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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什么叫能凭手段拿奖也是本事？
难道，真正有本事拿奖的人就活该被抢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梨就没见过三观这么歪的，所以后来一听父母说联姻对象是陆裴衍，她就毫不犹豫地跑了。
“啊这……”宁嘉卉一脸疑惑，“陆裴衍真的那么维护陆采薇？可我怎么听说去年陆老爷子办寿时，陆采薇想去祝寿，却连陆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顾梨：“要是陆家真的不认她，她怎么上得了陆家的户口？”
宁嘉卉不以为然：“谁能确定她是上了陆家的户口？也可能是她跟她妈姓，她妈也姓陆呢？”
“……”顾梨无语了一阵，“不管陆采薇跟谁姓，反正陆裴衍当时就是站在她那边的，我讨厌他。”
宁嘉卉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那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支持你和这场联姻抗争到底，狗男人，配不上我家梨梨。”
“这才是好姐妹。”顾梨眼里漫开几分笑意，“我在伦敦给你买了个包，放在行李箱里，到家了再拿出来给你。”
“爱马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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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你最近心心念念的那款。”
宁嘉卉立即眉开眼笑：“好姐妹！我真是爱死你了！”
只是这股兴奋劲下一秒就被冲淡了大半：“可过两天我就要进组了，没机会背啊。”
“啊？我刚回来你就要进组啦？”顾梨有一丝失落，“是拍《霓裳》那部大女主古装剧吗？”
宁嘉卉点点头：“嗯，这次要去很多个地方取景，拍摄期大概三个月。”
顾梨给她打气：“听你说过这部剧是大制作，卉卉，你要好好演，到时剧播出后，说不定你就火了。”
“我这段时间反复琢磨角色的内心，基本已经琢磨透了，这次一定可以演好的。”宁嘉卉目视前方，眼里一片踌躇满志。
她其实在演戏上并没有天赋，却偏偏很喜欢表演，还好宁家有钱，托关系让她进了电影学院的表演专业。
大一时她就开始带资进组，演的不是女一就是女二，可惜几年下来，一部代表作都没有，演技一如既往的烂，经常在网上被嘲。
但她很执着，遭受再多的嘲讽和谩骂，也依然没有放弃当演员这条路。
顾梨有时候挺心疼她的，鼓励道：“卉卉，我相信，你可以的。”
宁嘉卉不放心地叮嘱她：“梨梨，你对刚认识的那个男人千万别陷得太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很多渣男对女孩子献殷勤，就是馋她的身子而已，一旦到手后就踹开了，你小心点，别被渣了。”
顾梨点点头：“知道啦，我心里有数的。”
她垂眸，戳开微信，盯着那画着一颗梨子的头像，微微出神。
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
半个小时后，宁嘉卉将顾梨平安地送到顾家。
顾梨回国没有通知顾涛和赵玉鸾，两人都不在家，顾涛应该是在公司忙，而赵玉鸾不出意料的话，是在麻友家里打麻将。
顾梨把一个爱马仕包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给宁嘉卉，宁嘉卉知道她生理期怕生冷辛辣，也就不拉她去吃火锅了，嘱咐她好好休息，倒一倒时差，便离开了。
“大小姐，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个澡再休息吧。”家里的保姆一边帮顾梨拿行李上楼，一边说道。
“不用了。”顾梨摇头，她现在是生理期，不方便泡澡，“陈姨，你帮我把这件外套拿去干洗。”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陆裴衍的那件西装外套，交给陈姨：“找一家高端干洗店。”
其实，就算外套洗干净了，顾梨也不好意思再把外套还给陆裴衍，毕竟她不是用来穿在身上，而是用来包屁股的，染过那种污渍，就算他不嫌弃，她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陈姨一看是一件男士的西装外套，面上微微诧异，但也没有多问，拿着外套下楼了。
顾梨冲了个澡，吃下褪黑素，很快入眠，一觉睡到晚上九点多。
知道顾涛和赵玉鸾都已经回来了，顾梨简单地洗漱一下后，捧着两份礼物下楼。
楼下，顾涛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赵玉鸾坐在一旁，轻轻地替他按摩着太阳穴，柔声细语地说着今天打麻将的事，顾涛时不时地应两句。
夫妇俩的感情一直很和睦。
两人今晚刚到家时，陈姨就已经告诉他们顾梨回来了，知道顾梨在睡觉，他们就暂时没有去吵醒她，这会儿她下楼了，赵玉鸾马上拍了拍顾涛的肩膀：“老顾。”
顾涛缓缓地睁开眼，见女儿下楼，脸色倏地沉下来。
顾梨径直走过去，沉默地把两份礼物放在夫妇俩面前的茶几上。
