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三正在摸服务器,大家稍安勿躁,很快摸完~
徐星不知出神在想什么,眼皮都半耷拉着,他拿到纸条,悄悄打开看了一眼,无趣地往左手边一扔。
不去。
接到纸条的那位原本兴奋得眼里直窜光,结果见徐星一副懒懒散散无甚兴致的模样,疑惑地朝他嘘了一声,在徐星转头时,飞快无声地动了动嘴巴。
“干吗呢?下午不去踢球?”
徐星看了宋飞一眼,摇了摇头,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宋飞愣了愣,提笔在本子背面写,举起来竖在前座男生背后遮挡的隐蔽处,朝着徐星的方向。
“真不去?”
徐星看了一眼,转过脑袋,没有回,心里却想——语数外生物化学,总共五门,没一门及格,还踢球?回去等着他老子把他的脑袋当球踢还差不多。
耳边班主任的声音没有半点停顿,这不打草稿也能说上一个小时不带喘的能力不是每个老师都有的,徐星佩服,但他现在更佩服自己——
重生就重生吧,就不能重生在高考之后吗?
高考之后不行,放假前期末考后总可以吧?
这重生的时间地点刚好是在期末第一门语文考试的考场上,这尼玛还让他怎么愉快地重生。
虽然他高中时候的确成绩也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他考试水平的巅峰时期了,如今让二十八岁的他重生回来先考个试,怎么想都是重生的命运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智商。
果然,没一门及格。
不及格就不及格吧,一次考试而已,也不过是浩浩荡荡的人生长途车上的一个不足挂齿的小插曲,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现在让徐星觉得有些郁闷的已经不是他的考试成绩了,而是重生回来才忽然想起,自己家十年前其实并不富裕。
又用了几天的时间努力回忆了一番,才想起家里经济好转似乎也是随着他爸妈的中年发迹开始的。
怎么发迹的?
徐星想想都觉得神——中彩票。
他老子一年中了两次彩票,第一次五百多万,第二次差不多有两千万。
然后,他们全家就躺平做起了有钱人。
但具体几号中了第一次彩票徐星已经没印象了,至少现在还没中,毕竟他们家过的还是普通人的普通日子。
原本还想重生了继续过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但徐星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有钱的时候也没怎么大手大脚过,如今没钱就没钱吧,只要家还是那个家,其他的都好说。
可或许是长大之后真的把年少时的岁月给遗忘了,也可能他从小就是个没心没肺不记事儿的,最初重生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记忆中恩爱多年相濡以沫的父母原来也曾因为繁琐生活,有过相互水火不容的时候。
比如最近。
徐母那边老家的亲戚跑过来借钱,一借就是整十万,不借就一直住在徐家,另外一边,徐父的挚友夫妻在一场车祸里双双殒命,留下未成年的儿子一人,徐父坚持要把那孩子领回家来养。
夫妻两个为此吵翻了天。
徐母本来想借,认为无论如何都是亲戚,多少借一点,徐父这几年早被借烦了,直说没钱,不借,一毛钱也没有!
徐母在老家亲戚面前丢了面子,与徐父大吵,吵到最后,便说徐父不肯拿钱出来一定是因为想要把钱留着养别人家的儿子,又说她绝对不会给别人养孩子,让徐父不要把那家人的孩子领回家。
就这么一路吵到现在,吵得徐星最近每天脑子里都哐哐哐打鼓似的闹腾。
他也是万万没料到,一朝重生回到十年前,就有这样的破事儿等着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但重生了,日子总要过,总不能觉得重生后还没撞上那两张彩票,就直接一道绳子把自己勒死吧?
徐星这人的性格还是挺积极阳光正面的,没多久就想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么撸起袖子自己拼,要么端端正正躺平继续等他老子中彩票呗。
不过徐星今天觉得挺没劲的,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纯粹因为天气热得慌,外头桑拿天烤炉一样,教室里挨坐着几十号人,头顶总共也不过五个大吊扇,咽气儿似的呼啦啦吹着风,潮热的风吹得人浑身黏腻腻的难受,衣服后背上都是汗。
好不容易,班主任做完了年终总结,该骂的也骂了,该说的都说了,几个任课老师又布置完了暑假作业,然后,放假!
收拾书包最快的就是那群邀了一道去踢球的男生,给个风火轮,恨不得飞起来,卷子、暑假作业什么的一把抓起来朝书包里塞,背上一跨,三三两两转身就朝外跑。
宋飞跑之前又招呼了一声徐星:“你真不去?”
