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顾君然还在看她,又是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似笑非笑,秦昭就觉得顾君然这话定然是在故意逗她玩儿。
肯定是!
她心里总觉得顾君然是疯了,这时不时忽然蹦出来的一两句话,让她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
顾君然是那种不顾伦常的人吗?
顾君然应该并不是。
因为顾君然看起来像是个正经人,可这要是放到现代,自由恋爱的话,母女之间……只要老子不在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秦昭怔怔的想了半天,就听顾君然问她:“想什么呢?”
秦昭下意识的回答:“想你待会儿会不会睡我。”
顾君然微怔,然后笑出声来。
秦昭立刻反应过来,顿时脸红的不行:“我瞎说的,特定情境下,胡说八道,跟刚才站辽国或者站魏国的立场一样,都是一个意思,特定情况下的胡说!您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顾君然笑了笑:“没事。”
秦昭又是一愣。
她轻咳了一声,又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真的要露宿荒郊野外?”
即便是转了话题,秦昭依旧是不自在,她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马车已经走到了一片小树林,眼见着天色已经黑下来,秦昭觉得万一此时有几匹狼忽然嗷呜两嗓子,这就真的彻底应了景儿了。
她又说:“咱们今天指定是回不去了,是?”
顾君然淡声:“嗯,回不去了。”
秦昭憋了半天,问顾君然:“娘娘,您是个正经人?”
顾君然淡看她一眼:“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秦昭:“……”
这话到底是怎么说的?
什么叫有时候是,有时候又不是?
她无暇顾及顾君然的意思,因为转眼间马车已经穿过了小树林,已经停了下来。
车夫在外面喊着:“主子,已经到了。”
秦昭看了顾君然一眼,连忙站起身来,跳下了马车。
没成想穿过小树林之后,竟然别有洞天,前面竟然是一座座连绵的小山。
山脚下有小沙弥在通往山顶的石阶上清扫着,见有客人来了,立刻双手合十行礼:“施主看着眼生,请问可是来见我们方丈的?”
秦昭干笑一声:“不是我,是我……朋友要见。”
她正说话的时候,顾君然已经从马车上下来。
另一个小沙弥许是认识她,立刻恭敬的弯腰道:“您来了,师父他等了您许久了。”
顾君然顿了顿,问道:“方丈知道我要来?”
小沙弥笑道:“师父今日起了卦,说有贵客登门,故而让我们清扫一翻。”
顾君然若有所思道:“惠相还如当年那般,算无遗策。”
秦昭一怔,惠相?
大魏的前丞相惠川?
她总算明白了顾君然来这里的用意了,原文中说了,顾君然为了扶持三皇子上位,亲自请了这位早已归隐的丞相出山。
原文中可是说这位丞相大人是个大才,幼年时便推测出先帝的庶子,也就是如今的元启帝将来必登皇位,因此在元启帝还是个庶子王爷的时候,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辅佐,同样也有从龙之功,而且出谋划策元启帝无不听之任之,后来元启帝当了皇帝,便封他为相。
后来待朝政稳定,惠相直接归隐山林,来到这里做方丈。再到后来,岭南闹了蝗灾,国内人心惶惶,惠相重新出山,等一切稳定之后再次归隐。
仿佛在大魏臣民的心中,惠川就是个神一般的存在。
重点是,原文中交代了,三皇子能登基,也是因为顾君然请了他出山。
想必这一次,顾君然来这里,就是为了三皇子铺路了。
可顾君然带她来做什么?
犯得着么?
秦昭脑子转的飞快,顾君然见她走神了,不悦的问她:“秦昭,你又在想些什么?”
秦昭干笑:“我睡觉认床,在想今晚会不会不习惯。”
顾君然淡哼一声,不再理她,转而对小沙弥说道:“烦请带路。”
小沙弥双手合十:“两位施主请。”
由小沙弥在前面引路,秦昭随着小沙弥拾级而上,她一路坐马车本就颠簸,胃里难受的很,这下又要开始上楼梯,没一会儿就全身酸软,喘气喘的不行。
反观顾君然倒是悠闲的很,仿佛爬山对她而言轻而易举。
顾君然见她不肯走了,停下来看着落后她数米远的秦昭:“你又怎么了?”
秦昭捂着肚子:“不行了,慢点慢点,我不行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顾君然为什么要说又?
哦,她刚才都停下好几回了,只是顾君然没说她。
哎……
顾君然看着她,讽刺道:“身体虚成这样?”
