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团圆饭盛家人都聚在客厅里头一面喝茶一面闲聊天。
盛怀瑜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100分做到了99,也不差那么一点儿他坐在客厅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挨个儿给在场的人发红包。
盛国平、邵美菱、盛怀瑾、沈木心每人一张卡卡里面大大小小金额不等,但无疑数目都很可观,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一时间喜上眉梢,尤其是沈木心一脸激动地捏着银行卡说:“谢谢大哥!”
那喜不自胜的模样看得盛怀瑜不由挑了挑眉,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给保姆阿姨也发了个红包。
这保姆在他们家干了七八年了,工作一直还算尽心,盛怀瑜自然也不会亏待她,给的红包相当厚实,那保姆捏着又大又厚的红封,直高兴得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地说:“谢谢盛先生”
“嗯”盛怀瑜点点头,客气道“不用谢,忙碌了一年,你也辛苦了。”态度倒比对沈木心还要热情些。
那保姆于是就一脸感激地说:“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的份的事”、“应当应分的”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堆道谢的话,态度相当诚恳谦逊。
盛怀瑜就笑了笑摆摆手让她回去休息了。
一大家子的红包发完,盛怀瑜这才猛地想起来一件事他居然都忘记给卓卓准备红包了!卓卓的性子那么倔,又那么害羞,他要是给她转账的话她肯定不会收,一时间就有些后悔,今年竟然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
心里不免就有些别扭。
难得回来一次,又是除夕,盛国平就没让盛怀瑜回去,而是叫他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盛怀瑜想想反正卓卓也不在,家里头冷冷清清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可还是有些不舒服,发完红包、上了楼,心里就惦记着卓卓,也不知道卓卓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记得上一个除夕时,卓卓因为和家里人吵架愤而跑回了上海,也不知道这次和家里人相处得是不是融洽
这么一想,就越发放心不下,正打算给傅卓凝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就听见耳边有人敲门,盛怀瑜犹豫了下,还是放下手机吩咐道:“进来吧!”
“大哥,”盛怀瑾两手捧了一份果盘,笑眯眯地从门缝里头挤进来,一脸讨好地说:“您来吃点水果吧”都是葡萄啊柚子啊哈密瓜啊这些他喜欢吃的水果,盛怀瑜见状脸色稍霁,点点头道:“放下吧。”
盛怀瑾就小心翼翼地把那果盘放到了茶几上。
盛怀瑜解了袖扣,正打算换件宽松的衣服,抬头却见盛怀瑾还杵在原地,笑容越发谄媚,于是忍不住皱眉,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下盛怀瑾百分之百是向他要钱,除此之外别无可能,这么多年来盛怀瑜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盛怀瑾这一次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他在原地挣扎了又挣扎,犹豫了又犹豫,彷徨了又彷徨,足足有十秒,这才慢吞吞地问了他一句:“大大哥,卓卓卓在您那儿还好吧?”
身为盛怀瑜的得力助手,傅卓凝就是想低调也不可能。她回飞云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去找她。
盛怀瑜那正在解扣子的手冷不丁一顿。
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盛怀瑾这回要打听的居然是傅卓凝,一时间微微沉默,随即反问他:“你打听她做什么?”
盛怀瑾的神色就越发紧张,直憋得连脸都红了,这才道:“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
盛怀瑜“哈哈”大笑!
笑完了,抬起头来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怎么了,临走进婚姻坟墓前突然间想悼念一下初恋吗?”
他的声音极尽嘲讽,眼角眉梢都挂着讥诮,直看得盛怀瑾心虚不止,惊惧之下连腿都要开始抖了,紧张地说:“不不是的,其实我我一直都很挂念她的。”
只是自知无颜以对,又深知傅卓凝的脾气,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的!
“所以你就干脆退而求其次跟沈木心在一起了?”盛怀瑜语气更加讥诮地说。
他的身材魁梧,站在盛怀瑾的面前足足要比他高出大半个头,整个人实在太有气势了,盛怀瑾一时间被他逼问得连头都不敢抬,鹌鹑样地缩着脖子说:“也也不是的,实在是卓卓太难讨好了!”
