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瑜原本就只是想告诉她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操守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曲解成这样。
一时间也惊呆了,等到醒悟过来连忙就向她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卓卓你千万别误会”
卓凝就用力咬了唇瓣极力忍住不哭半晌才道:“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早该知道的,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哭着进了卧室,任凭盛怀瑜怎么哄怎么劝也不肯开门。盛怀瑜原本的确是攒了好些意见想要跟她沟通交流一下,没想到一句接一句话赶话居然就说成了这样。一时急得抓耳挠腮,隔着门板小心翼翼地哄:“卓卓你别生气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不理,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得撕心裂肺,最后大概是实在哭累了,一声不吭地打开房门走出来,却还是不肯理他,又把自己关进了客房里。
原来是要换个地方待!
这里再怎么说不是她的家,她也不能把人家主人关在房门外不准他进来。她知道她如果有骨气的话应该毫不犹豫果断决绝地离开这里,可是她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一想到离开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就觉得心如刀绞万念俱灰,怎么也做不出这么冲动的事来于是就只能躲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自己伤心自己流泪其实就连这方小小的天地也不是她的,她根本是自欺欺人而已。
傅卓凝这么想着想着,禁不住又开始流泪,直哭得头晕脑胀头痛欲裂的这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
这还是他们自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分房而居,盛怀瑜直后悔得夜不成眠。第二天早上开门看见她,见她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马上就紧张问:“卓卓你没什么事吧?”
傅卓凝二话不说就甩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理他。两个人就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开启了冷战生活。
一整天都没有说话,也不肯吃饭。
期间他若在东她就在西,他如果在客厅她就去房间,他在房间她就去书房,他在书房她就去楼下总之不肯理他,任凭他怎么哄怎么逗都没用,盛怀瑜这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真正生起气来是这么难哄的。
他不由得满心无力。
傍晚就抱了小白去跟她说话,嘀嘀咕咕的对小白讲:“你看麻麻,怎么这么大脾气,到现在都不原谅拔拔。”
“乖小囡,你去跟麻麻讲,让她不要再生气了,拔拔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拔拔知错了,拔拔再也不会了,你去跟麻麻讲一讲,拔拔这辈子就只有她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有其他人。”
“”
傅卓凝原本是趴在沙发上休息的,这时听他这样装腔作势,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还是不肯理他,默默地走到卫生间里准备洗把脸的,谁知道一低头,鼻孔里就有殷红的液体流下来。
她连忙仰起头,想要找点纸把鼻子堵住,慌乱中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盛怀瑜马上就跑了进来,见她这样,顿时就吓得脸都白了。
连忙问她:“卓卓,你怎么了?”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可还是不肯理他,也不肯哭,倔强得连一丝声响都不肯发出来。
盛怀瑜一时间心疼得话也说不出来,待帮她处理干净了鼻血,忙把她扶到床上,又给她擦了擦脸,这才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卓卓?”
傅卓凝就闭着眼睛蜷在床上,无论如何不肯理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到了夜里,人就发起烧来。身上烫得火炉一样,盛怀瑜不经意间伸手摸到,顿时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忙不迭地打电话给小唐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午夜的医院长廊上人影憧憧,耳边依稀能听得几声零星的救护车响,盛怀瑜一路抱着傅卓凝急匆匆地进了急诊室,傅卓凝一路上哭都不哭,声音也不出,一直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紧紧地咬着牙关,忍痛忍得整个人都在细细发抖。
盛怀瑜把她放在接诊台上,两手捧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从怀里扒拉出来一看,这才发现她忍泪忍得把嘴唇都咬烂了!
他要到这时才明白她曾经说的那句话:“有人疼才哭,没人疼我就不哭了。”
一时间心如刀割,不住地伸手拍着她的背、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她:“宝宝我疼你的,我永远都疼你,永远最爱你,你不要这样吓我”一连说了好几遍,她这才从喉咙里逸出一声呜咽,然后慢慢地倒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盛怀瑜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何必要跟她置气?她还这么小,这么天真,这么可爱,一时不懂事、不听话放不下自尊那就由着她好了,何必一定要打她的脸强逼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主治医生匆匆而来,一时间又是抽血又是化验,又是打针又是吊水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化验结果一出来,才知道竟是急性肺炎。
这就得住院。
他早晨有两个会,下午还有一个商务会谈,紧接着还约了中南科技的董事长,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全部推掉了,就在医院守着她。傅卓凝折腾了一天一夜,整个人苍白得什么似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盛怀瑜一见,心就揪成了一团。
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早上开会突然换了人主持,大家伙不免就有些奇怪,有那好事的忍不住就问:“盛董呢?”见盛怀瑜不在,下意识的就去找傅卓凝,谁叫这两个一向是公不离婆称不离坨?打量一圈才发现傅卓凝居然也不在,一时间更加好奇,惊问道:“咦,怎么卓卓也没来?”