“我也不想啊。”秦昭嘟囔一句:“以前跑两千米都没问题,现在就……怪只怪这身体她不争气啊。”
顾君然眉头皱起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秦昭连忙说:“是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顾君然虽然在鄙视她,但依旧等了她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上走,而且步子明显放慢了许多。
秦昭心里有些小得意,看来顾君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挺好。
她索性也不能太耽误人家,天色越来越黑,小沙弥都已经从腰间掏出了火折子了,随时准备着要点手上的小灯笼。
好不容易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爬上去,秦昭终于能直起了腰来,再向前走上一段距离,便是个大概有一百来平的寺庙了。
她隔着老远就问到了香火气,庙前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老者身着一身黑色僧袍,看着有些清瘦,白眉白须,一双眼睛仿佛有精光般,直直的向她看过来。
秦昭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连忙小心的跟在顾君然的身后,走上前去。
顾君然顺着老者的目光,又顿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笑道:“惠相,别来无恙?”
老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施主。”
他又看向秦昭,笑道:“这位施主,似乎有些不同。”
秦昭一怔,顿时也学着小沙弥的样子双手合十,对那位传说中的老丞相鞠躬道:“大师您好。”
惠相笑道:“两位施主进来说话。”
她随着顾君然一起进了大殿,先是向菩萨上了香,等上完了香,顾君然才看向她问道:“银子呢?”
秦昭连忙从腰间把钱袋子解下来,随手交给了顾君然,顾君然再把钱袋子送到身侧的小沙弥手中。
惠相在一旁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秦昭笑了笑:“应该的。”
见惠相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便干笑一声,问道:“您这儿生意好吗?”
惠相一愣,随即笑道:“平日少有人来,多谢施主关心。”
秦昭又笑了笑,刚要说话,就看着顾君然瞪她的目光,她才摸了摸鼻尖,没再说什么。
可神明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开寺庙的除了供奉信仰,到头来不也都是为了银子么?
她这想法刚落,就听那惠相道:“施主,在这里可曾习惯么?”
秦昭一愣,向他望过去,只见他眼中皆是笑意,这是对她说话么?
秦昭下意识的问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惠相笑着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秦昭顿时心里一惊,在这里,可曾习惯么?
在这里?
在哪个这里?
难不成……
当她回过神来,再向他看过去的时候,顾君然已经随着他往后院的方向走了。
秦昭刚要往前跟,就见一个小沙弥伸开一只胳膊,拦下她道:“施主,您随我来,客房已经打扫好了。”
秦昭只能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路也跟着来到后院,顾君然和那位老丞相去东面的房间说话,她则被带到了西边的房间里。
方才惠相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书中的人物,真的有这种超脱作者本人所设置的规则的本事,竟然能知道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这可能吗?
也不知道顾君然和惠相在谈论什么,她真的很想去听一下墙根,想听听他们是不是在说如何辅佐三皇子上位的事儿。
总不能这俩人是在商量今儿晚上吃什么?
可她刚要往外走,小沙弥又挡在她的身前,把她给拦下了。
秦昭只能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小沙弥在一旁站着,秦昭随口问她:“你来了这里多久了?”
小沙弥回道:“三年了。”
秦昭又问她:“你为什么在这里监视我?”
小沙弥沉默了一会儿,刚要说话,秦昭就冷着脸说:“我听说出家人都不说假话的。”
小沙弥想了想,才说:“师父说让你不要过来偷听他们说话。”
秦昭:“……”
连这都算到了?
这么神?
秦昭实在无聊,就让小沙弥给她找了本佛经来看,她随手掀开来,看了一会儿,又兴致缺缺的放下。
秦昭问小沙弥:“你这里有棋么?”
小沙弥点点头:“有。”
秦昭连忙说:“拿来拿来,咱们下棋。”
小沙弥顿了顿,说道:“施主,还是别下了,连师父都下不过我。”
秦昭笑了笑,看他:“怎么着?你还棋魂呢?”
小沙弥还要说话,秦昭又说:“咱们就下着玩儿,谁说一定要分输赢的,快来快来。”
小沙弥只能转身出了房门,没过一会儿,他便端着棋盘和两木盒棋子来了。
棋子一黑一白,秦昭拿黑,小沙弥拿白。
秦昭对自己的围棋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于是她脑子里想的是,把这个看起来像是围棋天才的小沙弥杀个落花流水,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然而事实上,没一会儿她就被对方杀的丢盔卸甲。
极强的好胜心不允许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但如果非要丢面子,那也是无可奈何。
小沙弥许是很喜欢能赢她这个看着比他年纪大很大的人,就说再来一局。
秦昭摆了摆手,又笑着问小沙弥:“你玩过斗地主么?”
