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住了余漾的吻。
这个吻湿润、绵长、冰凉。卞梨啃咬余漾的下唇,含住又松开,舌尖试探又退离,像在品味一道可口的甜点。
秋雨越下越大,淅沥的雨声不仅浇在两人的头顶、肩上,还有微微颤动的睫毛之间。
却盖不过怦怦的心跳声音。
卞梨圈住余漾的腰,圈得很紧,热度在相贴的肌肤之间腾腾烧起来。少女眉眼俱是浓艳的橙红色,像冬日温暖的旭日,尽力呵护着自己的信徒。
“余漾……”卞梨牙齿磕碰过余漾的舌尖,心底的渴望疯狂抽芽,“同我说一句实话吧。”
“哪怕一句。”
余漾轻柔又细致地摩挲着卞梨纤瘦莹白的侧颈,它在昏晦的夜里也是无比的纯净,像是白天鹅高傲的颈,却只为她一人弯下。
“你也问我三个问题。”
卞梨心脏莫名被绞紧,呼吸片刻停滞,她想起了余漾之前问过自己的问题。
——“卞梨,你现在还爱我吗?”
她眉心稍稍拢了拢,旭日焕然的光便默默暗淡了下来,额头抵在余漾的肩上,像在寻求着一个坚定的依托。
“余漾,你懂爱吗?”
这句话一说出后,卞梨就像是一个鼓胀至极致的气球,瞬间破了功,静悄悄的风波在雨声中湮散。
余漾摇了摇头。卞梨用手抹开她脸上沾着的乱发,这样能更好的看清余漾的神情。
她姣好的面容被昏晦的光线掩住,池旁树影婆娑,将阴影摇落在女人脸上。
卞梨似乎早有所料,却忍住不痴痴发笑。
“学姐,”她唤女人,依旧唤得甜蜜亲切,“我可以教你……”
余漾只是很温柔地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叹息一般地道:“第二个问题呢?”
“有空就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吧……告诉我你的过去。”卞梨揪住她腰侧的蕾丝蝴蝶结,她问的含糊,可余漾却都懂了。
——你内心的畏惧感是不是和过去的一些事有关。
余漾别过脸,看向远处公园里似涨潮般喷涌出,又像退潮般逐渐衰落的喷泉。乐声模糊传来,而那些五彩斑斓的灯光也仿佛照在卞梨白色的,染了污泥的裙摆上。
她看着那些旋转的彩色,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卞梨抱紧了余漾,脑中止不住在想—
如果她们能再早认识一些就好了。
可她又想,也好,至少,即便余漾的一颗心现在不属于自己,却更不会属于别人。
没人能比她更懂余漾。
没人能比她更热情、更有勇气。
更没人,给余漾的能比她给的更多。
“学姐,”卞梨从裙子侧边拆下隐藏着的一枚胸针,“你还记得它吗?”
