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光温暖的卓依白渐渐苏醒,睁开眼迅速回忆,片刻便搞清楚了自身的状况。本来是去皇宫刺探汝易国军情,不料被暗室的暗器所伤,不得已又劫持了一个人,之后的事情有些模糊,但是他记得很清楚,是劫持的那个女子带着他逃离了士兵的追捕。
女子……?
卓依白看向四周,隔着篝火,他看见了蜷缩成一团的那个救了她的女人。女人瑟瑟发抖,显然是生病了。
他先从自己身上掏出丹药服下,又来到女子身边。
卓依白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即使在睡梦中,样子也清秀的好似天仙,发烧之下女子皮肤更显透亮,乌黑的头发肆意的散落着,因着病痛而缱绻在一起的眉头在火光的照应下楚楚可怜。
男人的本性从卓依白心里滋生,他镇定着告诉自己,自己的身份不容许自己动情。
他用手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当手接触女子皮肤的那刹那,卓依白真为自己的身份而悲哀,如果不是亡命的杀手,也许他会为了她而不顾一切。
翻着自己的衣兜,平日的丹药已所剩无几,只剩下珍贵而救命的最后一颗,卓依白没多想什么,再世上独有也不能仍凭怀里的可人儿被病痛折磨着。
卓依白给女子服用了丹药,用手背试着女子的体温。
他慢慢回忆起,自己是在温泉旁劫持了她,当时婢女好像说“若铭公主在此沐浴。”原来她是公主,这样的气质一定不是凡人,唯有公主这个身份才能诠释她。
女子的体温渐渐恢复正常,卓依白看着日出东方的那片肚白,想到一定要尽快回乙亥国复命,只得小心将熟睡的公主抱起,忍着伤痛用轻功悬崖走避般将她放到最近的一处官衙外,整个汝易早就因为公主全国搜索白衣女子,卓依白击鼓鸣声,然后速速隐藏,待看到官员将她救起,他依依不舍的走开,手握着她为他包扎的伤口,轻抚着纱丝,骑马离去。
锦蕙只觉得头沉沉的,身体比头还要沉,她费力的睁开眼,看见自己在寝宫中,发出嘶哑的声音叫着“给我水,水。”
芸艺看到公主醒来,马上叫了太医,又端来温水给公主。
太医为锦蕙把了脉,确定无事后便退下了,锦蕙恢复了意识,询问了芸艺来龙去脉。
他把我送到了官衙外,很明显是不想伤害我,又给我服了丹药让我退烧,哈哈,还真是个心善的杀手,真是好人有好报。想着这些,锦蕙笑了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侍者的声音。“王上、将军驾到。”
将军?锦蕙立刻沉下了脸,她当然记得杨一帆的所作所为,那个怂货竟然还有脸来见她?
王上焦急的进门并走向床榻,杨一帆只得在台阶下等候,听到锦蕙被绑架的消息,他着急的要死,本来自己就已经十恶不赦的惹锦蕙不开心了,又碰到这样的事,差点让他失去了她。
“啊!我的女儿!你没事吧?!”王上关切的询问着锦蕙,眼看就要哭了起来。锦蕙纳闷为什么叱咤风云的王上竟然在自己女儿面前这么感性,见面三次已经哭了两次。
“没事,我没事,父皇不要担心,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听到锦蕙说没事,杨一帆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锦蕙躲闪了他的目光,看着王上。“父皇,那个刺客查到什么来头了吗?他并没有伤害我。”锦蕙很想知道那个刺客的身份,只因为他也算是救了自己。
“哦,是乙亥国派来的杀手,想要偷盗我们的密函,不料想触动了机关,受了伤。哼,还好他没敢伤害你,他敢动你一根头发,我铲平乙亥国!”
听到“乙亥国”这个名字,锦蕙和杨一帆不禁一怔,那不就是命运中他们俩将要面对的强敌吗,出征、和亲,都源起与它,真可怕,就这样闯入了他们的生活,难道历史即刻就要上演了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锦蕙敷衍着王上,说自己累了想休息,王上还有国事,便带着杨一帆走了,杨一帆走前死盯着锦蕙,锦蕙回敬他以苦痛的眼神,谁都知道乙亥国意味着什么,可是两个人仍旧无计可施。
锦蕙披着披风坐在大堂里,双脚浸在穿堂的活水里,若有所思的发着呆。她回想着在宫外的小溪边,带着刺客游到岸边,虽然吃力,但是有着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求生的劲头。像这样被关在笼子里混吃等死,然后被和亲,最后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