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漆黑一片的卧室中,顾烟萝挂断电话,手机微弱的光线映亮有限的范围,顾烟萝侧过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刚准备掀被下床,她的腰就被秦无妄从后紧紧搂住。
“不要走……”
半睡半醒,嗓音透着浓重的困意鼻音,秦无妄手臂紧缠着顾烟萝,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极为不安,透着无助。
顾烟萝抓住秦无妄的手,掰开,转身侧躺回他身边,将他搂在怀中,轻哄着:“医院出事了,我去看看。”
她怀中,秦无妄埋着,呼吸异常急促。
“我去把你的狮子抱来,陪你睡,嗯?”
动脉瘤手术出事后,秦无妄的应激障碍一直都存在,稍有一丝不安,受到惊扰,就会心率飚快,唇色苍白脸冒虚汗。
顾烟萝虽然明白,大半夜离开他身边,不太好,可这也是无可奈何。
秦无妄不说话,只是摇头,缓了半晌,他自己坐起身,眼睛都没睁开,就摸索着找睡袍。
他想和顾烟萝一起去。
床头灯昏黄的光晕中,秦无妄的脸色并不好看,可以说相当差,萦绕着浓重的病色,他换上宽松的黑色裤子,套上v领黑t,慵懒冷冷的轻撩短发,然后走向已经披上外套的顾烟萝,挽住她胳膊,外头轻靠在她脑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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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他低语。
顾烟萝侧眸狐疑瞥了眼秦无妄,盯着他苍白的脸色,“有哪里不舒服?”
秦无妄摇了摇头。
也罢,把他扔在家里,必然会担惊受怕,顾烟萝只能带着秦无妄一起前往京都内城,魏殊途所在的医院。
顾氏财阀旗下的医疗机构外,当顾烟萝驾车载着秦无妄抵达时,这里竟停满了特调总厅和京都特调局的警务车辆
红蓝警示灯刺眼转动,整座医院被层层包围,严格把守。
车被拦了下来。
顾烟萝降下车窗,许寒的部下一认出顾烟萝和秦无妄,立刻放行。
凌晨,晚风阴人,顾烟萝拿过事先准备的一条薄毯,下车绕走至副驾座,开启跑车的海鸥门,披在了昏昏沉沉在瞌睡的秦无妄身上,握住他的手。
“到了。”
秦无妄睫毛轻颤,缓缓睁眼,迈出了车门。
顾烟萝握着秦无妄冰凉的手,快步进入医院。
她身后侧,许寒的部下李特紧随其后。
李特身穿特调局制服,神色凝重:“妄爷、顾小姐是来看探望魏殊途的?他没事,那名闯入医院的不明人员虽然逃走,但是我们在花坛中采集到了对方的脚印,他没有靠近魏殊途,所以他现在无大碍。”
顾烟萝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许寒也出事了,顺道一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抢救室外,红灯亮着,许寒还在里面。
许寒的部下李特一听顾烟萝提及车祸,愤怒不已一拳砸墙,“一辆油罐车刹车失控,冲向了科长的吉普,整个车头都变形了,要不是科长身手敏捷提前跳车,不可能还活着,但问题就在于,油罐车的司机……在油罐车爆炸中丧生,烧的面目全非,现在只能判定,油罐车被人动了手脚,而老大因距离爆炸火点太近,也被严重烧伤……这都抢救一小时了,还没出来。”
“什么时候出的事?”
“凌晨2点左右。”
顾烟萝微怔,“他这么晚还在外面查案?”
“案件有重大突破,科长深夜拜访了他怀疑的嫌犯,出来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内,魏殊途这也出了问题,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必然是有人不想我们再将这件案子查下去,所以才……”
顾烟萝牵着秦无妄的手,在抢救室外,陪同一干警员,等候了十分钟,却依旧不见许寒出来。
她只得先前往住院部,去探望魏殊途一眼。
寂静的住院层,各个出入口都站着顾氏安保。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有心人”混了进来。
顾烟萝虽未了解前后,但也能猜到个一点半点,对方必然是扮成医生或是清扫人员的模样混进来的。
秦无妄披着薄毯,医院中有些阴冷,他掩饰不住的连连轻咳,在魏殊途加护病房的门口,顾烟萝推门而入的动作顿住,侧过身,拍了拍秦无妄的背脊,冷冷看向门外的安保,“去倒杯热水来。”
“是,大小姐。”
借着阴冷的白炽光,顾烟萝察觉秦无妄脸色越发难看,原本苍白无血色,此刻唇瓣发白,脸颊温度却有些烫手。
“发烧了?”
顾烟萝试了试秦无妄额际的温度,紧皱眉头。
“无妨,烟烟,问题不大,就是累着了。”
为了研制给魏殊途使用的生化机械金属假肢,秦无妄在帝国异能研究局的实验室中,站了一整天,耗费心神体力,他许久没这么累了,因为这东西,极其复杂。
病房中。
魏殊途一直没睡,睁着眼,左手铐着手铐。
阿尔法正席地而坐在床边的药柜前,巨大的机械脑袋,歪头靠在床沿,正在播放动画片给魏殊途看。
魏殊途一见顾烟萝和秦无妄来了。
他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看向两人,颤抖着的抬起左手,却才想起自己被铐住,只得无力放下,忍无可忍道:“把这个东西……带走,我不需要!”
“它快烦死我了!”
魏殊途几乎是用吼声,说出这句话的。
可就在他吼出声的同一时间。
顾烟萝正要扶着秦无妄在一侧沙发坐下休息。
秦无妄却忽然身体一软,斜倒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面,短短几秒间,他瞳孔缩起,面色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烟烟……”
呼吸困难般,秦无妄如抓救命稻草般,伸手抓向顾烟萝。
秦无妄浑身颤栗,疼的闷吭出声。
“去喊医生!”
顾烟萝倏然弯下腰,朝外吼了声,转而将秦无妄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魏殊途也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吼的太大声,把人吓犯病了,顿时罪恶感萦绕心头,也不管自己是否安好,尝试坐起身,但失败。
他倒了回去,无暇去顾及自己身体的残障和丑陋。
“顾烟萝,问他哪里疼,他胶质瘤第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