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gps导航/定位服务方案的时候,顾玩的本金不过四千多万美元。这些钱里,顾玩是投下去上千万美元的研发成本和运营成本,才把gps服务相关周边技术搞定的。
因为无人机和人工智能的基础研发,也是并行推动的,所以在gps周边服务盈利之前,无人机这边的研发成本就流水般花出去了,前后也烧了两千多万美元。
这个数字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地球历史上,大江要搞到其2010年产品的技术水平,摸索烧钱搞研发,花的只会比这个多——
顾玩当然不可能用自己两年的研发开支,去跟历史同期大江的前两年对比了。因为大江的前两年是走了弯路的,花钱虽然不是很多,但做出来的东西也算不上好。
顾玩既然一步到位了,当然要用自己两年的研发经费,去跟大江四年的总研发经费比,才能算出谁烧钱烧得更有效率
如果只有支出没有进项的话,到2004年,顾玩当初卖ams质谱仪和卖科普书攒的身家,应该全部在研发中花完了。
不过幸好,经过两年的成功经营,把gps定位服务做得风生水起、自动飞控航拍无人机也在短短上市几个月后,就全球累计卖出超过10万台。公司的资金链和毛利率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又可以过上自给自足不用股权融资的封闭式生活了。
这种状态,当然不是业界希望看到的。
说句实话,也确实不利于产业的快速发展和铺开。
因为目前看来,顾玩只是把深度学习人工智能作为一个工具在用,深度学习的其他分支应用潜力,顾玩根本没有本钱去铺摊子。
他的钱够花,只是建立在他要做的事情还不多的基础上。
比如机器视觉什么的,这玩意儿也是地球上人工智能的早期应用热点,无论是社交软件还是电商软件,都很喜欢投这个方向。
但对于顾玩来说,他造无人机也好,造导航也好,都是为他的终极目标、宇宙探索梦服务的,所以他不可能去搞机器视觉,那玩意儿对他只有赚钱的价值,没有点前置科技树的价值。
对于他这种奇观误国的攀科技狂人而言,怎么会在乎庸俗的民生科技呢。
于是与,04年五一节的时候,曾经被他很不给面子踢开的风投基金老板汪精铭,又一次舔着脸找上门来了,说是希望给顾玩融资。
他还请托了曾经的下属、如今已经是汉核科技cfo的周轩的关系,好说歹说晓之以利。
顾玩直接就通过周轩的口,表示了自己没有兴趣。
周轩倒是很为他着想:“表弟,汪老板这次我看是很有诚意的。有没有兴趣,你好歹看过估值啊。他觉得你目前的生意,如果接受股权融资的话,估值至少几十个亿美金了。”
顾玩不以为意:“几十个亿美元?我现在现金流最多一亿多美元、年利润几千万、年销售额3亿,折算下来每股净资产才多少。”
周轩一阵恨铁不成钢:“我的祖宗,你是科技行业的大佬,谁算每股净资产呢,那是传统行业,盖房子卖地皮的算法。别说你已经盈利了,就是只有营业额没利润。光算市盈率,给你三五十倍都算很少的了,人家大洋国互联网泡沫最严重的的时候,给两百倍都很轻松。
我也不是图你多赚钱,关键是你这样油盐不进,也耽误技术进步的速度了呀。有些事情,你不调度资源去做,别人倒是想做,但两三年内也摸不到门道,不如互通有无一下。”
周轩说的道理,倒是没错的。
人工智能这玩意儿,被顾玩拿来当工具使,确实是因为这东西将来容易被开源,封堵不住。而且算法不受专利法保护,只要算法的思想启发到了别人,别人也可以自己另起炉灶。
但是另一方面,虽然算法不受法律保护,但在人工智能还比较稀缺的时候,其他人想抄也不一定抄得懂,这里面有一个时间差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
说个最简单的道理,在深度学习型人工智能刚诞生的时候,比如地球上的09/10年那阵子,谷歌和非死不可刚刚分别雇佣了杰夫辛顿和另一位齐名的班吉尔.扬教授,去他们的研究所搞事情。
那时候,地球上懂深度学习的人才,一共就三个顶级教授,以及他们从2006年开始带的那几届博士生。在谷歌聘书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地球上懂这事儿的菜30个人。
所以,人才分裂增殖也是需要时间的。从30个技术大牛分裂成一两百个,可能就要两年,到上千人,又要两年——所以到谷歌弄出法尔法狗的2016年,深度学习人工智能才算是彻底开始进入公众式爆发。