徐星不怎么爱踢球,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去踢两场纯粹因为可以晚点回家,今天又热得跟活在赤道一样,自然不去。
他说不去,宋飞就立刻转身呼啦啦跟着那群人跑了。
徐星收拾书包,回家。
快到家的时候,他在街边的小卖部两块钱买了一根冷硬,边吃边看他家筒子楼的方向。
心里想,这会儿他爸接人去了不在,他舅舅应该也不在,他妈应该买了菜提前回来了,正在烧饭,他舅妈可能会在厨房打下手,而他那才六岁的倒霉表弟肯定在他房间瞎翻乱踩。
徐星想到此,咬下最后一口冷饮,木棍子随后朝店门口的垃圾桶里一扔,背了书包转身走人——那一家子吸血鬼在他家住了足有一个月了,是时候让他们滚蛋了。
徐星家在二楼,笼子楼楼道的最西面,他在门口的水池边洗了手,甩了两下,钥匙都不用,直接推开了大门。
入眼是个只能摆放一套沙发和茶几的逼仄的客厅,虽说小,以前却也干净整洁,沙发套一年四季常换,茶几上每日都有新鲜的水果和永远满瓶的热水。
可如今那沙发上铺了床垫放着叠好的一套被子,茶几上也不再有零食水果,杂七杂八摆了一堆日用品,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以前茶几下面还会放徐星的一些作业本和辅导书,如今全没了,不知被丢到了哪个角落旮旯,换上了一套花花绿绿标注着拼音的少儿读物。
家里如今变成这样,他也不说什么,进了门换了鞋,拎着书包就去倒水喝。
厨房门关着,徐母正和舅妈一起做饭,两个女人一起,总有不少闲言碎语可聊。
倒水的地方刚好在厨房门口,徐星顺耳听到了她们聊的话。
“徐正是不是今天就要把那孩子领回来了?”说话的,就是如今带着儿子跟着舅舅一起住到了徐星家的舅妈。
徐母“嗯”了一声,显然还在和徐父冷战,说:“别管他,他要养两个儿子随他的便,只要他养的起。”
舅妈:“徐正不会真的要白养别人的儿子吧?那花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钱,也花你的钱啊。”
徐母:“我不管,随他。”
舅妈:“其实那孩子虽然父母不在了,但大人总会给孩子留点钱吧。”
徐母快言快语,回答的很利索:“和我有什么关系。”
舅妈叹气:“唉,怎么和你没关,要是那钱在徐正身上,你可不能就这么随他去了,财政大权这种东西,得在我们女人手里!”
徐星就在外面听了几句,忍不住心里发笑,他这个舅妈就是小心眼子多,什么都得钻营,还喜欢给旁人耳边吹风,却不了解他老妈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
这就是和他老子闹不痛快才说随他,嚷嚷这不顾那不管,也就气话罢了,要真撩挑子不管,今天还会提前下班特意买菜回来做一大桌子饭菜给那孩子接风?
也就他这个舅妈“能耐”,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人刚没了爹妈的孩子身上。
徐星倒完水,没再听墙根,转身回房。
结果一推门,就见自己床上印着好几只黑色的鞋印,一个脸蛋瓜子堪比肉包子的小胖子正站在上面跳来跳去,吃的瓜皮果壳零零散散落了一地,书桌上还碰倒了一杯水,没人收拾,那水就滴滴答答顺着桌面和抽屉落在地砖上,湿了一片。
见门开了,那小胖子哇一声大喊,道:“徐星回来了!”嚷嚷着又跳了两下,顺利在床上多加了两道黑色的鞋印。
徐星垂眼看了看自己早上临走明明还干净整洁的床,没吭声,抬步进来,反手将门合上,看着那小胖子,幽幽道:“小弟弟,你别跳了,你再跳我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小胖子没听懂,转头看徐星,又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尖叫:“你说什么!说什么!”
徐星背着书包两手插兜站在那儿,想起来,这舅舅家的小胖子的确从小就如此跋扈嚣张,十年之后更是了得,高考落榜后还跑到徐家来,扬言要徐星给他找关系砸钱送他进名校。
徐星觉得自己脾气一定是太好了,要不然这小子也不能从小就敢直呼他大名,还爬他头上作威作福。
其实徐星脾气也的确不错,从小到大就有好人缘,对人耐心,也足够包容,但二十八岁的徐星和十八岁的徐星终究还是不同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在不满小胖踩了他的床后最多心里抱怨口头教育,前者则不限于口头警告……
徐星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走过去:“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踩的,没人教你不许在别人床上穿鞋跳?!”