小沙弥一怔:“那是什么?”
秦昭笑了笑:“去,再找个小孩儿来,然后给我拿纸笔来,我教你们玩儿,怎样?”
小沙弥虽说不解,仍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二更]
当顾君然进入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秦昭正在里面,拉着两个小沙弥吆吆喝喝的在玩纸片。
那两个小沙弥许是输了,之间秦昭的桌前堆放着一堆吃的,全部都是素食,应该就是小沙弥输给秦昭的了。
秦昭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红豆糕,往嘴里塞了一口,见顾君然进来了,就对那俩小沙弥说道:“你们存这么多的吃的也不容易,我就意思意思吃一块儿得了,你们全拿回去。”
两个小沙弥立刻站起身来,对视一眼,然后又拿着秦昭面前堆的那堆吃的走了。
顾君然给他们让开道,让他们出去。
等人都走了,顾君然才看了眼桌上的纸片,问:“这是什么?”
秦昭摸了摸鼻尖儿:“刚才等你等的无聊了,就拉着他们玩了会儿。”
顾君然点了下头,走进了房来,又停顿了一下,转身去把门关上。
随着关门声响起,秦昭的心也跟着砰的一声。
顾君然随口道:“原本是想着说完回宫去的,眼下怕是真的走不了了。”
秦昭看了眼桌上点燃的烛台,尴尬一声:“是啊,怕是真的要跟你共处一室了。”
顾君然看了看她:“秦昭,你想什么呢?”
秦昭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什么?你好端端的你关门做什么?你不会是真的想着要睡我?”
顾君然听了她这话,淡笑一声:“我关门是你病刚好,怕夜里风进来着凉。”她又说:“听方丈说,今晚怕是要下雪,你穿这么一身,再着了凉又要吃药。”
秦昭顿时就有些尴尬了,她干笑一声,心里想着,果然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怎么就能把睡不睡这种话挂在嘴上呢?
顾君然笑看了她一眼,忽然又说:“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
秦昭耳根顿时红了个彻底:“我想什么?我能想什么?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顾君然看向她,低声说:“你如果想,本宫也不介意。”
秦昭被吓得直起了腰来,连忙说:“别别别,我没想,我从来没想过,我真把你当成母亲一般的尊敬来着。”
顾君然疯了,顾君然真的疯了。
要么就是她疯了。
她肯定是疯了的,毕竟她都听到顾君然跟她纠结到底要不要睡她的问题了。
顾君然见她这样一幅吓得要死的样子,终于是开心了,道:“本宫睡在你隔壁,你用过晚膳好好休息着。”
秦昭点了下头:“嗯……但是估计睡不好,我怕山上夜里冷,而且您还说要下雪了,唉,我睡觉还认床,在宫里过了好一阵子才适应。”
顾君然默了会儿,问她:“你这是还想让我跟你一起睡?”
秦昭一怔:“谁、谁是这个意思了,这不是跟你抱怨么。”秦昭看了她一眼,又连忙说:“我没矫情,就是跟你抱怨几句,这床板还挺硬的。”
顾君然点了下头:“嗯。”
秦昭又说:“今夜真的会下雪吗?”
顾君然再次轻声道:“嗯。”
秦昭笑了一声:“哇,那下了雪,岂不是可以出去堆雪人?”
她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虽然她以前堆的雪人巨丑,但重在那个堆雪人的乐趣,又不是真的为了好看的。
顾君然笑嗔了她一眼:“睡时记得关窗,你身体弱成这样,走几步就喘,怕是又要着凉。”
秦昭连忙说:“嗯嗯嗯,知道。”
但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感冒呢?
总不能风一吹就感冒?
顾君然走后,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吃的,秦昭胃口不错,喝了两碗糊糊汤,又吃了两个饼子。
等她吃完,又有小沙弥来收碗筷,问她吃饱了没有,秦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笑着对他说:“多谢款待,已经很饱了。”
小沙弥这才放心离去。
他前脚刚走,惠川就进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老和尚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总觉得这种能窥探天道的人很可怕,而且这人方才对她说的话是点到为止的意思,这就更让她心里发毛。
惠川走进来,笑着问她:“施主,一切可曾还习惯么?”
秦昭站起来双手合十行礼,又笑说:“吃喝一切都好。”
惠川笑了一声:“那就好。”
老和尚走进来,坐在她身侧的蒲团上,也不主动开口,脸上挂着笑眯眯的笑意,笑的她头皮发麻。
秦昭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老先生您知道什么?”
