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岳一脸怒气地交抱起了双手“那么,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要将军做的事很简单,只要将军在我们两国之间的冲突结束之前,留在这里就好。”
“留在这里?”融岳嘲讽地轻笑一声,“本将的任务是攻陷你们赜洲,既然失败,那本将这条命就任由你们处置,我认!我服!
但这并不能说明,这次的任务就这么结束了。在本将之后,定会有更加庞大的尭攻过来,所以你们现在想笑也只是暂时的,赜侯大人。”
面对女将军的咄咄逼人,赜侯仍旧不温不火“所以本侯就是想避免这一点,才来到这里见将军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以为囚禁了本将,就能阻止得了我们尭王陛下的计划吗?据本将所知,你们赜洲不是刚刚发生洪灾吗?除非你真的冷血到,心中只想杀人而没有救人,否则你不会不播出人马去赈灾?
还有你刚刚将贯重央推翻,就算重掌大权,但各方面还有待完善,五年的空白期不是一时就能完全填补得上的。你以为我们尭王会放弃这个进攻的大好时机吗?
我融岳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你,尭王陛下准备了十二年,就是为了今天能将你们虹国收入囊中。”
融岳说得激昂,也不遮掩藐视眼前男人的视线。
但赜侯对这视线却并不感冒,悠悠说道“尭王自然是不会放弃他的计划,不过这也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你们尭国的计划似乎进展得也不顺利,不光是这里,涞洲那边也失败了。”
“什么!?”
融岳显得相当吃惊,显然在被困的这几天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状况。
“涞侯已经被涞洲的起义军推翻了,而涞洲边境也安然无恙。你们计划从涞洲、赜洲两条线攻进,但现在是一条线都不剩了。所以现在将军还认为,尭王会派援军来这里吗?就算会来,那又有多少胜算呢。更何况,现在本侯手里还有你们五十万的人质。”
“哼!那又如何!”
融岳的吃惊,持续的时间不长。听了赜侯的话后,也开始从惊讶转到了藐视状态,道“论军事实力,我们尭国远在你们虹国之上,选你们两洲为,不过是想尽量减少伤亡。就算从正面进攻,我们也有绝对的把握。”
融岳的话充满自信,当然事实也正如她所说。尭国本来就是穷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军事大国,在过去几百年间,一直在不断对外扩张自己的领土。
直到十二年前,尭国凌威王在和虹国的大战中被虹国明苍王所重伤,尭国才被迫停止了它的扩张脚步。然而时过境迁,明苍王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也终究要划上句。
任谁都认为不可扭转的事态,在贺石的眼中,此时的赜侯正试图阻止事态朝那个最坏的方向发展,不管希望有多么渺茫都不会轻言放弃。
正当他感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之后,接下来听到的话,不由得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将军这样想的话,那本侯也只能尽我一洲洲侯的职责,将这五十万人质全部坑杀了。”
赜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话语散发着冰冷残酷。
“砰”的一声,融岳拍案而起,两眼像是要喷出火花似的,直视赜侯。
一旁被融岳重重一击的案几,则发出抗议的“吱吱”声,屋内的火药味一时上升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贺石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真的想知道,这位女将军是怎样用已经被麻痹的双腿站起来的。他甚至想,如果融岳并未中毒,那么刚才很有可能,赜侯就已经死在她的手上了。
“赜博弗!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是如此残忍嗜血!看来世人对你的那些评论都是谩辞哗说、撒诈捣虚之言了!你简直比贯重央还要残忍上千倍!”
面对女将军的谩骂指责,赜侯只是谈谈一笑,道“虽然本侯不知道将军听到外人怎样评论我,但把本侯想成一个会容忍任何事情,就算别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还会微笑以对的大好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将军你不是已经说了吗?在你之后,尭国还会派来更加庞大的军队,来进攻我们赜洲。所以说,这五十万的人质并没有起到预期作用。既然如此,这五十万人继续留在我这里,也只会成为负担。
举甘城只不过是赜洲边境一座小城,已经有我们四十五万赜洲军队驻扎在此,要是现在再加上你们的五十万大军,我们的粮食肯定不够供养。
而且,一旦你们的援军到来,这五十万军队要是被自己人所鼓舞,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来。如此一来,等待我们赜洲的也只是败亡。”
说着,赜侯抬起他暗紫色的眼眸望向融岳“将军如果换做本侯的立场,会怎么做?难道将军会说不杀他们就放了吧,之后这五十万军队就又会变成可怕的敌人继续来攻?
如果本侯不大开杀戒,减少敌人数量,那本侯就有愧于赜洲、有愧于虹国,这不是赜洲洲侯应该做出的选择。在这种立场上,‘仁慈’、‘人性’之类根本就不足挂齿。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只要能解救眼前的危机、解救赜洲、解救虹国,我赜博弗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听到赜侯强硬的话语,融岳心里明白这不仅是威胁,还是会成为现实的警告。
找回理智的女将军,终于将她一直喷火的眼睛从赜侯身上移了开来,又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贺石也感到,刚才像是即将爆炸的烈焰慢慢冷却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是汗。
“这五十万人的生死就全凭将军的意志了,但有一点请将军不要搞错了,如果真的发生上面本侯所说的事情,那么杀死他们的人不是本侯,而是将军。
这五十万人本可以从战争的阴影中存活下来,但将军却舍弃了这种可能性。话说回来,真正残忍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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