小胖子低头又跳了两下,嘴里还洋洋得意道:“我想跳就跳。”
刚说完,胳膊就被抓住了,徐星一把将他拉了下来,瞪眼道:“老实点!”
这声嗓子够大,小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撇撇嘴,不服气嘟囔道:“你竟然吼我,我要告诉你妈和我妈!”
徐星抬手擦了把床单上的新鲜脚印,摸了半手的泥,他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地上,没搭理那小屁头的“威胁”,问:“都是你干的?”
小胖半点不怕,嚷嚷:“是我,怎么啦?”
徐星挑眉:“你爸妈没教你,到别人家做客要礼貌,也没教你吃完的果壳要扔进垃圾桶?碰倒的水杯要扶起来?”
小胖子抬着下巴,像只小火鸡:“我妈只让我放着别动!”
徐星这次边捞袖子边笑,笑得阴测测:“那你知道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这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房间吗?”
小屁头这才有了点危机意识,见到徐星的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爸让我把这里当自己家。”
徐星点头,一巴掌按在小屁头的脑袋上:“那行吧弟弟,就让你哥今天来亲自教教你,该怎么好好做人!”
徐星一来,宋飞又不能睡觉,只能痛苦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眼皮子都在打颤,痛苦道:“我真是欠了你们徐家的,一大早你说你要过来复印卷子,我起了,等你走,没多久,你妈又电话过来,问我你期末在学校里的情况,我刚刚才眯了十分钟,你又来了!我的玉皇大帝啊!”
宋飞的房间冷气打得格外足,徐星进来才几分钟就打了两个喷嚏,他边听宋飞哭天抢地边在柜子边找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上去些,嘴里道:“我妈具体和你怎么说的,你和我讲讲。”
宋飞连续被叫醒三次,知道这觉铁定是没法睡了,索性强撑开眼皮子,抬手用力撸了把脸,徐星转头,忍不住打量起宋飞,见如今年少的时候好友瘦得皮包骨脸上还有代表青春的小痘痘,有些不忍相信几年后胖得肚皮都是褶子。
岁月真是个增肥神器。
宋飞彻底醒透,随手从床上翻出件t恤穿上,边穿边道:“我想想啊,哦,你妈先是问我,‘小飞啊,起床了没啊,阿姨问你件事。’然后就问我‘我们徐星最近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啊,有没有被老师批评,是不是上课都没精神啊?’”
徐星问:“那你怎么回的?”
宋飞抬手撸头发:“我能怎么回,我都没睡醒,脑子都是浆糊,你妈这么问我,肯定是知道你这次考的不好,我难道还能和他说徐星在学校表现特别好老师都夸他吗?我就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你妈还让我再好好想想,我只能说没发现什么不同。”
徐星猜到他妈会打电话问宋飞,别说他自己,宋飞自己都习惯了,还因此总结了一套自己的说辞,很有应付兄弟老妈的经验。
宋飞说完,盘腿坐在床边,问徐星:“你卷子给你妈看了吧?”又琢摩:“本来我还觉得,你这次破纪录没一门及格,你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应该很沉重,但今天早上有点奇怪啊,怎么觉得你妈一副特别忧心忡忡的口气呢?快给我如实招来!”
宋飞和徐星本来就是好友,徐星舅舅的那点破事儿他自然也一直知道,他这么问,徐星便直接把早上的事说了。
宋飞却瞪眼道:“哟,你真的白捡了个便宜弟弟?”
徐星踢他一脚:“能不能别扯其他的。”
宋飞:“哦,你那弟弟叫什么来着?”
徐星挑眉,无语地看宋飞,心说朋友,看在你现在比我小十岁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宋飞自己哈哈直笑,边笑边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惊讶你那弟弟刚来就能配合你演戏吗?看来挺识趣的,以后应该能听你的话啊。”
徐星一想到陈厉就想到他那张脱掉面具后的嘲讽脸,没好意思告诉宋飞这个真相,更没好意思说,人陈厉愿意帮他演出戏,没拒绝他,保不准就是抱着一种不怕事儿大的心态在瞎搀和。
徐星没评价陈厉这人,只道:“行了,你这会儿赶紧给我妈回个电话。”
宋飞反应过来,一脸兴奋:“把你舅舅家撵走这年度大戏也有我的份?”
徐星忍不住和好友贫嘴道:“是啊,宋公公,你赶紧的。”
宋飞捏着嗓子:“好嘞!”
