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人来说,这事可能有诸多忌讳,至少在心理上很难接受,不过在我毫无问题。养大一个恶魄不容易,下手害人的法师未必舍得就这么丢弃,我想,在原地等来“失主”的可能‘性’更大些。
胡天成没料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他也不笨,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打电话吩咐让酒店里做好安排。
回到酒店后,匆匆吃了个早饭,胡天成就送我去了房间。
进到16楼14号房,里面有一个‘女’服务员正蹲在‘床’边,用吸尘器清扫‘床’底,房间内的被褥洁具已经换过,整洁如新。
“谁让你换的?”胡天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里可是案发现场,‘门’口还拉着黄线,案子还没结,东西怎么能换?
那个‘女’服务员正撅着屁股干活,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被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看清是我们后,她嗫嚅了半天,说是楼层主管让她来收拾房间,还以为是按照正常手续换洗打扫……
我在旁观察,这‘女’孩生的白净小巧,‘挺’漂亮的,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面对胡天成显得很紧张。
东西已经换过了,责备也无用,胡天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女’服务员连忙鞠了下躬,出‘门’推着车子跑了。
“小米师傅,您休息吧。”胡天成换了个脸‘色’,客客气气对我说:“我也困得不行了,得好好睡一觉。”
我点了点头,胡天成让我有事就找该楼层的主管,然后就走了,他的办公室在顶层,那里还有一套据说是全南昌最贵的总统套房。
放下背篓后,我并没有立刻睡觉,匆匆洗了个澡,就奔了16楼服务台,我得找点东西去喂饱我的两个小宝贝。
服务台就在电梯出口处,我到的时候,那个‘女’主管正在台前训斥一个‘女’服务员,我仔细一看,挨训的正是刚才给我打扫房间那位。负责区域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位‘女’主管脸‘色’很不好,训斥的毫不留情,‘女’服务员低头听训,看上去很乖巧,丝毫不敢回嘴。
我看得怪不忍的,可这是人家的事,我也不好‘插’嘴,只得在一旁等着。
看见我到来,‘女’主管尽快结束了训话,打发走那个‘女’服务员,摆出笑脸相迎,问我有什么吩咐。我找她要了些水果,又要了几个新鲜的鹌鹑蛋,她立刻表示等会让人给送进我房间里去。
当她问我还有要求的时候,我一琢磨,问她,那个东北客出事前接触过什么人。
‘女’主管听见这个问题,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尴尬,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女’服务员离去的方向,“就是她了,黎云……”
“她?”我没反应过来,我本以为死者生前接触的应该是生意场上的人,或者是我想象中的法师,怎么会是这间酒店里的服务员?随即反应过来,早就耳闻有些酒店里的‘女’服务员暗地里会和住客媾¥和,挣点外快,一些好‘色’的住客也更乐于勾搭她们。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挺’清纯的‘女’孩子,竟然也会挣这个钱。
回到房间后,没过一会儿,我要的东西送到,送东西来的还是那个黎云。她仍然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姿态,将我要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问我还有什么吩咐,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一丝轻浮。
如果不是从‘女’主管那里打听出来了那些事,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孩子竟然会是那样的人。
见我没有说话,黎云转身准备离开,她刚到‘门’口的时候,我心中一动,问:“你认识闵区长吗?”