上边镀的金箔已经部分剥落,露出黄铜色的内里,胸针的规整外形似乎也像被人把玩久了,变得有些扭曲。
胸针就躺在卞梨的手心里,余漾指尖戳着这小玩意儿,时不时地刮过卞梨的手心。卞梨的手心窝起来,聚集了浅浅的雨水。
它就像一个漂浮在水里的光团,夺去了余漾所有的注意力。甚至没发现少女愈加柔和多情的眼神,落在她的白皙圆润的额前。
那上边有几颗饱满圆轮的水珠,缓慢地淌下,卞梨指尖伸过去,揩去了水珠。动作温柔珍视。
却引得余漾抬眸看她。
两人的目光忽地一撞,俱是受伤、疼痛的。也夹着捉摸不透的柔软。
彼此一怔,又心有灵犀般别过了头。
可卞梨在那短短的零点三秒内将对方看的清清楚楚,余漾黝黑眼眸中,清浅的水光摇晃。
分明是有爱的。
卞梨抽了抽鼻子,心底莫名酸了一下,紧接着,难以言喻的疼痛和着甜蜜涌了上来。
胸口酸胀难忍,卞梨拇指摩挲着余漾锁骨上那串英文纹声。她嗓音低柔地念出句子。
“余漾。如果我会让你痛,那就是爱了。”
少女看向她,贴过去蹭了蹭她的唇角,呢喃:“我们回家。”
小巷幽深。
栖在飞檐上的猫跃至古墙的枪头上,来回踩着青瓦,积水滴落在地上坑洼的水潭中,溅得卞梨半边肩膀都是泥泞。
淤泥在莹白色的薄肩上开出堕落的花。余漾将它们揉开,卞梨痒得一笑。
南方的秋雨来得突然,走得也快,空气中过量的水分子缓缓沉降。卞梨抓着余漾的手,十指相扣,两人慢慢地从巷尾走至街头。
少女脱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跟只调皮的猫儿似的,踩过了水坑。
——也在余漾心口留下了一串串的梅花印。
她把卞梨脱下的高跟鞋勾在手里,看着对方跳脱的背影,清淡的眸光不自觉软了下来。
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就像是那晚咬了一口的绵软棉花糖,又在两年后的今天吻上了对方唇角。彻底补缺遗憾。
两人穿行过寂静的古巷和热闹繁华的街市,余漾蓦地叫住了拉着她不停游荡的卞梨。
“卞梨,你很喜欢雨天吗?”她拽了拽手,使得少女回过头来。
“学姐,你还记得在公车上的那次游玩吗?”
“记得。”
“我仍旧记得终点站那场淋漓的雨……”卞梨回过身,又问,“我撑校服为你挡雨,是不是很傻很中二?”
这段同样的经历被两人涂抹上了不同的颜色。
余漾沉默了,那时她的眼中全是少女踮起脚的模样,宽大的白色毛衣厚重服帖在瘦削的背上,下颌线却倔强固执地绷紧着。
可在卞梨心中,竟变成了这样吗?
她在后悔?
余漾抿着唇,看向卞梨,刚要说“不是”。
却听见少女又道:“不过,即使是二十岁的我,也仍想那么干一回。可惜现在我们身上穿的俱是裙子。”
余漾笑,指尖点了点少女胳膊内侧的脉搏,一下一下,都撩动着卞梨的心弦:“我现在,可以陪你一同淋雨。”
说罢,她便拉着卞梨的蹚过水,拾级而上,闯进公园,站至了五颜六色的音乐喷泉前。
其实早已经没有雨了,周遭都是潮闷窒热的空气。
行人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经过两人时免不了会多看她们几眼:一是因为她们出挑的相貌,贵气高雅的打扮,二是因为这两人奇怪神经质的举动。
——卞梨半湿的白裙在腰间收拢,玲珑曲线毕露。她俯下身,捞着小池塘里的石子。
余漾贴过去,胳膊虚虚搭在少女的腰上,弯下腰,将少女垂落的鬓发撩到耳后,温柔地问:“这里藏着什么秘密?能不能和我分享。”
卞梨的眉眼半垂,眼中装不下的脆弱和伤情,她勉力伸长胳膊,从里边捞出来一颗椭圆的石子。
彼时,喷泉刚结束一轮,又恰好涌出,冰凉的液体全落在了卞梨赤裸的胳膊上。
余漾清楚感受到胳膊下那截细腰狠狠颤了下,她靠过去,将少女半揽进怀中,用体温温暖着彼此。
卞梨揉了揉眼角,把石子攥紧在手心里,低头看彩色的小池塘,“大概是我五年级的时候吧。傍晚下了钢琴课,可梁矜她八点才来接我回家,天都黑了。路过黑魆魆的公园,抬头都是漂亮的星星,我便问有什么办法能摘下天上的星星?”