徐星毕竟是重生的,多活了十年,比年少时候更能体谅理解父母,他明白徐母对潘宇这个兄长的心软,也清楚在借钱时,徐父虽同意,但也不过是为了徐母,私下里却是相当痛恨潘宇,也很心疼白扔出的钞票。
他更加知道,潘宇一家的贪得无厌。
上辈子潘宇一家在徐星家足足住了半年,最后徐星快高考了,徐父实在没有办法,才用钱请走了那一家三口。
这辈子,徐星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潘宇一家再住上半年,他不想自己更不想父母和这种吸血虫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幸而,如今徐星也知道,强硬是没有用的,曲线救国才是硬道理——送走潘宇一家,没有什么比“高考”这个理由再充分了,他也相信,在“高考”这两个字的压力下,徐母绝对不会再心软留下兄弟一家。
说到底,潘宇在徐家这么有恃无恐,无非也因为徐母这个亲妹妹,只要徐母下定决心让潘宇走人,绝对没有再住半年的可能。
于是,徐星把该说的话交给宋飞,宋飞用座机一个电话打到徐家,正是徐母接的电话。
徐母一听是宋飞,有些惊讶,宋飞直接道:“阿姨,你刚刚不是问我徐星在学校里的表现吗?我先前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这会儿醒了,我和你说,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我都觉得徐星有些不太对劲。”
宋飞说着,还朝旁边的徐星挑眉头。
徐母在电话里一听这话立刻就问:“徐星怎么了?”
宋飞捏着电话,抬着下巴,扬声道:“哦,感觉徐星期末那阵都没什么精神,上课也有点打瞌睡,老是走神。”
徐母沉吟:“这样啊。”
宋飞自己给自己加戏,还特意捏着嗓子追问:“阿姨,徐星是不是晚上没睡好啊,所以白天没精神?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徐母:“可能是有点没休息好,小飞你去玩儿吧,阿姨家里还有点事。”
宋飞:“好啊,那挂了,阿姨再见。”
挂了电话,宋飞指指自己,牛气冲天地问徐星:“怎么样?”
徐星点头:“可以的,宋公公,皇帝和臣子间有你这样的太监在,早晚国家要亡。”
宋飞坐到电脑前,又准备来一把游戏:“滚滚滚,本公公不关心国事,只要游戏。”
当天,徐星到晚饭时间才回家,潘宇一家和徐正都不在,徐母在煮饭。他一进房间,又发现下铺的床上两排小鞋印。
他看看那新换的床单上熟悉的鞋印,忍不住就有点手痒,再转头,又忽然发现柜子旁边摆放的陈厉行李箱似乎被人动过。
他转头去厨房,问徐母:“妈,陈厉下午回来过吗?”
徐母炒着菜,想了想:“没有吧,对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吗,怎么你回来了,他还没有。”
徐星随口说陈厉下午自己逛去了,回房间,仔细看那行李箱,发现拉链都没拉好,轻轻用手一拨,掀了箱角一瞧,里面衣服也乱七八糟,心说这不可能是陈厉自己翻的,早上走的时候这箱子明明摆好竖放的,现在倒在地上还这个形容,肯定是有其他人翻过。
但这个家里哪个大人吃饱了会这么干?只能是潘鸣干的。
徐星想到此,手更痒了。
抬手就把拉链拉好,刚把箱子竖起来,房门推开,陈厉走了进来。
两人一碰头,谁也没吭声,主要陈厉的表情冷得有点低于零下。
徐星没有做亏心事,自然不心虚,他面色从容,把箱子放好,开口道:“应该不是你自己把箱子放倒的吧?我回来看到拉链也没拉好,问我妈你也没回来过,猜测应该是潘鸣那小子动了你的东西。”
陈厉看了看自己的箱子,进门,也没过去查看,直接拖了把椅子坐到书桌前,口气散漫:“你放着。”
徐星:“小崽子喜欢乱翻,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陈厉没回头,却冷淡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了一句徐星没听懂的话:“少了才好。”
陈厉自己都不在意,也不追究,徐星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他本来想去问徐母舅舅一家的事怎么处理,想想还是没问,多了点耐心,等徐父自己和他说。
结果当天晚上,徐母把徐星叫到了他们房间,语重心长道:“最近这段时间舅舅住在这里,吵到你休息学习了,这一点是妈妈没有考虑到,妈妈和你道个歉,你这次考试没考好,妈妈也有责任,不全怪你。但是……”
徐星知道这个但是后面肯定好事儿,也知道按照徐母对她兄弟那个心软的程度,搞不好就是让徐星再忍忍,于是索性放了个大招,当场打断,开口道:“妈,你觉得a大怎么样?”