惠川笑了笑,歪头看向她:“老衲什么都不知道。”
秦昭无语道:“您不知道您还乱说……”
“当然了。”惠川又道:“也可以说,老衲什么都知道。”
秦昭懒得跟他继续打哑谜,就问他:“那敢问您知道什么呢?”
惠川笑道:“施主你何必咄咄逼人?”
“是我在咄咄逼人?”秦昭故作无礼道:“大师您故作高深,却什么都不说,未免有些欺负人了?”
惠川眯着眼一笑,即便是知道她在用激将法,却还是说道:“你本是一缕异世孤魂,并不属于这里。”
秦昭心里一惊,这老和尚,果然有点东西啊。
“那……”她又问:“大师可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呢?”
老和尚闻言,朗声一笑,他笑看着秦昭说道:“假的又如何?难道施主之前所在的地方,你就那么笃定,一定是真的么?”
秦昭:“……”
老和尚笑道:“存在的东西,就是合情合理的,又何必那么在乎真假呢?”
秦昭顿了顿,轻咳一声问他:“那怎么定义存在呢?”
老和尚:“……”
秦昭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哈,我嘴瓢了。”
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
秦昭对他多了几分敬畏,又连忙问道:“那大师,我还能回去么?我想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不想在这里了。”
对方沉思了良久,才叹气道:“这个老衲不知,施主,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
秦昭苦笑一声:“啊哈……也有人跟我说过要我随遇而安的话。”
她说完,不经意间向外看了一眼,微微愣了一下。
老方丈见她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秦昭摇了摇头:“没什么,好像看着外面有个人影儿,许是我看错了。”
老方丈笑道:“许是哪个孩子在外面胡闹,时辰不早了,不打扰施主休息,老衲告辞。”
秦昭点了下头:“方丈您慢走。”
秦昭送他出门,老方丈走到门外,又忽然道:“施主,皇后娘娘让老衲再次出山。”
秦昭笑了一声,拱了拱手道:“那提前祝您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可别忘了关照我啊。”
老方丈一怔,思索了一会儿,笑出了声来,摇了摇头往远处走了。
秦昭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小沙弥又给她送来了洗漱的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把热水往院子里倒了,拿着铜盆回了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君然乌鸦嘴的缘故,到了夜里她果然发起了烧来。
一摸脑袋烫的吓人,可已经入了夜里,她再喊人也是怪劳师动众的,打算盖紧了被子熬到明日再说。
可脑袋昏昏沉沉的厉害,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踉跄的爬起身来,摸着黑走到窗户边摸了摸,窗户是关死的,外面似乎很是亮堂。
她想着反正已经着了凉,就算开了窗户看一眼,应该也再坏不到哪里去了。
索性就打开了窗子,外面果然下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地上也已经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可真好看啊,她一直都很喜欢雪,以前每逢下了雪,都会开心好一阵子,直到太阳出来,冰雪融化了,那她的好心情也随之而消散。
摸着黑往门口的方向走,打开了门,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烫的厉害。
推开了门走出去,满院子都是白茫茫的,树上也是,院子里的井上也是,迈台阶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昨天夜里明明吃了那么多,却依旧使不上力气了。
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全身酸痛的厉害,脑子里也疼的厉害。
病来如山倒,竟然一点力气都没了。
她就在那儿趴着,也不觉得冷,许是身上高烧不退,所以雪地上冷都不觉得。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耳朵后面有人说:“你傻不傻?”
秦昭听着这动静,仰头,然后再回头,就看着顾君然披着一件衣裳站在她身后。
秦昭傻笑一声:“下雪了,娘娘,是初雪。”
顾君然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问她:“能站得起来吗?”
秦昭苦恼的摇头:“不能,扶我。”
人一生了病,竟然变得大胆了。
她竟然敢吩咐顾君然了。
没成想顾君然竟然真的伸出了手,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扯起来。
顾君然的力气很大,秦昭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扑到她的怀里。
顾君然扶稳了她,皱了皱眉:“怎么身体这么烫?你的脸是怎么了?”
秦昭尴尬的嘟嘟囔囔:“是感冒了,不,是着凉了,就是,风寒。”
她意识都快不清醒了,一定是刚才摔的太疼了,后知后觉的现在觉得全身都跟着疼,尤其是膝盖。
顾君然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风寒,明明告诉你要注意,不要着凉。”
秦昭嘴硬:“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顾君然强行扶着她进屋,十分不温柔的把她拖到床上。
秦昭下意识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问:“顾君然,你不会真的要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