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晚些会回来的。“同着萧生夏交代完了这句话,我便迈开步伐想着速速离开这个空荡荡的大殿。甚至,启步的时刻,硬着胆子的,都没去等待着萧生夏是否许可的话语。
嗯,这时候没有什么呼吸到”远离萧生夏的空气“,更为重要的事了。我心意坚决,脚下的步伐也是加疾了频率。起先,一切都是照着计划顺当的进展着,直到沿着大殿的阶梯走到了最接近门外的地处,计划才渐渐有了变化。
”别走,还有事。“萧生夏还是传来了这话,而我稍稍转晴的心情也再次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本以为,我们之间,多少还是能维持着几分各自的生活行程的,却没想到却还是由着他的独断,将我的行程做了限定。
”去哪儿,还有什么事?”我问着,眼神中也写满了不情愿与无奈两种雷同的情绪。”去看看你住的地方。“萧生夏说完,顺移般的便山现在了我的眼前,好家伙的着胆子也真是够大,这宫内众多耳目,他竟然也不担心自己擅长术法的事情遭人泄漏。我于心中感慨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暗自嘲讽诟病起了自己的想法天真。
他现在可是一国之君,纵使身有长处也只会是万民之福,又哪里会怕遭他人的泄漏呢?我摇了摇头,嘴角的讽意微微上扬。萧生夏起了注意,眼神又定守在了我的脸上,我僵硬了神态,连忙左顾右盼着,岔开话题道:”嗯,去看看吧,既然是你给我安排的住处。“
萧生夏点了点头,走在了前方为我引领着方向。沿途,我们碰见许多的宫婢与内监,他们见着萧生夏款款而来,皆是无一例外的行了大礼。而我算是沾了他的光彩,也被忙不迭的磕拜了几次。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些时候还真的是能从这些人的行为举动上,得到了清晰的验证啊。
想来他们之中,应该也不乏着曾经于背后,暗地里唾弃和猜疑萧生夏血缘身份的人。而现在呢,他们一个个都显得那么卑微,将身躯伏至最低幅度,可他们曾经的那些诋毁话语,却是实实在在的扇打了自己的脸孔。
“想什么呢,到了,进去看看。”萧生夏提醒了一声,我才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光景。正对着我的乃是一块悬挂高处的匾额,其上也书写了赫然的几个大字——池羽殿?呵,这块门匾的命名可真是煞费苦心,其中含透了他萧生夏多深的一份厚重情意啊~
池?沈池?好一个借匾抒情呐,这样的一个题字,果然是不负他萧生夏的一份“专情”。我感慨不休,却是莫名的在脑海里回忆起了他曾经的那番解释。呵,所谓的旧情,所谓的对我存有好感,一切的一切现在想来,竟都是那般的可笑,愚蠢。
就论这牌匾,明显是新题的刻字,而他有意让我居住于此。无非是想让我更清楚的认识自己的地位的,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存在于他人阴影下的可怜虫罢了。我心中渐渐地看开了许多,目光也重新将这周围的景观饱览在了眼眸中。
的确啊,这个时候的自怨自艾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与其这样呢,倒还不如接受现状,随着情势的发展来好好的筹谋改变现况。我这般想着,顿时觉得心中的压抑渐渐地消解了许多。
嗯,不错嘛,这个池羽殿虽然名字起的俗气了些,不合我心意了些。可周围的景致,却还是值得一帧一帧收藏下来,载入记忆相册的。周围种植着一棵棵并排“站着”的木槿树,枝枝叶叶的,其上还结满了姹紫缤纷的草花。
它们顽皮着的躲进了枝叶间,有黄色的,紫色的,甚至有着火山般灼目的深粉色。这样美丽的景致,将我的阴沉心绪又调转了许多,至少,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够伴着我的,还有短暂的芬芳......我卑微的想着,目光也定定的驻留在了木槿树上。
“进去看看,怎么这等事情还要朕提醒?”萧生夏轻轻地推了推我,话语中的温柔却还是让我泛起了不舒适的感觉。这里面又能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极尽”腐败奢华“的软枕高床,无非是奴仆成群的“虚张声势”。我心中捉摸着,脚步却还是无可奈何地随在他的身后。
屋内的布置当真气派华丽,既有着精心雕制的桌椅、橱柜。也置放了颇为雅致的玉铸龙凤屏。这里,若论“设备”上的齐全,果然是比七王府要远胜了不知多少倍。而独独论着这些巧致不凡的古玩摆饰,便更是有着让人一注目,便挪不开眼的神奇吸引力。
我的目光便被那屋内各式的龙形印记所吸引,原来,这些看似材质不同风格不同的桌椅之上,都无一缺失的刻上了龙形的花饰。桌上、椅上、窗槛上,就连纱帐上都印刻上了一条条翩若游龙的蜿蜒纹路。
“怎么样?如何?”萧生夏传音问道,我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想要表达。若是真要说些什么的话,无非也就是那些俗套的赞耀话语,什么陈设华丽啊,什么大方雅致啊,这些,想必他萧生夏也不会愿意倾听。
“嗯,很好,她会喜欢的。”我一句话轻飘飘的带过,轻描淡写的语调好似风拂。而萧生夏的反应让我心寒,停止时面带微笑的展现了鲜少展露人前的温柔。
嗯,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是最为确切的。这间名曰“池羽殿”的寝宫,当真是早早的便设定好了理应入住的人选。沈池,她何其有幸,又与萧生夏何其相配啊?这两个人,都有着相同的共通点,都是一样喜欢将他人的真心相待,视作蝼蚁一般玩弄设计。
我总结了起来,神情也恍惚的如同被抽离了魂魄的行尸一般。”好,既然你也认为很好,就先住在这里为她增添些喜气罢。但是,你要记着,我让你离开的时候,你多一秒都不能停留。“萧生夏还是一如既往的话语犀利,他这样的霸道与他的父王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该消失的时候消失,不作停留的消失。这不就如同晴空中曾经闪过,烁耀眼过,却又破碎无踪的泡沫一般,微不足道吗?我对于自己充当的身份又多了一个理解的层次,头首也是配合着的轻点,作为表态。