徐母一愣,思路有点没跟上:“a大?”
徐星指了指背后的厨房,理由十分充分:“我等会儿要去厨房端菜,坐这里方便。”
徐正不知他领着陈厉回家前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就没有多想,随口道:“行吧。”又说:“让你妈先放放,过来吃吧,还有两个菜等会儿我去炒。”
正说着,徐母端着一盘热菜出来,身上围裙也解了,笑呵呵把盘子递给徐星,抬下巴示意徐星把硬菜放到陈厉面前,边坐下边道:“好了好了,可以吃饭了。”
徐母在徐星旁边坐下,徐星端着菜,身体一倾,隔着段距离把菜摆到陈厉面前,心想他老妈的心一定是豆腐做的,嘴里说着不帮别人养儿子,转头就把红烧鱿鱼丝直接摆在陈厉跟前,那可是她儿子最爱的硬菜啊。
心里这么想,面上十分淡定地把自己的最爱摆到了陈厉跟前。
而这个圆桌上还有人比他更心痛,潘鸣咬着筷子,从头至尾眼神就没从鱿鱼丝上挪开过,不甘地看着那盘菜,口水都咽了好几次。
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欢迎陈厉,大家举杯,徐父带头说了欢迎的客气话,潘宇也还算给面子,应和着叫陈厉以后就把徐父徐母当自己妈,把徐星当亲哥哥。
徐星坐在那里,悄悄观察陈厉,见人孩子笑得拘谨腼腆,很怀疑不久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陈厉刚刚的嘴型,或许不是他猜的那六个字吧?
饭桌从来都是长辈和男人的天下,潘宇和徐正聊天,徐母吃了两口就去厨房了,舅妈给潘明剥虾仁。
满桌子菜,徐星只喜欢那道鱿鱼丝,不在他跟前他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初来乍到的小孩儿的面伸长手臂去捞,索性就随便吃吃,姿态懒散。
可吃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旁边潘鸣在和他妈小声嘀咕,说:“妈,我要吃鱿鱼丝。”
摆的圆桌很大,鱿鱼丝离的也远,站起来去捞有点没面子,舅妈低声道:“你规矩点,又想被你爸揍了?”
潘鸣怕他老子,但不甘心就这么放手鱿鱼丝,撒娇说:“可我屁股疼。”
舅妈:“屁股疼怎么了?”
潘鸣:“吃了鱿鱼丝就不疼了。”
徐星心里直乐,可抬眼,却发现潘鸣正攥着小拳头,用一副不甘的眼神幽怨地盯着饭桌对面。
徐星顺着小屁头的目光望过去,正见陈厉举着筷子在挑鱿鱼丝吃,动作缓慢,一筷子一根,入口,一筷子一根,入口,都没多夹点,跟在黄沙里挑金子似的,难怪潘鸣那小崽子拳头都钻起来了。
而那挑鱿鱼丝吃的神态……当真是欠揍的很。
徐星看得一清二楚,在徐正和潘宇、舅妈这三个大人谁都没有注意的时候,陈厉夹一块鱿鱼丝放进嘴里,缓缓抬眼,嘴唇邪勾,那黑眸里散着的全是恣意挑衅的光,就好像在说——小东西,就不给你吃。
逗的潘鸣哇一声嚷嚷了出来:“把鱿鱼丝还给我!”
潘宇转身反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乱叫什么!没规矩!”
潘鸣闭着眼睛扯着嘴哭,两条晃在桌子下的腿直蹬:“鱿鱼丝!我要吃鱿鱼丝!”
舅妈赶忙去搂儿子,潘宇眉头直皱:“吃就吃,喊什么,有人不让你吃吗?!没规矩,不吃就下去!”
徐正在旁边道:“哎,算啦,小孩子要吃端给他吃好了。”
正说着,陈厉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谦逊模样,他抬手端那盘鱿鱼丝,嘴里说:“给小弟弟吃吧。”
说着身体前倾,把手里的盘子朝潘鸣面前送去,当真是懂事又客气,徐正立刻又改口道:“你吃你吃。”
潘宇也道:“你自己吃,别理他,没规矩。”
客气来客气去都是饭桌的常态,徐正和潘宇嘴里这么说,但既然陈厉都把盘子端起来了,换了谁都觉得这盘菜最后肯定会摆到潘鸣跟前。166阅读网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