虽然对他们强迫她和陆裴衍联姻的事很不满，满腹委屈，但她从伦敦回来时，还是给他们带了礼物。
顾涛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礼物，神色缓和了许多，但语气依然严厉：“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在国外躲一辈子？”
赵玉鸾柔声：“老顾，女儿回来了，就别说这些了。”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委屈涌上心头，顾梨唇瓣颤了颤，“奶奶想我了，明天我要去疗养院看奶奶。”
顾涛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还知道惦记着你奶奶。”
“那当然的啦，奶奶是最疼爱我的人。”顾梨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顾涛沉声质问，“我和你妈生你养你，难道就不疼爱你？”
“不疼！”顾梨气得红了眼眶，“你们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逼我和陆裴衍结婚！”
顾涛：“陆裴衍哪里不好？你这小丫头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顾梨用力一跺脚：“你觉得他好，那你自己嫁给他吧！”
顾涛血压直往上飚：“你——”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俩别吵了。”赵玉鸾在旁劝，“老顾，明天你陪梨梨去一趟疗养院。”
她把女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柔声说道：“梨梨，你还没吃晚饭呢，饿了吧？想吃什么，让陈姨去做。”
顾梨刚想赌气说不饿，肚子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
“陈姨，去做一份冰糖肘子和茉莉花炒蛋。”刚和女儿吵完架的顾涛，立刻转头吩咐陈姨去做女儿最喜欢吃的菜。
“假关心。”顾梨没好气地嘀咕一句，情绪却渐渐平静下来。
她确实想念陈姨做的冰糖肘子和茉莉花炒蛋了。
–
第二天，西山疗养院。
这是江城的一家疗养院，坐落在西山，装修，环境清幽，空气含氧量高，十分适合病人在这里养病。
庭院里草木扶疏，这个时节的玉兰花开得正盛，飘来阵阵香气。
顾梨轻轻地搀扶着梁淑兰，陪她在庭院里散步，顾涛跟在两人后面。
“我的乖梨梨，你这次怎么跑去国外那么久？奶奶好久都见不上你。”梁淑兰已经一头银发，满脸褶子。
她不会说普通话，说的是一种方言。
顾梨从小就听她说，所以能听得懂，也会说一点：“奶奶，我要设计新的作品，所以去国外找灵感。”
梁淑兰停下来，满脸慈爱地看着孙女：“乖梨梨，你快二十二岁，已经不小了，找个男朋友才是正事，奶奶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你结婚生子。”
顾梨有些头疼：“奶奶，这个年代哪有人不到二十二岁就被催婚的？”
梁淑兰：“奶奶是怕看不到你结婚的样子。”
顾梨故作生气的样子：“奶奶，不许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好好养病，以后要长命百岁的！”
梁淑兰笑起来：“好好好，奶奶要长命百岁，要看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最后娶了我家的乖梨梨。”
转眼到午饭时间，顾梨陪梁淑兰吃过午饭，又陪在床边看她睡着了，才和顾涛从疗养院出来。
司机开车，顾梨坐在后排玩手机，忽然听到旁边的顾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
她转头，狐疑地看着顾涛：“爸爸，怎么了？”
“梨梨，有一件事虽然你奶奶一直让我瞒着你，但我不说，你却一点也不懂事。”
他语气沉重，让顾梨眼角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密密麻麻地冒出来。
她下意识地抠紧座椅扶手，盯着顾涛：“什么事？”
顾涛神色严肃，轻叹一口气，沉声说道：“你奶奶……最多只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嗡”，顾梨脑子里空白了一下，眼眶慢慢开始发红，联想到今天梁淑兰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心瞬间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攥紧。
“怎么会这样……”顾梨的声音有些发颤。
要她怎么接受疼爱她的奶奶已经时日无多这个事实？
“你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你结婚，你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吗？”
顾梨苍白着脸，沉默了几秒，哽着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逼我嫁给陆裴衍的理由？”
