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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虽然总乐呵呵,但宁星意一直很尊敬他。
初三暑假他跟人打架鼻梁都断了,怕回家被宁潋教训也怕她担心就在外面晃悠,结果就遇见了校长,他放下自行车乐呵呵蹲下身:“这是谁家孩子呀?怎么大半夜一个人坐在这儿。”
宁星意一身伤,根本懒理人,直接仍了句:“关你屁事,滚蛋。”
他不仅没走,还就那么跟他一起坐在了台阶上,递给了他一张干净棉布手帕,宁星意还记得是蓝色条纹,很柔软。
“我像你这么年轻时候也常打架,觉得自己特别酷,我能一个人单挑三个你信吗?”
宁星意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不信。”
校长乐呵呵说:“不信就算啦,很多人都不相信。你是打完架不敢回家了吗?怕家里人骂你?”
宁星意没说话,用手帕蹭了蹭脸上灰尘和血迹。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可以收留你住几天,等到你伤口好一些,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是个好人也可以拒绝。”
宁星意也不知道怎么想,真就答应了,跟着一个陌生人走了,在他家住了四天,每天听他讲一些人生道理。
后来他高一入学又见到他,赫然发现这人居然是自己校长,不过他好像没有要给别人知道意思,宁星意便也装作不认识。
四人看向不远处校长都有点紧张,就算他平时脾气好,但那种对于师长敬畏心还是与生俱来,宁星意踟蹰半晌:“校长,好巧啊。”
“你简直太……太过了!”
宁星意知道自己太过了,但那不是为了给冯黎解惑么,谁能想到他突然出现。
“你也是个哨兵了,不知道这么解颈环是什么意思吗?还有你,他不懂陆珩姜你也不懂吗?我同意你可以安抚他,不是允许你们可以谈恋爱,做这种事!”
宁星意诚恳认错:“我知道错了,跟陆珩姜闹着玩儿,他没好意思拒绝,下次不这样了。”
他一时摸不清校长想干什么,只好尽力把锅往自己脑袋上揽,如果真要开除,开除他一个人就行了可别影响陆珩姜。
校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正值青春期,有点感情躁动是很正常,可是要知道怎样克制自己,不能在学生时期做违背本分事,也不要越界。”
宁星意连连点头。
“所以你们最好分开,我会安排给你找一个合适向导,定期帮你做安抚,你和陆珩姜之间就断了吧。”
“好好好,一定断,我单方面宣布跟陆珩姜分手,保证!”宁星意老实点头,答应非常火速。
校长将信将疑蹙了蹙眉,但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下不为例”就走了。
凌初和冯黎直接傻在原地,就……分手了?
陆珩姜拧眉不语,还是凌初先反应过来,轻轻拽了下宁星意袖子小声:“宁哥,真要分手啊?”
“啊?没有啊,我单方面宣布,陆珩姜不答应不就得了。”宁星意眉梢一扬,笑道:“反正得保证,难道跟他硬刚吗?”
“……?”凌初原地凌乱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特么也行?
“骚还是您骚。”
陆珩姜眉角一下子舒展开,宁星意勾住他肩膀,另一只手在他下巴上一挑:“宝贝儿,吓坏了?开什么玩笑呢我这么艰难追来老婆,能说丢就丢?要我命也不撒手啊。”
陆珩姜拨开他手:“老实点。”
“好好好。”
男生对逛街兴趣不大,加上校长这一搞他们也没什么兴致索性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陆珩姜没坐过公交,跟宁星意一块儿上去时候看他扫了下手机,直接愣了。
怎么扫?
司机略有不耐:“要么扫码要么投币,没钱下车。”
陆珩姜有些尴尬,宁星意拿过他手机不知道找出了什么东西打开,往上面扫了一下然后把手机还给他,就那么大喇喇牵着他手走到了后排。
“大少爷,没坐过这么平民交通工具不行了吧?”
陆珩姜侧头看着他,早上出来时天气并不太好,阴沉沉像是要下雪,但下午竟然晴天了,金灿灿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脸上。
在普通人生活世界里宁星意活那么好,自己却有些格格不入,连个公交车都坐不了,不由得有些沮丧。
“陆珩姜。”
“嗯?”
“你以后想做什么?别耍流氓啊,认真问你。”宁星意这段时间考虑过,自己是一定要去塔里受训,但是他又不想陆珩姜抛弃梦想陪自己。
人都是自由个体,不要为了另一个人牺牲,尤其陆珩姜这么优秀。
陆珩姜想了想:“我有一段时间特别迷茫,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有一天我看了本书,那位学者说,基因是人类永远无法战胜也无法掌控,是最神圣也最值得敬畏东西,我想去研究基因,做个科学家。”
宁星意由衷觉得这句话讲得好,但陆珩姜又说:“但是我更想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安抚时候我时刻都在,人梦想拥有一个就好了,我不能什么都想要。”
“你可以什么都拥有!”宁星意声音有点大,乘客纷纷朝他看,他有点耳根发烫闭上嘴,等他们回头了才又小声说:“你去研究你基因……我永远是你。”
陆珩姜喉咙发热,艰难咽了咽。
“宁星意。”
“啊?干嘛?”