“梁矜她随手一指旁边的池塘,咧嘴对着我说,”卞梨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清二楚,“喏,那些石头就是掉下的星星啊,捡起来许愿吧。”
“我信了,”卞梨对着余漾一笑,还是明媚的,很好地掩藏起了自卑,“十一岁的我当即把手伸进冬天冷冰冰的水中捞出来一颗石头,献宝似的拿给梁矜看。”
“她很诧异,甚至有些吓傻了,但也没说什么。我就相信了这么一个荒唐的说法。我许愿啊,我希望她能多有些时间陪陪我。”
“愿望实现了。”卞梨看着手心,苦笑。
笑容几乎把余漾刺痛,她包住了卞梨湿润冰凉的手,温柔地看进卞梨被灯光照得迷离的眼睛里。
嗓音轻轻道:“许愿吧。我来帮你完成。”
“余漾……你能多喜欢我一点么?”卞梨把额头抵在拳头上,声音几乎要被夜风绞碎。
余漾一点点掰开她的拳头,取出石子攥入自己的掌心里:“可以。”
她说可以。
卞梨颤了颤肩,抬起头来,眼眸清透漂亮,“谢谢你的安慰。”
她早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幼稚的五年级小女孩了。
但为什么还要问?
因为她恨不能让余漾早些看看清楚,她们明明是相互爱着彼此的。
她在不断地刺激着余漾神经,想方设法,这很幼稚。
又迫不得已。
卞梨以为这是安慰,并不相信她的许诺。
余漾黝黑的眼眸像是一口古井,风波都隐藏在很深的地方,她捏住了卞梨的下巴,眼中遽然烧起不明显的星火,搅得平静的水面一团皱。
“说实话卞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的确没有骗过我。至多爽约。”卞梨笑了,握住余漾的手腕,轻轻叩动着对方的脉搏,能感受到那一处越跳越快,和主人翻涌的心情如出一辙。
“可你不告而别消失了两年!”余漾眼神明亮,质问卞梨,“就算我我恶劣,但更差劲、更过分的人是你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我纵容你,也学着去喜欢你。可我是吗?卞梨,我是迟蕾吗?”
“余漾……”少女忽地笑了,像松下一口气,“你看你终于说出来了。”
“你以为我把对角色的仰慕转移到了你身上,可你了解自己吗,余漾?”卞梨没为疼痛蹙一下眉毛,反而愈加笑得开怀,“说实话,你比我更怕一切是梦幻泡影,比我更怕真情从手心溜走。”
——她害怕喜欢上卞梨,但其实更害怕卞梨不喜欢她
余漾颓然低下头,掩饰一般,“或许你说的对。但你不也从丁思瑞口中听见了。”
“我的出生就不干净——”
“学姐——”卞梨喊了她一声,眼中分不清是因为哭还是笑产生的泪,“我不逼你。”
“我没有这样想过、真的没有。你永远骄傲、漂亮,属于明天。”卞梨拉过余漾的手,酸涩难耐地说。
稀薄的声音混在一两声猫叫中,快要碎了,却又像在余漾心上挠着痒。
勾得人想哭。
寂寥寒凉的秋夜中,她们在喷泉池前拥抱了很久。
行人来来往往,旋转闪烁的劣质彩色灯光却将那些隐晦或是大胆的目光都很好地隔开了。
余漾拍的那本杂志叫《时尚time》。杂志十二月刊的封面定下了她,岳遂左作为摄影师首先发了微博预热宣传。
他此前为一众流量明星和时尚大花拍过封面或是内页套图,其中不乏当今站在名流之巅的年轻影帝和顶流爱豆。
所以他的微博粉丝又多又杂,微博一经发布,三分钟不到就收获了上百条评论——若非余漾粉丝少,不然十五分钟内这个数值肯定能破万。
《时尚time》创刊八年,已是国内的一线杂志。按道理讲,余漾摘得影后桂冠后,怎么也得在诸多杂志中有一席之地,可惜,她却像惹了什么人似的,不说一线了,就连次很多的二线也摸不着。
网友们的讨论热烈又喧哗。
——我没看错吧?《时尚time》居然邀请余漾拍摄封面了?!她现在能拿到这种程度的资源?肯定又陪-睡了吧!
