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宣传活动让季时灵名声大噪。
天才钢琴家和新锐萧女郎的双重加持，直接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少数黑粉绞尽脑汁想要挖出她的黑料，却是徒劳。
工作结束后，季时灵乖乖回到四合院。
“我回来啦！”她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门，宋祈年正坐在院子里看文件。
“你快看！这些都是粉丝送给我的礼物。”她兴奋地奔到他旁边。
但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似乎不为所动。
“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季时灵戳戳他紧绷的脸，有点担心。
“是常瑛让你和林耀臣炒绯闻的吗？”宋祈年眉心的褶皱很深，他把开着的电脑推过来，娱乐热搜榜第一就是她和林耀臣的绯闻。
明明不久前林耀臣说她只是妹妹，这次却改口了，说现在只是妹妹。
现在是，以后可能就不是了，多么暧昧的澄清。
“瑛姐说他想借我炒作，我也可以借他提高知名度，她让我暂时不要回应，等粉丝多了，再踹了他。”季时灵俏皮地吐吐舌头，好像并不在乎对象是谁。
宋祈年目不转睛看着她，双眸有些迷离：“你能保证不会动心吗？”
“动心个屁，你别小看我！我对他早没兴趣了。”季时灵冲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整理那些小礼物。
见宋祈年长久沉默，她又补充道：“我非常清楚他的目的，你放心！”
她逐渐明白，她一直念念不忘的或许不是穿着纯白校服，笑容腼腆的少年，而是那段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中学时光。
只是恰好这段时光里有那个少年。
但那段时光里并不只有那一个少年，她歪头看向一旁的宋祈年，眼底一片复杂。
宋祈年没说话，他搁下文件，去厨房做晚饭。
午夜时分，院子里堆满金黄的银杏叶，一个穿黑大衣，戴黑口罩的男人踏着落叶走进来。
宋祈年推门而出，神情疲惫。
“老大让我给你。”全副武装的人递过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后，快速离开。
宋祈年打开文件仔细翻看，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季时灵房间突然传出咳嗽声。
最近寒流来袭，气温断层式下降，他这才想起还没给她添被子。
懊恼地拍拍额头，他从房间里抱出来一床厚厚的羊绒被。
季时灵的房门没有上锁，他蹑手蹑脚走进去。
少女呼吸均匀，偶尔咳嗽两声，应该是有点小感冒。
宋祈年小心翼翼给她盖上被子，又把她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窝，轻轻掖了掖被角。
院子里的白炽灯透过格子窗照射进来，她的面容被笼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睡觉前应该涂了润唇膏，此刻唇瓣粉嫩，像是水蜜桃味的果冻。
宋祈年把她脸上胡乱搭着的几根头发撩到一边，看着她的脸愣了几秒，最后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
正要离开，却无意发现她枕边的白色药瓶。
他拿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一眼看出那是安眠药。
平和的目光一点点阴郁，揪着被角的手也逐渐抓紧，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竟然红了眼眶。
他一直以为她完全好了，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季时灵，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对不对？
他眸光带刺，只觉得心如刀割，也感到自己一无是处。
平躺的女孩羽扇轻动，竟然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
她先是被站在面前的宋祈年吓了一大跳，而后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瓶子。
“我…我…”动了动唇，季时灵吐出两个单薄的字眼，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宋祈年眼眸微垂，眼中有晶莹闪烁，他缓缓坐在床沿，看向她的眸子满满的心疼与无奈。
“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是说已经戒了，要戒一辈子的吗？”
季时灵垂着头，她在逃避，“我…只是睡不着，我只吃了安眠药，没有再碰抑郁药……”
她小声呜咽着，不敢抬头看宋祈年，害怕对上他失望的眼眸。
父母车祸去世后，她被送去e国留学，贵族学校里谁都是骄傲的公主，她也是不服输的性子，后来渐渐不受待见，从冷暴力到真实暴力，她过得实在艰难。
各种各样的烦忧堆积在一起，三个月后，去医院挂了精神科，检查结果就是：中度焦虑，重度抑郁。
后来宋祈年也来了e国，他带她吃饭看病，监督她吃药睡觉，他们一起见识异国的春夏秋冬，他的出现填满她贫瘠甚至糟糕透顶的生活，直到她彻底摆脱药物依赖。
什么时候又开始了呢？大概是……知道父母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至亲之人谋杀的时候。
在那之后，她感到世界被蒙上了迷雾，相谈甚欢的两人说不定正想着怎么解决对方，只有怀疑才是真实，只有伪装才是安全。
她熟练地微笑，装成没心没肺的模样，只是为了心安。
但她还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越是逼着自己睡越是在凌晨清醒无比，她只好吃药。
宋祈年叹了口气，用冰凉彻骨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语气软得不像样，“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说了无论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季时灵并不回答，她盯着宋祈年阴沉而痛心的面孔，一倾身，咬住他的唇瓣。
宋祈年瞪大眼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闭上眼，稚嫩又鲁莽地吻着他。
上次是喝醉了，那这次呢？宋祈年不想她因为不理智做出后悔的事，两只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她。
可是唇舌的侵略越发猖狂，两人的呼吸交织，尘封多年的真心根本禁不起挑拨，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搂紧，加重这个吻。
炽热而疯狂的吻一路向下，密密麻麻的战栗传遍全身，怀抱里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掌控局面，他也疯魔了，只想沉沦，沉沦，再沉沦…
他越发小心谨慎，每一个吻，每一次吸吮，都带着刻骨铭心的爱意。
第二天醒来，季时灵却不在身旁，整个屋子还有昨夜荒唐的痕迹，宋祈年看着凌乱不已的床单暗自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