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远的速度并不快,几个跳跃间便来到了木殿的后山。
他在周边的树上寻找起来,不一会便抬头看向一处迅速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段水流也来到了这里,他在树上仔细观察着,可惜没有任何发现,想来树上是有标记,不过这些标记应该是一种暗语,不知道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不过既然已经出现标记了,那么神秘人应该也快现身了吧。
他的眼眸中流出一道精光,随即继续前进。
这次他的速度放缓了许多,已经要接近目的地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差错。
一会后,他终于看到了罗远的背影,罗远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人,此人也是一袭黑衣,脸上还戴着骷髅面具,段水流紧紧的贴在一旁的树上屏住呼吸,生怕被二人发现。
二人说话的声音太小,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什么没找到,融合药丸,石头。
不过提到了石头,原来他们的目标也是元晶,看来大佬已经开始行动了,说到底还是信不过他,不过他又何尝信得过别人。
冷坤的话至今历历在目,只有自己的实力强大才是王道,其他实力再强的人跟他有屁关系。
一会后,戴面具的男子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冷哼,旋即转身离开了。
看着不满离去的男子,罗远低下了脑袋沉默了片刻也离开了。
段水流在远处偷偷的瞄了一眼离开的男子,此人究竟会是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中提及到了什么融合药丸,那是什么东西?怎么没听过。
莫不是罗远有求于这个神秘人,亦或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
在二人离开后不久,段水流并没有急着出来,当了几年的元探,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雏鸟了,在这个时候对方往往会杀个回马枪。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小时,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从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再次回到了二人谈话的地方,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
而此时的段水流离男子只有不到几米的距离了,如果男子越过大树的话就会发现他,不过好在男子并没有再次向前而是转身离开了。
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嘶哑的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窥视。”
段水流就像一条沉睡的蛇,静静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心中猜到,此人一定是五门初级天师,这敏锐的直觉四门天师根本做不到。
以他目前的实力也就能做到一点点。
过了半晌,段水流才敢探出脑袋,这次神秘人应该真的走了。他拍了拍胸口,这种感觉他真的不喜欢,弄得好像他才是贼。
深吸一口气,他走了出来,来到了罗远二人之前说话的地方,使出了感应奇术。
可能时间有点久了,遗留下的气息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过了一会后,他才捕捉到了那股气息,旋即瞪大眼睛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
他万万没想到,神秘人竟然是景阳。
他震惊万分,就像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的向回去的路上走着。
因为没有在意,他竟然走到了金殿的后山,金殿与木殿很近,两殿的背后是同一座山。
就在他发现自己走错准备返回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望玉儿的声音。
他全身一震,这么晚了望玉儿怎么会在这里。
循着声音,他悄悄地走了过去,当他拨开草丛后眼前的一幕再次令他呆住了。
一直与他保持热恋的望玉儿竟然在后山为冥道,对,就是冥道,在为冥道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怎么可能?
段水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果然一切都是真的,冥道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望玉儿在一旁就像小媳妇一样细心的照顾着。
他咬了咬牙,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怎么会这样?
他想冲出去质问望玉儿为何要骗他,骗他的感情,在宗门明面上和他热恋,暗地里却和冥道搞在了一起。
亏自己还自诩天赋惊人,连望玉儿的真实面目都没有看清。
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他很失败吗?他比不过冥道吗?史上最年轻的四门高级天师,也是最年轻的护殿使。
望玉儿究竟为何会选择冥道。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痛,比当初炼魂鞭抽打时还要痛苦,他伤心欲绝的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在皎月的照射下他拖着落寂的背影缓缓离开了。
回到了住处后,他感觉自己的胸口痛的无法忍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他终于吃不消了,他抓住胸口的衣服,体内一阵翻涌旋即喷出了一口血雾,他脸色苍白的倒在了木板上,无神地看着头顶的星空,苦笑起来。
又是哭又是笑。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他终于有了一丝体会。
今天晚上发生的两件事令他不敢置信,一件就是神秘人竟然是景阳,另一件就是望玉儿一直在欺骗他。
这两件事就像重锤一样狠狠地击在了他的胸口。
现在的宗门,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其中包括罗远,不管罗远是否有苦衷,他都不会再相信了。
在宗门连最亲近的人都骗了他,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景阳想要元晶可以理解,毕竟谁都想要得到更好的修炼资源,可是他的做法令段水流不齿,竟然利用罗远为他做事,不可原谅。
望玉儿这个宗门的天之娇女,金殿殿主的掌上明珠,为何要欺骗他的感情,两人在一起几年了,究竟有什么企图,难道也是为了元晶。
不,不可能,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他身上有元晶的存在。
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九年前,回到了当初刚进宗门,回到了八卦广场的时候,那个时候无助的他就是宗门的一个笑话。
景阳当初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全部破碎,龙啸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小心景阳这个人,他是有目的的。”
这句话原本他一直不信,现在他信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露出了坚定的目光,随即站了起来,内心发誓道,从今天起,他不会再相信宗门的任何天师,包括宗主。
其实发生的这一切龙啸都看到了,但他一直没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段水流,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
只有经历过这些才会变得更强大。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星星在灼热的崛起,当星星变成太阳时,就是这个世界为之颤抖的时候。
当然也是他最需要的时候,不过眼下还是差了一些火候,那一把火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