既清高,又骄傲,对物质没有大要求,对他也没有什么期待。他打着富二代的幌子接近她,看似风光占尽得意非凡,实际上傅卓凝根本就没将这些放在眼里,既不拿他的也不吃他的,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她看似什么都尊重他顺着他,实际上仿佛看透一切一样,一直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俯视着他攀龙附凤的嘴脸,他在她面前看似春风得意,其实根本连头都抬不起头来。
说白了,他自知驾驭不了她,也配不上她。
卓卓虽然出身平凡,但是一直人格独立,性格坚强,清醒地生活,倔强地向上,根本就没想过要依靠谁。即使动过结婚的念头,所求所想也不过是有个家、“有片瓦遮头”而已,根本就没想过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盛怀瑾摆着阔少爷的谱在她面前炫富摆阔,实际根本就没讨得什么便宜,人家既不奉承他也不巴结他,完全满足不了他阔少爷的虚荣心盛怀瑾这种依草附木不劳而获的废柴怎么能与她相配?说到底三观不同不必强融,即使勉强走到了一起,也早晚会散。
实话说,盛怀瑾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两大优点还是值得大加赞扬的,一是他的眼光特别好,二是特别有自知之明!看在这两大优点的份儿上,盛怀瑜决定今天先原谅他的冒犯。“不过,”他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说,“那你的焦糖小饼干又算什么呢?”
“焦焦糖小饼干啊?”盛怀瑾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实在沈木心的肤色跟焦糖小饼干确实很接近。于是想了一会儿,结巴道,“我我自然也是喜欢她的。”
“嗯,”盛怀瑜翘了翘嘴角,这回可是真心实意的,嘲笑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子呢!”
盛怀瑾的脸顿时红得像猪肝似的。
盛怀瑜却咬牙切齿地说:“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趁早改做痴情种。不然的话我就一抔黄土直接把你埋了!”最后一句话是点着盛怀瑾的鼻梁说的。
他说完也不多解释,二话不说就捡起了床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走在院子里给小唐打电话,让他立即到小区楼下等他,他要去趟扬州。
突然就很想见卓卓。
想见她,想抱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们之间的故事从误会开始,他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跟她道过歉,也不知道事情过去这么久,她还记不记得。
盛怀瑜径直打车回了家,脚步迅速地上楼收拾了几件行李,然后就抱了猫,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路上一面走一面跟小白讲:“拔拔带你去找麻麻好不好啊?”
小白就趴在他的臂弯里,“喵喵喵”地叫了几声,那嗲声嗲气的模样,惹得盛怀瑜禁不住笑起来,低头亲了亲它毛绒绒的小脸说:“你啊,跟你麻麻真是越来越像了!”都是又娇又嗲,又软又萌,又乖巧又美貌。
一人一猫坐上了车。
车子从陆家嘴出发,行经沪武高速、京沪高速,不过三个半小时就到了,路上他还纠结要不要事先给傅卓凝打个电话,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他虽然有傅卓凝家里的地址,可到底没有来过,开着车和小唐两个在小区里头摸黑找了两圈才找到她家楼下。站在单元楼下四下打量,发现是栋很普通的商品住宅,既没有什么豪华之处,也不显陈旧寒酸盛怀瑜曾经私下打听过,卓凝的父亲虽不算什么能力出众之辈,可也混到了公司管理层,最起码从这栋房子可以看出,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正值除夕,家家户户的窗户里头都亮着灯,响着热热闹闹的春晚声音。盛怀瑜下了车,靠在车上给傅卓凝打电话,结果傅卓凝的手机虽通了却没有接起,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盛怀瑜犹豫了下,还是沿着水泥地砖拾级而上,在306的大门口停下来,定定神,认真整理了下衣服,这才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客厅里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有点儿大,带着一些不耐烦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都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盛怀瑜抿抿唇,再次敲了敲门。
这一次,里面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紧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站在防盗门里一脸狐疑地问:“你找谁呀?”
态度很不客气,不过盛怀瑜可以接受,谁叫这是卓卓的亲人呢?他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点儿,笑眯眯地发问:“请问这是傅卓凝的家吗?”
屋里面的人明显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是啊。”
于是盛怀瑜又问:“请问她现在在家吗?”
屋子里的人似乎是更愣了,仿佛想了想,才回答:“可是她今年没回来呀”又仿佛是害怕自己搞错一般,回头冲着客厅里头大声嚷:“傅元和,你最近见过你女儿吗?”
这防盗门是镂空的,隔着门,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客厅里的男人正在看电视。
两手抱臂,双腿搭在面前的茶几上,一派轻松惬意的模样。听到妻子发问,这才慢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没有啊,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到卓卓啦!”口气很是轻快,完全听不出担心的模样。
盛怀瑜一怔,随即扶在门边的手蓦地垂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卓卓,父母太无情了!感谢在2021030314314620210304225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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