——有些人不要动不动上来就荡-妇-羞-辱,尽说些空穴来风的胡话。你是不知道紫罗兰最佳女演员奖的含金量吗?余漾就算登上超一线的杂志也不奇怪!
——哟哟哟,护主的狗又在吠了。娱乐圈不封杀她那都是对她的一种仁慈!出了这种事谁能好过?岳遂左还真敢,仗着自己新锐摄影师的名头就敢随便拍人了!
——肯定受到负责人指示的……华宣影业新上任的总裁就这么护着余漾?还指望她赚钱呢?我看余漾前公司和她解约真不亏,白赚一笔违约金。当初唱衰的人还在吗?让我看看笑话!
……
卞梨盯着电脑屏幕,即便因为公司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可她还是舍不下有关余漾的一点风声和消息。
手边是一本摊开的杂志,十二月刊初次定稿的样本。岳遂左挤眉弄眼给卞梨送来的。
余漾外披黑色的毛呢大衣,内里空荡,露出白玉似的胸腹,烈焰红唇性感撩人,可她的眼神偏又冷漠无比,让人生不出一点亵渎之意,只想臣服。
卞梨抠着杂志的边角,指尖戳了戳那张妖媚的狐狸面庞,主动转发了岳遂左的微博帮助宣传。
她的微博认证是华宣影业的总裁,公司旗下艺人众多,本来像他们这种娱乐公司的老板总是少不了挨骂的,不过卞梨凭着她那张无比骄矜柔美的脸蛋,硬是让手底下艺人的粉丝生不出半点骂她的冲动。
无处撒的火气便都算在了正主经纪人和助理头上。
而今的华宣影业在卞梨的整顿下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乱给艺人接通告,满档两头跑的现象很少再出现。
卞梨一转发,任是把#《时尚time》十二月刊封面余漾#给顶上了热搜第七。
本来几方都说好了,不买热搜宣传,冷处理,静悄悄发刊。
谁能想到,这两个人聚在一块,跟有化学反应似的,微博一下爆了。
卞梨开通微博后,只弄了一个认证,就没发过一条微博。公司艺人的粉丝抓心挠肝地想她第一条会是为了什么——谁都希望自己正主能入老板青眼。
直到这微博一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但马上组织队伍顶着自家的头像在老板微博下评论留言,拼命想要为自己的小鲜肉正主划一席之地,谋求更多资源。
卞梨眉头一皱,看着自己微博评论区花花绿绿的一排头像,乌烟瘴气的,成千上百句话,一连串的点赞偏就是和余漾毫无半点关系。
鼠标一点,开了评论精选。
余漾的粉丝姗姗来迟,大粉在群里讨论了好久才定下控评的方案。
其实早就有那么一两个摸过来了,可惜打不过人家流量大部队,被淹没在了最下边,卞梨翻了消息三页,才找到几个熟悉的头像。点了赞,让他们的权重上升一些。
前排都是美女的精选照片了,卞梨瞧得开心,眉眼舒展,点开微信给岳遂左比了个大拇指,又转账两万。
[岳遂左:【抱拳】]
[卞梨:文件夹的钱。]
卞梨私下让岳遂左把上次拍的无修图,不管是否弃用,全部打包给她发过来。
两个g的内容,卞梨如愿以偿抱着电脑翻得津津有味。
岳遂左也很有颜色地送来了杂志样本,让卞梨成为了第一批观赏的人。
所实话,这组图卞梨还挺酸的,尺度踩在一个巧妙的点上,不艳俗,且把女性美好的肉-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一直觉得余漾是被造物主所偏爱和眷顾的。女性也是,她们既柔美也刚强,受到造物主的优待,不然何以每一寸线条都翩跹窈窕。
余漾的微博已经有半年不营业了。因为每次一发微博,网友比粉丝更快占据高地,言辞污秽,满是“明眼人”的侮辱字词。不过她也没关闭评论。因为早就习惯。
从十六岁开始出道,就没少受过谩骂,一开始还会把几百条评论翻过去,一一解释,解释台词口型、剧中动作,甚至连一个不合时宜的眨眼都要解释。
