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朱允文更加错愕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不过是让千影换一身衣服，她直接连着性格都给换掉了，言语动作之间哪里还有方才的活泼劲儿，整个人与他身边的那些温文尔雅的妃子们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可问题在于，这些名门闺秀的像是批发生产出来的一般，每一个人说话时都喜欢转着弯说，若是想让他用膳，开头的第一句话必然是“今日宫里的月色不错”这种八竿子打不着任何关系的话语。
好不容易得了系统这么个性子活泼些的人儿，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朱允文哪里愿意。
“再换一种。”朱允文又看了两眼，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这会儿连圈儿都没转，千影直接当着朱允文的面变了回来。不转圈的结果就是，朱允文触不及防地看到了千影那不着一缕的身体，虽说她只是一个立体的虚拟图像，可朱允文还是脸红了。
倒是千影却表现出一副流氓脾性，“看都看了，害羞啥啊？”
朱允文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并没有切换到之前的性格，这是直接切换了一个禁制级的画风啊。
“再换一个。”朱允文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根本没脸看。
这一次，千影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原先那条短得露出大腿根的超短裙换成了一条长及膝盖的百褶裙，整个人看上去青春又美丽。
“别捂着脸了，怎么样是不是换来换去，还是觉得我最好啊？”女孩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略有些得意地说道。
“你是不是并不是虚拟的？”朱允文众人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呀，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女孩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话，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我装的太像了？”
朱允文有些不解地看向千影，他问他是不是不是虚拟出来的人，可千影却说自己是扮演地太像了。但是据朱允文所知，哪怕是最好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将人类模仿地几乎近于真实。
毕竟机器只是冰凉的死物，哪怕它有了思想，学会了人类的动作，但是也绝对没有可能做到与人类一模一样。
“直觉。”朱允文盯着千影的脸，目不转睛。
“呀，有时间还是好好想想你的死对头吧。”千影的笑声还在朱允文的耳畔回荡，但是千影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朱允文的面前，她就像是一阵风，到底停留在哪里，朱允文根本无从得知。
这一次，任凭朱允文如何用意念，也没能将千影唤出来。
“叮咚！恭喜宿主获得特别奖励！”
迟来的电子音，在朱允文的脑海中缓慢响起，距离上一句话似乎过去了很久。可问题是在于，几乎每一次，系统的提示音之间的空隔根本不会超过两秒钟，这一次他中间与千影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现第二次。
朱允文随意往四周瞥，突然注意到，屋内点燃的熏香才刚刚燃烧了一点，也就是说，从刚才到现在，时间仿佛被暂停了。
这种事情似乎只会发生在玄幻小说里，像时间暂停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普通人身上。朱允文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根因为燃烧之后余下的灰烬，看来这个千影根本就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系统那么简单。
“陛下，宫门外来了一个道士，吵嚷嚷着要见您。”王怀恩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御书房内的宁静。
朱允文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朝王怀恩望了一眼，那眼神中的内容只有被扫视过的人才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王怀恩刚一触及帝王的目光，立即低下头去，那目光中的内容太过复杂，导致现在的他只恨不得从来不曾进来过。
“一个道士，也值得你如此？”朱允文的目光在王怀恩的身上打了一个圈之后，缓缓地落到了御书房里摆着的屏风上，那扇屏风是由当时最好的雕刻师亲手雕刻的，里面的内容乃是百孝图。
制作屏风所用的木头全是上好的黑檀木，散发着幽幽的芬芳，朱允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屏风，仿佛要从里面看出花来。
王怀恩心中暗叫不好，难不成帝王这是看屏风不顺眼，想要换一扇？换屏风倒不是一件难事，主要是当年雕刻这扇屏风的人已经去世了，若是帝王想要替换，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陛下，那道士说他知道碧衣的下落。”王怀恩根本不敢抬头看朱允文，低声小心翼翼地回答。
碧衣？朱允文眸光一定，能够知道碧衣的事情，看来这个道士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仅如此，碧衣在刚入宫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是从一个道观里过来的。
难不成这个道士竟与碧衣之间颇有渊源？
“去将他请进来。”朱允文的回答完全在王怀恩的预料之中。
王怀恩很快便领着那道士来到了御书房，与当初的碧衣不同，这个道士虽然穿着一身道士的衣服，甚至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把拂尘，可就从行为举止来看，倒像是一个日日蹲在皇城街头的流浪汉。
身上虽然穿着道士服，可衣衫不整，倒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之后匆忙套在自己身上的虽然样貌不凡，但蓬头垢面，将一副好皮囊完全隐藏在了邋遢之下，就连与他一同进来的王怀恩都忍不住想要离他远一点。
可偏偏这个道士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见到帝王非但不下跪，甚至直接与帝王对视，未等帝王发话，便率先开了口，“我知道碧衣下落。”
那道士生怕帝王隔着一道屏风听不到他声音，竟使了蛮力，将自己的声音释放到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强度，只听得朱允文都忍不住皱眉头，果然，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
“那你说来听一听。”朱允文语气十分平和，根本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哪知那道士根本就不珍惜帝王的平和，一副不怕事大的模样，硬是将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给弄复杂了，“你们满城都在找碧衣，甚至不惜去了燕营。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给点好处，我为什么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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