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是没有了谁都能够继续转,年墨城和宋柠溪即使还住在对门儿,两个人因为作息时间的不同,也很少见面。
很快就到了宋柠溪开学的日子,今年开学,就是大学四年级了,宋柠溪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那一年的休学而耽误了学业,与社会脱节,只是看着学校里面又重新注满了的新鲜血液,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似乎自己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灵魂,被装进了一个青春活力的身体中一般。
每一年,学院都会请一位非常有威望的心理学学者,在开学的这一天,为大家进行演讲。
今年,学院请来的这位学者名气不算太大,不过人气倒是不低。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
最主要的,就是格外英俊。尤其是平日里打交道的那些专家学者,都已经是一把年纪,地中海秃头了,唯独他,鹤立鸡群,看起来分外显眼。
除了心理学院的同学,还有许多其他学院的同学,都是贪慕这位教授的“美色”而来的,整个大礼堂被挤得满满当当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还好我们提前来占了座位,不然现在挤都挤不进来了。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帅哥而已啊。”冯宝宝坐在位置上面,感受到一边的人挤来挤去的,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柠溪宝贝儿?柠溪宝贝儿!宋柠溪!”冯宝宝自己说了一会儿,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宋柠溪不仅没有回应,连个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宋柠溪被冯宝宝叫的回过神儿来,看向她,“啊?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啊,失恋了啊?”冯宝宝看着宋柠溪精神也不太好的样子,说道。
“嗯。”宋柠溪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这次就轮到冯宝宝吃惊了,她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不是吧,柠溪宝贝儿,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别这样咒自己啊。”
在冯宝宝心里面,像是年墨城那样子的二十四孝男朋友,肯定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在她的心里面,宋柠溪四舍五入,就已经和年墨城结过婚了。
“真的。”宋柠溪又补了一句,“我和年墨城分手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自虐一般,明明每一次说出口都非常难过,明明自己只要点头就好了,她?还是一字不落地说出了口。
“不会吧,柠溪宝贝儿,你提的?”冯宝宝不觉得年墨城会提出这样的话。
“我提的。”
冯宝宝看宋柠溪状态似乎不太对,也不在继续问了,生怕自己问一会儿,宋柠溪再哭出来了可怎么办,“没事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咱们再找一个,你想要什么样儿的?姐肯定给你找一个比年墨城优秀一百倍的!”
宋柠溪摇摇头,“博士来了。”
冯宝宝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讲台上的人给吸引了过去。伴随着台下女生们的阵阵欢呼声,宋柠溪和冯宝宝终于看到了这个据说是青年才俊的博士面容。
本来只是因为必须来才来的宋柠溪,只往台上看了一眼,整个人就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因为那张脸,是她最最最熟悉的一张脸——许长诀。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宋柠溪的心中轰然倒塌,她想过很多次两个人之间的见面,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到。
“哇,真的好帅啊!这种带着金丝边眼镜儿,穿着西装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真是让我完全没有抵抗力啊。”
冯宝宝的声音在宋柠溪的耳边消散开来,宋柠溪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喝彩,听不到冯宝宝的唠叨,听不到许长诀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看着许长诀的嘴巴一开一合,看着这一切,脑子和时光一起静止了。
这次,冯宝宝又叫了宋柠溪几次,宋柠溪都没有理会,冯宝宝只好不和这个失恋了的人计较,一边听讲座,一边感叹,“长得好看,还有真才实学,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而周围的人也都是在议论纷纷,“你听说了吗?这个许长诀啊,曾经也是咱们学院的呢,不过只上了一年,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转学了。”
“不会吧,那咱们学校真是损失大了啊。”
“听说啊,他家世也很好呢,是个什么大公子。”
“啊,颜值高,有能力,家世好,而且看起来就是温文尔雅的,有这么完美的人,我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啊。”
“可不是嘛,我见识了许公子以后,真是再也无法直视我的男朋友了。”
“听说这个人啊,可是个神通呢,这才不到四年的时间,人家直接就拿到了博士学位了,你看看你,本科毕不毕业还是两说呢?”
“我怎么能够和人家比啊。”
周围的人的议论声以及赞叹声,啧啧声,都被宋柠溪给排除在外了,讲座一结束,本来还有一个新学期的聚餐,宋柠溪借口说不舒服,就让冯宝宝帮自己请个假,就不去了。
冯宝宝有些担心,想要陪着宋柠溪,宋柠溪却说自己要去医院看母亲,让她去参加聚会吧。
一个人走到了医院,宋柠溪看着病床上面的母亲,只觉得一阵茫然。
“妈,许长诀回来了。”宋柠溪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就不住地往下落,她握着祝明兰的手,“妈,他都回来了,一切能不能回到三年前,你能不能醒过来,看我一眼吧。”
祝明兰自然还是毫无反应的,宋柠溪哭了一会儿,又觉得在母亲面前这样子哭不太好,摸了摸祝明兰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有些病态的白的脸。
“妈,我不应该哭鼻子是不是?我以后不哭了,我乖乖的,一定好好生活,所以妈妈你也一定要好好努力,要早点儿醒过来好不好?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宋柠溪给祝明兰翻了身,又擦了擦身子,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