后来演了《热带鱼》,私信尽是一些污秽的内容,金鸥让她不要看,可余漾凭着一颗千锤百炼的强心脏,从里边翻出粉丝的留言,截图记下。
而丑闻一经爆出,铺天盖地的谩骂便涌了过来。
因为钢琴替身的一段戏,她和孔宁间存有龃龉。对方粉丝死逮着她不放,各种事情都来插一脚。就连出事那日,孔宁粉丝还翻旧账,把她粉丝不知好歹的言论转了万条。
顺带踩一脚的对家、吃瓜看热闹的路人、负隅顽抗的粉丝三方对战,那段时间余漾才真的没勇气看手机。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什么都不怕了。可在看到自己的粉丝苍白无力的反驳时,她的心还是狠狠抽疼了。
她们被别人骂了祖宗仍好言好语放出澄清的证据给对方,却不管那人压根就是个职业的黑子。
其实粉丝们也在这片黑暗中苟延残喘着,尽力为深陷泥潭的余漾拨开浓雾。
一年半不露脸营业,没工作,粉丝应已流失不少,可余漾发现,自己一转发微博,评论里仍有不少熟悉的名字出现。
——她们都站在原地等着她回来。
且都不约而同地换上了“我们等你”的头像。黄色的字,昭昭明媚。
当初发生那件事之后,余漾并不是没发声过,她在自己的微博里留下了一千字的长文,字句泣血,证明自己和刘屹压根无半点关系,媒体的言论全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
她会给粉丝一个交代。
而最让人捉急的事,刘屹在这件事里完全隐了身,仿佛他不是这场风波的主角。
他注销了微博号,人也不知所踪。
只剩余漾一个人顶在前头,抗下所有风波。
很多一路陪余漾走过来的粉丝都相信她的人品。她在长文中隐晦地交代了自己的部分家事,过去的经历致使她对男人很难产生好感,且十分痛恨会因为别的女人抛弃妻子的男人。
稍微动点脑子,不被舆论左右的人都选择了相信她。
——视频高糊,辨不清人脸,且从前至现在,被曝出的有且仅有着一个视频。
尽管这些理智的言论都被淹没在了如潮的恶评之中,但仍有一方土地是清明的,为余漾留下的。
余漾转发微博更是将热搜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三个在外人眼中,私交泛泛,却又在各自行业内都称得上巅峰的人物竟奇异的有了交流。
一时说法纷纭。却不可避免地有了诸多猜测。
可三个人此时都无瑕去顾及。
余漾给卞梨打去电话,女人本就秾秀的眉眼此时更是载满了风情。
“卞梨,我想见你。”
“我能抱抱你吗?”
“你在公司吗?”
卞梨不由失笑,心底却热了起来,余漾的话语像是温柔的江南水、和煦的四月春光,将她的整颗心包住。
“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该怎么回答你。”
“想见我就来公司。我在公司。”
“——随时可以来抱我。”
卞梨摸着落地窗,垂眸看底下的车流,正午时分,阳光热烈,偏偏一辆如火似的玛莎拉蒂横冲直撞,破开黑色铁块,开至公司楼下。
她早就注意到它了。本来停在公司不远处的咖啡馆门口的树荫下。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热带鱼》——
丰蔻的性子偏执又自私,她喜欢自己要胜过喜欢迟蕾。
拍完那部电影之后余漾心里很不好受,挺久了也没调整回来。
于是周日偷跑回高中的学校,期待从那里找回点儿青春的活力,舒缓心情。
却不期然撞见了和朋友有说有笑迎面走来的卞梨。
笑容在阳光下透明又晃眼,额角还有晶莹的汗珠。
两人擦肩而过……
谢谢看书的人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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