在座的大多数不明所以,但也有那个别心明眼亮的,默默地垂着头,嘴角挂了一丝笑。
施意浓这才知道傅卓凝生病了,待散了会,马上就给傅卓凝打电话,说是要去看她,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我也要去!”
施意浓就抿了嘴巴笑,说:“去得成再说。”盛怀瑜哪舍得这么多人去打扰他的心肝宝贝?
她在楼下买了水果、抱了花,自己开车去了医院。结果上去的时候房门正好没关,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门一瞧,盛怀瑜正坐在病床旁边的小凳子上,细声细气地喂傅卓凝吃粥。傅卓凝也不知道究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闹脾气,别过脸靠在床头不理他。
盛怀瑜就越发放低了声音哄:“再吃一口好不好,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
傅卓凝只不张嘴,固执地摇了摇头。
平时多么温柔可人的人呀,一旦发起脾气来竟然这么倔,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客房里究竟睡没睡,竟然折腾成这样。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可还是心疼居多,只能耐着性子哄:“卓卓你乖,再吃一点好不好?”
哎呀我的天,这场景实在太魔幻了!施意浓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可又舍不得这个看戏的绝佳良机,于是马上凑过去道:“哎呀盛董,这怎么好呢?放着我来吧”
盛怀瑜的全副身心都在傅卓凝身上,这时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一时间尴尬不已,但又平静下来,为了避免尴尬,立即伸手把粥递给了她。
当着外人的面,傅卓凝自然不好再发脾气。见施意浓当真端了碗要来喂她,马上就推辞说:“施姐,我真的没有胃口”
施意浓听了就劝她:“不吃身体怎么好呀?不想回去上班啦?”
这倒也是,感情靠不住,那就只能靠工作了!这么一想,顿时就眼泪汪汪的,一面默默泪流一面把粥泡着眼泪一起吃了!
这小倔脾气,盛怀瑜看得简直都不知道应该气好还是笑好,等到她吃完了,这才走过去,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捧了她的一只手问:“还疼不疼了?”
她那一只手美玉一样,一根一根手指既白又细,他平日里严防死守的,都舍不得叫小白碰一下。这时却因为打吊瓶的关系,弄得青青紫紫的,手背上还戳了几个针眼,一时看得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手腕说:“你看看你,哪来这么大的脾气!你要是生气打我就好了,折腾自己做什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总之是自责的时候多,责怪她的时候少。
施意浓看着,就忍俊不禁。硬着头皮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跟两人打招呼告辞。临走的时候告诉盛怀瑜:“大家听说卓卓病了,都想来看看她。”盛怀瑜就说:“算了吧,心意收下了,等过两天再说”这两天让她好好休息,果然是不准人来的。
话虽如此,可傅卓凝仍然住了四五天院。这几天盛怀瑜就白天忙工作,晚上来陪她,有时候如果白天能抽出空来的话也会来看一眼,然后再匆匆赶回公司,多的时候一天要跑两三趟,几天下来把自己也累得不轻。傅卓凝不免就有些心软,也不好再坚持不理他了。
可到底还是有气,周六上午盛怀瑜来接她出院,她一见就别扭道:“我不去你家,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他就嬉皮笑脸的,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说:“什么你家我家,我的家难道不是你的家?”
“当然不是,”她有心不理,又舍不得颊上那温热的触感,一时又是气又是恨的,说,“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我要立即搬走,也好给你的其他人腾地方。”
“什么其他人,哪有其他人?”他都要无语死了,吵架就吵架,装什么大尾巴狼说什么大话,他长到三十多岁也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磨人的,哪有其他人?一时间后悔不迭,柔声哄道:“我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永远都不会有别人。”
她这才眼泪汪汪的,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早更早完事,晚上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