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一辈子都在不断发现自己,改善自己,周羽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个普通的混日子的人,但起初为了追女生而去学的吉他,却越来越变的重要了。他发现自己的音乐天赋了,什么乐谱弹一遍就记住了,而且弹的非常到位,就跟这曲子是他生下来就会似的。
一个二十四五的人,初学吉他,却能掌握如此精妙,令弹了三十多年吉他的老师大为惊异,简直怀疑这个学生是不是本来就会???
“你如果只是为了追女生,那么,现在你掌握的足够用了!”老师一天认真地对周羽说。
“老师……您……是不是……不想教我了?”周羽脱口而出,眼中含着泪花。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的本意是追女生用的,这吉他也学成了!”
“可是,我现在发现了自己很多不足之处,反而不好意思拿出去献丑,只想再深入学习,精益求精,还请老师多多教导!”周羽一脸诚恳地说。
“为师教了三十年吉他,弟子三千,只有你最为谦虚!”老师感动了。
“老师弹了三十多年吉他,就教了三十年吉他?”
“是啊,为师刚学了两年,就可以为人师了,比如你,如果不知道谦虚,不仅不用做学生,还可以做个好老师!”老师坦诚地说。
“我才学了两个月呀!去教学生,多不好意思!”
“你的两个月进益,顶得上为师两年了,何况为师也不是愚钝之人!”
“我怕误人子弟!”
“为师都没误人子弟,你更不会!”
“你不怕我抢你饭碗?”周羽认真地问。
“我碗里是素的,你是食肉食的,不会抢我的饭碗!”
“可我还想再学一个月?”
“为什么?”老师疑惑不已!
“因为我交的是三个月学费!”
事实证明,一个人掌握的知识越多,他就越觉出自己的无知!
周羽总觉得刚学会就去林蔷薇的窗下弹,是一件很献丑的事。
所以,即使三个月学完了,他还是没有去林蔷薇的窗下弹。
弄的郭清明都以为周羽不存在了。
世间事就是这样,一件本来急着要去做的事,如果当时没有去做,后来也许真的就不会去做,或是很慢很慢去做,反正没有了当初的急切!这也许就叫夜长梦多,世事难料,急事缓做。
难道周羽懂得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他学会了吉他,却很少在林蔷薇面前再拿出吉他。
不,并不是他在欲擒故纵,而是他最近老被一个梦纠缠。
谁都知道春天是多梦的季节——
周羽一个春天做了无数个梦,但最多的一个梦,是梦见小薇,这个小薇和林蔷薇气质大不一样,虽然摸样并无二致!
梦里的小薇总是只说两句话:
你打开你的箱子看一下。你猜猜我是谁!
***
周羽总在醒来后还记得这个梦,总会打开他的大箱子小箱子看一看,但里面什么也没有,当初盛启文给他找来是放有几卷字画的,但他当然懂行情,早从箱子里扔出去了,宁肯箱子空着。但是他做了几回梦,看了几回箱子,觉得这箱子并不应该如此空着。
那么当初,当初的当初——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想不起来,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此时他很想当个印象派的艺术家,什么都靠印象,什么都有印象!
还有“你猜猜我是谁!”这句话,令周羽想了好久,猜了好久,你不就是小薇嘛!每次他都只能做这样的结论!
他并不知道此大箱子小箱子,不是他原来初到洛阳时拖着的彼大箱子小箱子,他也不清楚,现在每天在眼前晃的林蔷薇,不是他从南京一路带着,来到洛阳的那个小薇!
他甚至忘了自己去过另一个世界,疯魔的那段时间早已尘封,了无印象!
“打开你的箱子看一下,你猜猜我是谁?”
这两句话始终在耳边回响,好听的声音,历久弥新!
这梦里的小薇一定是和自己一块从南京来到洛阳的小薇,由于她只讲普通话,和林蔷薇一样,所以尚无法从语言上区分。可是林蔷薇说过她好像有个双胞胎姐姐,她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的小薇去哪儿了呢?如果真如林蔷薇说的,另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五月的黄昏,人们总能在城西的一处水塘边看见一个青年,忧伤地拿着把吉他,独自在中国的树林边弹唱《挪威的森林》,每次一曲终了,他总会陷入深深的忧伤不能自拔。文艺青年总是这样吗?人们不免摇着头看向他。
他并不知道,总在不远处的一栋楼里,有一双眼睛凝望着他……
***
“老大,再不动手,我们就老了,那小子就长大了,我们就不是他对手了,你不常常说人生苦短吗?”杜海拿了一罐饼干边吃边说。
“是啊,老大,再不下手,那小子家估计就该穷了,现在不是经济不景气吗?别到后来又变为我们帮扶对象了?”杨二妮伸手从杜海抱着的饼干罐里拿了一把边吃边说。
“我们掌握的资料都快够编一本《徐天才大百科全书》了,是该动手了,老大,再说我们也没打算伤害他!”孟男伸手从杜海抱着的饼干罐里拿了一把边吃边说。
“人生苦短,说干就干,但不是现在这件事,毕竟我们研究了几个月这孩子,对他产生了兴趣,反而不是那么随随便便下手了!”帅克伸手从杜海抱着的饼干罐里拿饼干,却发现一个也没了,只好边不吃边说。
“是不好意思下手了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蛮尴尬的!”杜海说。
“可是,我们并没有跟他说过话啊!”杨二妮说。
“我们只是借他爸爸些钱接济一下困难群众。”孟男说。
“如此,咱们下手?”帅克做了个一把抓的手势。
杨二妮看了一下墙上的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徐天才应该正在从学校去医院打针的路上,他三天前被狗咬了,现在正在打狂犬疫苗!”
“那我们准备下,明天这个时候在路上劫他!”帅克说。
“不行,明天是端午节,上午他会和妈妈去姥姥家走亲戚,估计下午才会去打针!”杨二妮又详细地说了徐天才的日程安排。
“那就明天下午,下午几点,你说——”帅克看着杨二妮。
“下午三点半他会去打针,应该可以!”杨二妮说。
“那就将行动时间定为明天下午三点半!”帅克环视一周说。
众人群情激昂,仿佛当年游击队设计好了怎么打埋伏捉小日本。
***
眼睛一闭,一睁,端午节就到了!
早餐是粽子,午餐是粽子,四个人吃的个个像个粽子般圆满!
“此次行动就不用叫时又迁了,咱们其实也不用全体出动,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当参加一回健身运动!”帅克在作行动总动员。
各人摩拳擦掌,士气高涨!毕竟是大家第一次参与绑架,从贼升级为黑恶势力了嘛。
“就按咱们研究好的套路分工行动!”帅克环视一周问,“有什么问题吗?”声音很低。
“没有——”另三人细若游丝地低声回答。
“那狗是我挑唆才咬的他!”杨二妮在去白马寺的公交车上对帅克与杜海说,“为的是创造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做的很好!事成之后记你一个功勋!”帅克说。
“对了,门儿…关好了吧!”孟男忽然想起来问。
“我用纸片塞着呢,风刮不开,……你和我吵嘴的录音也循环播放着呢!”杨二妮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