顾涛：“梨梨，你知道能嫁给陆裴衍意味着什么吗？”
他出身农村，顾家往上三代都是贫农，他父亲早逝，留下梁淑兰和他相依为命，当时他们孤儿寡母，在村里受尽欺负，梁淑兰却始终没有丢下他去改嫁，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他初中没有念完，十三岁辍学，外出打拼，从学徒做起，后来碰上机遇，又有贵人相助，一朝发达。
他是个大孝子，发达后，立刻把梁淑兰接到城里享福，现在梁淑兰时日无多，他无论如何也要满足母亲最后的心愿，让她看到孙女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正当他在物色和顾家门当户对的人选时，陆裴衍突然联系上他，提出要和顾家联姻的事。
他被天大的馅饼砸昏了头，不敢相信对方是那位陆氏掌权人，但对方确确实实是。
陆家是江城的第一豪门，不知多少人想要攀附这棵大树。
他的梨梨能嫁给陆裴衍，那就意味着顾家真正地跻身上流社会，日后便再也没有人会看不起他们顾家，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地说他是暴发户，说梨梨是暴发户的女儿。
“爸爸，我不会嫁给陆裴衍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顾梨红着眼眶，“如果你棒打鸳鸯，我就以死相逼！”
“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顾涛皱眉，“梨梨，你不用骗爸爸了，先跟陆先生见见面，陆先生长得一表人才，你会喜欢的。”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顾梨急了，“是我这次在伦敦认识的，他也是江城人，他人很好的，改天我带回家给你们看看。”
既然奶奶想看到她结婚，那她也不是不可以努力一下，把陆先生拐去民政局和她登记领证。
顾涛见她一脸认真，顿时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放着金龟婿不要，我真是养了个傻女儿！”
顾梨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才不傻。”
顾涛努力压下满腔的怒气：“好，那你就把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带回家，让我和你妈看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狗男人骗走了他女儿的心，他要好好敲打一下那个臭小子，让他有点自知之明，离开他的女儿。
“好！”顾梨毫不犹豫地答应。
–
回到顾家别墅，已经是傍晚快六点了。
顾梨躲进房间里，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陆裴衍。
【陆先生，我父母想见一见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可以来我家吃个饭？】
消息发过去几分钟后，顾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顾梨瞥见来电上的备注，一颗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捧起手机，稳住心神，摁下接听键。
“陆先生。”声音清甜得像甘泉。
“顾小姐，我明天有空。”
男人温文尔雅的嗓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像裹挟着细小的电流，富有磁性，顾梨只觉得自己贴在手机上的那边耳朵有点酥酥麻麻的。
顾梨唇角扬起：“那你明天可以来我家？”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吗？
“可能不行，明天应该我和你先见个面。”陆裴衍温声说，“我们在一起商量一下，我该怎么在你父母面前配合你，免得穿帮。”
顾梨点头赞同：“还是陆先生考虑得周到，那我们明晚碰个面，我请你吃饭。”
陆裴衍嗓音含笑：“好啊。”
“对了，”顾梨突然想起了什么，“陆先生，你借给我的外套已经拿去干洗了。”
陆裴衍淡声：“外套不必还了。”
顾梨抿了一下唇：“我知道你那件外套是高级定制的，一定非常昂贵，不还的话，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陆裴衍：“顾小姐，我记得你是独立服装设计师？”
顾梨下意识地点头：“对。”
陆裴衍轻轻笑了一下，礼貌询问：“所以，可以为我量身定制一套西装吗？”
顾梨愣了一下：“可我只设计女装——”
“我相信你。”陆裴衍截断她的话，不给她拒绝的余地，“顾小姐，我很期待你为我定制出来的西装。”
顾梨推脱的话只能生生地咽回肚子里，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那我试试。”
顾梨：“陆先生，那麻烦你把身体的各项尺寸数据发给我一下。”
“我很久没有定做衣服了，之前量的数据可能已经不准。”
电话的另一端，陆裴衍的唇角缓缓地勾起：“顾小姐，方便明天替我重新量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