陆珩姜看了眼乘客们,看他们都在玩手机便靠近了宁星意耳边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声音说:“不要在人多地方说这种话,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我又没解你颈环,这也算耍流氓?”
“不是,是我会想亲你。”
“……”宁星意一把推开他,耳根子一路烧到脸颊,这人怎么谈了恋爱之后三句话都不离这个,难道真像凌初说,人有多禁欲,谈了恋爱就会有多纵/欲?
陆珩姜觉得他耳垂通红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住了揉了揉,宁星意呼吸一窒:“你别捏我耳朵,痒。”
这儿是他最怕痒地方,陆珩姜暗暗记在心里,下次要亲一下。
一个校霸,这么怕痒。
“秀水路到了,请要下车乘客从后门下车……”公交报站响起,宁星意率先下了车,陆珩姜跟在他后头,慢悠悠想,不知道长大了宁星意是什么样。
三十岁、四十岁……老了。
会不会还这么顾前不顾后,随时随地解他颈环,得亏两人不会有孩子,要是有孩子也这么在孩子面前乱来,将来个个儿都是流氓。
两人溜达着回去,宁星意还买了一份糖炒栗子给宁潋,让她看电视时候剥剥,结果还没到街口手机就响了。
宁星意把栗子递给陆珩姜,摸出手机接电话。
“喂,宁美人怎么了?我们就回家了,到街……”宁星意听见不同寻常嘈杂争吵声,蹙眉问:“怎么了!”
宁潋:“有人闹事,你们别着急回来。”
宁星意这一听哪儿能忍,他最宝贝就是这个小老太太,挂了电话拔腿就往家里跑,陆珩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追上去。
宁潋被人堵在柜台里,小卖部里东西已经被砸一片狼藉,酒、果汁、牛奶以及各种各样零食日用品散落一地,柜台玻璃碎掉了大半。
几个人高马大小混混手里都拎着棍子,指着宁潋怒骂:“你他妈居然敢卖假货给我!我看你是活腻了!兄弟们给我砸!”
宁潋带着宁星意这么多年早就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习惯,可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而且砸东西也绝不是要解决问题,根本就是找茬!
“我绝对不会卖假货!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你们再敢乱来我就报警了!”
“报警啊,你以为我们怕吗哈哈哈哈,老太太,你得好好劝劝你孙子,不要觊觎自己不该碰东西,万事先问自己配不配!”
男人一棍子敲在宁潋面前,将剩下半个玻璃柜砸粉碎,整个小卖部差不多毁于一旦。
宁星意回来时看到就是这一幕,气得理智全无,瞬间释放出精神体咬住一个男人狠狠摔在了地上,一只手抓住一个人抬起膝盖狠狠往下一压,迅捷如同金虎。
他被怒意掌控了理智,打起人来没轻没重,宁潋怕他把人打坏了,紧张想伸手又怕干扰他,只好焦急劝他轻点儿,别打坏了。
“小星儿快别打了,哎呀!你轻点儿……”
宁星意哪里听得下去,眼睛都快打红了,宁潋急得一身汗,正好看到了跟上来陆珩姜,想也没想道:“小陆你有办法吗?他这么打会把人打坏!”
陆珩姜本不想插手,这些人死不足惜,可宁潋这么要求他无法拒绝,便点点头释放了精神力牵制住宁星意,白鹤从身后揽住他。
“宁星意冷静。”
宁星意胸口剧烈起伏,脚底还踩着一个人呢,恶狠狠地问他:“谁他妈让你们来?想死就来找我,别碰我家人!”
男人胸骨都要断了,抽着气连连求饶:“大哥,大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真不是我们跟你有仇。”
“什么人命令!说!”宁星意继续逼问,宁潋脸色瞬间煞白,难道是过往那些仇人?知道他们存在了找上门来。
“我不、不知道啊,对方只是给我们、我们钱,让我们把你这个店砸了,告诉你要明白自己下等人身份,不要……不要觊觎你不该觊觎人。”
宁星意用力碾了一脚,对方疼得惨叫求饶,脸色惨白到快要昏死过去了也没招供,看来是真不知道,不过陆珩姜已经听懂了。
陆蔚然派人。
他没想到时隔十几年陆蔚然仍旧喜欢用这样办法毁掉一个人,他以为那个人是自己,做好了抛弃一切准备,却没想到她针对人是宁星意。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几个流氓连滚带爬往门外跑,陆珩姜伸手拦住:“赔偿。”
男人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桌上二维码,歪着嘴询问了宁潋应该赔多少钱,见她不敢说,自己估量着转了五千块钱落荒而逃。
宁潋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宁星意走过去将桌子扶起来,半蹲在她面前安慰:“没事没事,别怕啊,我回来了。”
宁潋抹了下眼角故作坚强,笑说:“没事,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不就是流氓来找茬儿么!有本事拿刀砍死我!”
宁星意本来就心疼要死,再一听这话更内疚了:“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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