也就是说到这个时间节点上,相关顶级专业技术人才的规模,才多到足以让所有十亿美金估值级别的科技公司,都能雇佣得到几个这方面的人才。
从30个足够专业的人才分裂到好几千,地球人用了6年时间。而2016年地球上给一个深度学习硕士生开出的毕业薪酬,就至少是30万月薪,博士有80万月薪,都是按人民币算。(这个价格17/18年后很快就降了一波,因为每过一两年,人才都会分裂出几倍的数量。尽管还有缺口,但不会有一开始那么稀缺。)
所以说,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也给顾玩提供了一个思路:
虽然,算法和思想不受法律的保护,但他还有一个筹码可以控制,那就是未来数年内,人工智能方面的人才布局。
因为人还太少,都是他跟麻依依的门生故旧、同学同事,而且这些人也还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在产业界的价值,这就有了以人为筹码的操作空间。
如果顾玩扮演地球上杰夫辛顿或者班吉尔教授的角色,他就能影响未来数年,谁来扮演地球上谷歌那种“搭建通用人工智能、算法开源平台”的武林盟主角色。
他自己不想当商业层面的武林盟主,他不是那块料,也不会经营。哪怕加上麻依依,也经营不了。
麻依依是那种学霸型的ceo,调度好一家科技公司,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所以,顾玩花了几天时间,把这个问题前因后果想明白之后,给表哥回了个话:
“我还是不会让汪精铭这种有奶便是娘的投机者搭便车机会的。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对人工智能的应用角度确实狭窄,也没精力拓宽。后续基础投入也不多。
所以,我决定引入国内顶级的有社会责任感的科技公司,来跟我合作。我可以用技术支持,换取他们给汉核科技支付技术转让费、或者其他融资支持,但不会允许任何金融资本染指汉核的股份。
相反,我倒是希望能够用技术支持入股,在其他科技公司占有一定的股权,也不用多,只要能体现我们创造的价值就可以了。我可以帮助那家公司,做人工智能开源平台的武林盟主。
当然,它也得充分表现出社会责任感,比如为开源基础研究投入足够的钱。这些钱,可能无法以利润的形式直接反哺给出资者,而是变成社会通用工具,谁都能普惠受益。”
周轩听到表弟松了这个口,总算是缓了一口气:“你个犟驴终于开窍了,我这就去帮你张罗,有意象的互联网巨头肯定不少,你有什么具体要求么?还是说只要实力越强越好?”
顾玩听了周轩的表述,就有点不满,还非常直白地表露出来了:“你是不是没听懂我话?我说的是‘科技公司’,不是‘互联网公司’!
别以为挂了互联网名字的公司就有资格叫科技公司了,那些靠烧钱补贴玩金融玩出来的打车送外卖订票旅行社公司,也配叫科技公司?
你给我好好把关,规模,资金实力不是第一位的,社会责任感才是,那些没有梦想的公司,祸害小学生、做人口红利生意的公司,再有钱也别给我放进来,我不见的。”
周轩这才算是领会了表弟的关注点,然后立刻去安排。
几天之后,他就筛选出了一家国内排名前几名的互联网公司,据说是比较有社会责任感,肯在硬科技上花钱的,而且从来不做网游手游,一看就比较正气的公司。
另外,还找了几家备胎陪跑的,一起送到顾玩案头。
顾玩看了,表示可以都见一见。
周轩立刻就去安排会晤细节。
听说深度学习人工智能的顶级技术大佬、鼻祖级人物,终于放话愿意扩大合作了,那些国内互联网科技公司当然是无不雀跃,所有人都在拟定优惠的条件,想当开源算法平台的武林盟主。
在这样的氛围下,五月末的一天,顾玩与麻依依,在方舟市的汉核科技总部,接见了第一批,也是最重要的潜在合作者杰克.豪斯。
那是一家有责任心的科技公司,虽然老板取了个英文名,但绝对是黄皮黄心的东方国人。
“很荣幸顾先生能选中我们进行合作洽谈,听说这是顾先生第一次与外部产业资本合作,这是我的荣幸。”
“豪斯先生过誉了,你是富豪榜前几名的人物,我只是小人物。”
“钱不是衡量一个人社会贡献的指标,我这个人向来最尊重科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