觉这一次，三味书屋要倒霉了。
“退货？他们以为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