“那好,你就能好好的在这呆着,没有我的许可不准离开。”萧生夏命令着,随后走出门外,没有半步的停留这偌大却空荡却又富丽堂皇的归属之地,现在就仅仅剩下了我一人顿感无措。
“哼,按着他说的,我现在难道是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我叩问着自己,便决定私下的逆了他的意思,出去办些要紧之事。可我似乎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那扇开启的门扉,其实早早的就不单单是一扇寻常的门扉了。
“死萧生夏,臭萧生夏,原来是同我玩阴的。”原来,他早就预料到我要走,所以事先设好了抵御措施。原来,今日我的一切行程,早就被他事先圈禁在了他所计划的范围之内。
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由他设定的阻碍我便不信自己没有法子相克相制。我关上了房门,假装品茶般的坐到了椅凳上,这个时候,赌的就是一段时间,一段思考出解决之法的时间。
“哼,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看,现在没准又是在歪门邪道的想着什么法子。”门外隐身窥探的萧生夏还是见着了这一幕,他的眼中,他的心中,早早的便将屋内的女子看了个清明。
她分明是表明上故意装作小绵羊的模样,暗地里却不知道将他咒骂诋毁了多少次。萧生夏想着,面色上总算是卸下了一层厚重的伪装。
其实将她刻意的安排在这里,也是存着故意气她的意味。池羽殿?呵,她一定会多想,这样便也能事半功倍,对着他的生存意志有着更强的加固。
萧生夏心思深沉的想着,一切皆是按着心中的规划步步实施。其实,由着早朝起始,他的一切昭告便是多为她考虑了一分。
如今,这既给了她一个她并不稀罕的贵妃名分,同时,也将那个他本该予了她相守之诺的人,更近一步的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此两全之举,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重新回巢,想必,更会让他有一番不小的挑战与历练。萧生夏想着,一切的计划也于心坎间,立了一份清单。
让她恨他,让她恼他,却又不会在行为上重伤了她,这便是他的打算,他的底线。哪怕,终其一生,他都会被她多生怪罪诋毁。萧生夏深叹了口气,随后向着一处投递去了目光。
“出来吧,你躲藏隐匿的技术实在不算高招。”话落,他所凝着的那处变猛然隐现了一人的身影。
“呵,还真是不凑巧,竟然还是被你觉察到了。”“既然这样,那么说罢,你今日在朝堂上的那番话,真的是没有回改的余地了吗?”后者问着,几分为难的面色中也涵盖着等同的期盼。
然而,他所问之人,可不是那种易于更改心意的柔软性子,而他所问之事,也就理所当然的失却了可以逆转回改的机会。
“怎么?你萧生夏怎么连着回答的勇气都丢的干净了?你倒是说啊,现在的你难道不是已经有了一手遮天,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了吗?”后者说的越发激动,仿佛被萧生夏淡然漠视的态度引爆了导火线。
他的手越发放肆,没有任何预兆的便扯上了萧生夏的领口。那双手施放着的猛力,竟将萧生夏的颈项都扯红了一片。
“不说又如何,你最好放重些!既然你已经清楚了,我的能力为高,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完全可以揪着你的这个举动,将你例行处置。”萧生夏说着,话语依旧风平浪静,不存波澜。
“处置我?即使你处置我我也是要问个清楚的,你当真就能那么不通情面,将我的母妃置之于死地吗?”萧锐问着,阴狠的目光中也藏着不尽的怨恨。
以着他如今的地位,是无法为她的母妃求来生命的希望的。而眼前这个能够逆改局势的人,现在却是这样铁了心,丝毫都不想让他的心稍稍好受些......
萧锐顿感无望,那双本是施加重力的手也无力的垂落了下来。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了武力并不能解决事情,只会让局势更为不利,可是现在收手,他却并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挽救?
“怎么,不动手了?愿意好好地和朕说说话了?”萧生夏嘴角的弧度上扬,手指也优雅的整理起了衣领,完全是一副处事不惊的稳重态度。而他自称为朕,倒是在气势上将萧锐狠狠的镇压了一番。
萧锐的面色上仍有不甘,可话语上却是柔软了态度,他捏紧了拳头,随后做了一个稍作犹豫,便可能会后悔的大胆举动。他单膝跪了下来,一袭稍显有些褶皱的衣衫垂摆于地、他垂头敛目,神情也换上了一副少有的恭敬模样。
能够做到这么卑微的地步,想来萧锐也是经过了一番苦痛的挣扎。他他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话语中也是蕴含着深深的忧伤。
“生夏,你不妨就再好生考虑决策一番,可好?二哥知晓你年少时便早逝亲母,童年时光过得不幸,可是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也要二哥也饱尝这种失去母妃的痛楚吗?七弟向来心善待人,想必也不会这么狠心的罢。“萧锐说着,就差伴随着跪姿,在赠予萧生夏几个磕首之举了。
他的话语已经是说的极为清楚了,而萧生夏却只是伸手将他拽了起来。萧锐本以为自己所求有望,却在的期盼希望的一瞬间,听到了残酷的回答。一句简约概括的“多说无益“,成功的将他方才丢在地上的脸面又狠狠的践踏了几脚。原来自己预想中的他,真的比现实中冷血无情的他,还要更好上万分千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