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国东面四洲,由洲自不必说,他和匡洲一样自恃王族后裔,是不会轻易向匡洲低头。
北面的奎洲因为离得较远而显得触手不及,佖洲势小,匡侯压根没放在眼里。
只有征洲,匡侯觉得可以争取为自己所用。
而那四洲的核心——由洲,现任由侯又是个邪魔歪道出身,想必依附于他的其他三洲也是声吞气忍。
稍加挑拨,将征洲拉入自己阵营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能借此剪断,这东四洲之间的联盟关系就更加完美。
匡侯首先向征侯发出讯息,邀他出兵郁洲,来牵制守护王室这几洲的势力。
不过,他并未得到答复,反而收到了征侯发来的,请求他们出兵佖洲的信函。
此时,匡侯才发现,这东面四洲似乎根本不用他出手挑拨,自己就已经先内讧了起来。
而且还不是小打小闹,是直捣死穴的大打出手。
再看征侯的请求也极具诱惑力,虽然不知道佖洲,这个曾被他剥夺走半数领土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邻洲失了什么心疯,非要倾尽全力跟征洲拼个你死我活。
但借此不仅可以将佖洲全数收入囊中,还可以卖给征洲一个人情。
此等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欣然接受征侯的请求出兵佖洲,但他却没想到自己会在此失手。
要怪也只能怪郁洲,那个半路上杀出来的程咬金。
一年的时间,对于想要夺取一个国家的人来说并不长。但事实却告诉匡侯,老天并没有给予他太多时间,去夺取他想要的东西。
起初,匡侯对自己的胜利充满自信,当然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自信。
但他却万没有想到,虹王小鬼会在一年的时间内结束与尭国的战争。
这也促使他必须加快夺权的步伐,趁着王室尚未恢复底气,一鼓作气掐死他。
匡侯一直认为,王室能攘除外患是依仗赜侯的架海擎天、能谋善断,全靠上辈子积下的阴德。
取得今天的成果,虽然令他咬牙切齿,但并未撼动他在虹国的强者地位。
只要虹国内部继续乱下去,涟延王的王位永远都坐不稳,因为他可以随时将其拉下马,取而代之。
不过他的这份可以说得上是侥幸心理,也在涟延元年末就破灭了。
原本他想挑拨的东面四洲,已经被王室一锅端了。
这次,他不再咬牙切齿,而是目瞪口呆。一直被他鄙夷不屑的王室,让他看到了是如何花了十年时间,排演的这一部好戏。
虽然一时有些恍惚,但匡侯毕竟是南洲冠冕。晨钟暮鼓,他很快就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去做什么。
随着王室收回东面四洲,匡侯也一改之前谨小慎微,开始大刀阔斧地施展自己的拳脚。
东面四洲的变故,的确是他重大失策,但他并不想完全承认自己的失败。
佖洲几乎被接连的战争所榨干,自己再稍加用力,不怕撕不下一块肥肉。
匡侯再次从业洲调集二十万大军,出兵佖洲,也想以此来牵制已然成为佖洲靠山的郁洲。
而另一方面,对庄洲更是集中火力。只要打开这个豁口,就能让王室露出他的要害。
同时,加强同西侧几洲的联系,协同作战。
匡侯心中清楚此时不拼,一旦王室缓过劲儿,他这十多年的心血可能会付之东流不说,只怕最后连一个“死”字都划不上句。
会以什么方式收场,他不敢想象。
箭在驽上,不得不发。成王败寇,在此一搏。
他没有退路,有的只是破釜沉舟。
匡侯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从荣洲派出了五十万大军,试图协同问洲、炚洲形成对庄洲三面的包围网。
如果成功,庄洲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庄洲也绝不会坐视自己被别人吞噬瓜分,庄侯庄冠更是亲帅四十万大军,在庄洲南面与荣洲接壤的瀼拓城展开大战。
荣洲这边的五十万军只是个先头部队,因为匡侯还不能确定炚洲的态度。
以防万一,他没有将荣洲境内的七十万军全部出动。
而庄洲也同样在与炚洲接壤的边境守城,驻守着三十万军队。
虽然双方都没有派出全部兵力,但战争的残酷却依旧尽显无漏。
他们都将这次战争当成决战一般拼尽全力,虽互有胜负,但庄洲这边明显因为人数上的差距,而逐渐陷入劣势。
“大人,末将看,我们必须调援军过来支援了。”
瀼拓城城楼上,庄洲洲将军庐籍,字智典,在巡视完前方后,来到了自己上司身边。
这个有着结实身板的男人,此刻一脸愁容。如果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恐怕他也不愿意对庄侯说出想要援军的请求。
“如果我们硬撑下去,很有可能会让整个战线崩溃,所以……”
“你的判断很正确,本侯也是这么认为的”,部下的话还未说完,庄侯就发了声,“马上传令下去,要驻守凉诉城的四十万军全都前往瀼拓城。”
“大人!”
虽说上司和自己想到一块去很是欣慰,但一张口就是这种极端命令,实在不能不让庐籍睁大眼睛。
“您要把防守多洲的守军都调过来吗?那个多洲可是和匡洲穿一条裤子的啊!难道大人是想要明洲那边直接对付多洲?”
“这可不是本侯的意思,就算敌多兵少,我们庄洲也打算忠心护主的。”
庄侯说着看着左手上的那封,来自盛承太后的信函,“不过这衷心,最先得体现在遵从王命上。”
“大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虽然末将不明白,太后为何会让我们不必提防多洲,但这么做的风险实在太大!”
“那么,庐将军的意思是要本侯抗命?”
庄侯瞟了庐籍一眼,对方似乎也觉得“抗命”这个词实在刺耳,不由低了下头去。
“要是抗命能解决一切问题,本侯一定抗。
但眼下我们就是抗了也不见得能看得住多洲,还会惹太后不高兴。搞不好庄洲丢了,咱们小命也跟着没了,这不是犯傻吗?
本侯可不想我那十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么年轻就守寡。”
“……”
庐籍一时有些语塞,他已经快分不清上司是在骂他犯傻,还是真心疼他那十个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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