我问的很突兀,黎云身躯微不可查一阵,哑着嗓子说了一声“不认识”,招呼都不打就出‘门’离去。
看着被带上的房‘门’,我眉头皱了起来,这‘女’孩有问题!从她的反应来看,八成知道些什么,可我不是警察,没有审问的权利,也就只能进行到这一步。
我断定老丁还会来找我,打算到时候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他,让他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收获。
接下来,我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取出竹筒,控制着翠虺吞下了几颗鹌鹑蛋,它还太小,也只能吃这个东西。不过虽然小,它却是我现在唯一的“攻击‘性’武器”,随着长大,威力也会随之越来越强。
我把吃饱的小翠放在枕头边,触手可及,然后又把那一堆水果放在了‘床’底下。小白家仙早就不耐烦地在我脚边‘乱’蹿,立刻欢鸣一声钻下去,抱着啃了起来。
有小白家仙在,能避免被偷袭,而虺就放在身边,一旦有事可以快速反击,这件事情不简单,我孤身在外,得要好万全的准备。
我已经很困乏了,可做完这些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就把这件事好好捋了一捋。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背后有一位邪法师,正在施术害人,目前遇难者已经有好几个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喂出更凶的恶魂厉魄,而后会发生什么,也可以想见——仍然是害人。
也就是说,如果不加阻止,很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凶案在后面。
从老丁的介绍来看,这个人作案的地点不定,忽东忽西,不过都在江西境内,他的前几次应该都成功了,唯一的失手就是在闵区长身上。闵区长因为事先被张云山种下了阳符,导致功亏一篑,并且法器连同恶魄都被我消灭掉了。
这一次他也没完全成功,虽然目的达到,东西却还没能拿回去,而养出一只成熟的恶魄并不容易,我断定他很可能不死心,会设法把这根骨针取回去。
对方未必知道骨针的下落,按常理推断,他会先来这里探查一番,如果没有发现,可能会再去公安局。公安局虽然是暴力执法机构,可对于一位法力高深的邪法师来说,偷进停尸房取走一件东西也未必就不可能,如果换做我,做好准备工作,也有可能做到。
思路理顺后,困意来袭,我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了一整天,等醒过来后,睁眼看,天天已经黑了。我先看了看‘床’底下,小白家仙正躺在水果堆里“呼呼”大睡,特香甜,背后的刺上扎满了果子。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睡着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什么。
匆匆洗漱一番,我把装着“小翠”的竹筒往腰上一别,出‘门’准备去一楼吃饭。刚走到电梯口,我看见了一个熟人,老丁来了。
老丁正在和楼层主管聊天,看见我后,笑着迎了过来,“听他们说,你还在睡觉,我就只好在这里等了。”
我摆了摆手,“咱们下去,我正好有事找你。”
老丁眼睛一亮,快步跟上我,问道:“你也有发现了?正好我也有所发现,准备听取下你的意见。”
果然还是警察办案效率高,这么快就有发现了。
金帆大酒店一楼是餐饮部,中餐西餐都有,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遥看着窗外的大江。这里的消费很高,加之现在生意受了命案的影响,食客并不多,加我们在内也只有四桌,相互隔得很远,显得有些冷清。
“你先说吧。”点完了菜,等服务员走远后,我当先开口。
老丁略加沉‘吟’,说道:“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我们转变思路,走访了前几位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果然有所发现。”
老丁边说边打开挎包,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纸就是普通的a4纸,上面影印着一张照片,是个壮年男子的半身像,摆着很阳光的笑脸。
“这是第一位遇害者。”老丁解释说:“他是一位健身教练,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法医给出的判断是自杀。今天通过调查我们发现,他死前当晚接触过一位‘女’学员,前半夜他们是在一起的……”
我点了点头,静静倾听。
老丁又取出一张影印的照片放在了我面前,神神秘秘说:“你知道吗?这个前半夜和他在一起的‘女’健身学员,就是第二位死者。”
我的心拎了起来,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年轻的‘女’服务员——黎云。
老丁继续说:“据我们推断,凶手是先收买了这个‘女’人,让她下手害了第一个死者,然后又把她杀人灭口,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我猛然站了起来,失声惊呼“糟糕”!如果我猜测成立的话,黎云岂不是时刻都处在危险中?!
“快跟我来!”我顾不得解释,踢开椅子撒‘腿’就跑,老丁见我举止不对,连忙跟了过来。
再一次冲进电梯,我们直上16层,在电梯里我把黎云的状况告诉了老丁。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黎云也是被收买的‘女’人,她趁着和闵区长以及那个东北客缠绵的机会,偷偷把骨针刺进了他们的后脖颈里。
一般人被别人在身上扎针,肯定会出手制止,很难实现。唯有在那种状况下,男人才会对身上的刺痛很不敏感,会以为是‘女’人在抓挠。
老丁听了我的叙述,脸立刻就黑了。
到了16层,我们找到了那个‘女’主管,得到的消息却是黎云已经下班了,现在不在酒店里。匆匆要来她家的住址,我和老丁又冲进电梯,出了酒店,坐上公安局的侉子,油‘门’到底疾驰进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