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亦站在长廊尽头,心道：“统子，你猜猜妖皇那剑穗是什么编的？”
系统猜测道：“难道原材料是妖皇的皮毛？”
“我觉得是吧。”
楼知亦回想起适才所见到的那剑穗模样，其颜色与之前他所见到狐狸皮毛色泽相似。
被耽搁了这么些时间,楼知亦转身走进长廊。
行至房间门口时，他想到一件事。
《上古异闻录》中,说魅魔一族对于各种气息是很敏感的。
他觉得狐狸的气息应该挺明显的。
楼知亦后知后觉地心道。
思及此,楼知亦回到房间后，在案桌上的香炉中点上了香，还给自己施了好几道洁净术。
“宿主，您知道您现在的行为像什么吗？”系统出声问道。
楼知亦又施了一遍洁净术,心道：“什么？”
系统道：“像……做贼心虚的。”
楼知亦反驳道：“什么做贼心虚，你没学好知识，就别乱用啊。”
他才没有做贼心虚。
“哦，错了,应该是像在外面有人了又怕家中道侣发现而心虚的人。”系统道,“宿主，心虚这个词,我没用错吧……”
楼知亦才听完系统的话,正欲反驳,门外便传来些许动静。
紧接着，门被打开，沈裴然回到屋内。
楼知亦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走进房间的沈裴然身上，出声道：“你回来啦。”
沈裴然关门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案桌上的香炉间，开口问道：“你点了熏香吗？”
“是安神香。”楼知亦强调道。
沈裴然平静道：“不是安神香。”
他徒弟果然对气息很敏感。
楼知亦镇定自若道：“那可能是我东西太多，点错香了吧。”
沈裴然缓缓关上门,转身望来，眸光轻移至不远处坐在床上的楼知亦身上，平静道：“那需要我帮你换一下香吗？”
楼知亦摆摆手，开口道：“那就算了吧，点都点上了。”
“好。”
沈裴然轻笑了一声，神色依旧平静。
楼知亦手中握着一块玉简，他下意识把玩了一下玉简，垂眸望着手中的玉简。
正当他以为沈裴然不再追问之时，沈裴然却是径直走过来，站在他床边，出声问道：“今日你遇见了傅奚吗？”
沈裴然又道：“你还同他说了话。”
楼知亦没说话，于是，他又换了个问题，轻抬下颌，问道：“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你坐。”
楼知亦往里稍微移了些位置。
沈裴然座坐下后，看向他的师尊，解释道：“我在灵讯牌中看见的。”
千算万算，忘记还有灵讯牌这回事了。
楼知亦默然心说，正欲开口解释。
“我之前在藏书阁跟你道过歉了，说我不会干扰你交其他朋友的。”
楼知亦至此，才终于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是傅奚来找他说话的。他这么心虚做什么。
沈裴然轻垂了下眼睫，眸光落在微垂于床侧的那一袂红衣衣摆间，轻声道：“你不用觉得愧疚，我是心甘情愿的。”
楼知亦被沈裴然这话弄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出声道：“我只是觉得……你会在意，我也该注意一些才对。”
“傅奚是你们走了之后遇上的，他主动过来，我没搭理他，他还跟着我来了三楼。”楼知亦解释道，“我觉得不能让他再跟过来了，所以就问了他有什么事吗。”
他道：“之后没说几句话，我就把他打发走了。”
楼知亦端详着沈裴然面容间的神情，试探性问道：“你有没有生气？”
“没有。”沈裴然轻声应声道。
没有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并不是生他师尊的气。
他怎么可能……会生他师尊的气呢。
楼知亦看向沈裴然的眼睛。
他徒弟的眼睛深邃如黑夜中的星辰，带着光，却如同带着虚虚实实的雾气般，让人看不分明。
“骗子。”
楼知亦轻笑一声，转了话题，示意道：“桌上有吃的，你吃不吃？”
沈裴然闻言，问道：“你吃吗？”
“吃过了。”
楼知亦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简，解释道：“专门给你带的。”
“好。”
楼知亦听到沈裴然应了声，旋即察觉沈裴然起身起来的动静，并未抬眸，只是静静看着玉简中的内容。
半晌后，他轻抬眼眸，望了过去。
沈裴然安安静静坐在不远处，慢条斯理地吃着他放在桌上的那些吃食。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少年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完美得像是神赐天造被精心雕琢过般。
桌上的吃食并不多，沈裴然认真吃完他师尊给他带回来的东西，施过洁净术后，才抬眸望去。
楼知亦蓦然回神，问道：“好吃吗？”
“好吃。”沈裴然应声道。
楼知亦又问：“喜欢吗？”
“喜欢。”沈裴然继续道。
楼知亦道：“那你说说刚才的黄金糕是什么味道的。”
“甜的。”
刚才的东西，就没有不甜的吃食。
楼知亦笑了下，从床上站起身来，来到桌前，径直望向沈裴然，平静道：“你知道黄金糕长什么样吗？”
沈裴然闻言，神情怔愣了一瞬，回答道：“不知道。”
楼知亦眉眼微垂，道：“不知道，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在敷衍我？”
沈裴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没有敷衍你。”
“刚才的吃食里根本没有黄金糕。”
楼知亦望着沈裴然微垂的眼睫，轻轻缓缓地数着那眼睫，出声道：“我带的东西全是我喜欢吃的。”
在云舟上挑选吃食时，他听着傅奚吵吵闹闹的声音，目光落在那些吃食上，才猛然间发现自己从来不曾发现过沈裴然的喜好。
无论是在上林春，还是在其他地方，他从来没有看见沈裴然有表现出任何的偏好过。
楼知亦坐在桌前，道：“因为我发现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他以手撑着自己的下颌，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问道：“你说是因为我不关心你呢……还是因为你在刻意迁就我？”
沈裴然并未应声，迎着楼知亦的目光望去。
“我猜，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表现过你的喜好。”
楼知亦轻声说着，慢慢靠近沈裴然，带着点儿好奇，又有些生气地问：“为什么？”
他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似的，一点一点剥析着眼前这个人。
他起初觉得沈裴然就像是原著中那个被灭满门的纯白少年，犹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猝不及防被推出来，他应该要好好保护这个少年，不让那些渣攻靠近。
后来回到上林春后，作为徒弟的沈裴然在他面前，亦如他想象中的那个少年。
他以沈意的身份去上早课，所接触到的是一个冷漠又偏执的少年，一点儿也不乖巧。可他却意外的……并没有觉得有任何违和之意，就好像沈裴然其实都是这样的一个人似的。
再然后，少年在他面前显露出极端与偏执，却又好像因为那几日的冷战，那些极端和偏执被少年一点一点收了回去，用乖顺漂亮的外表隐藏了起来，就像是那一是偏执沉默的人，只是他的恍然如梦般。
可是，不是的。
楼知亦清楚意识到了这一点。
楼知亦慢慢靠近沈裴然，又伸手戳了下沈裴然的脸颊，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好烦？”
沈裴然察觉到脸颊上轻拂而过的温暖触感，应声道：“没有，没有觉得你烦。”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楼知亦出声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想到了一句话，好奇是一种求知欲。
他的好奇源自于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欲求。
楼知亦平静心说。
楼知亦笑了下，只道：“之后记得要告诉我你的喜好，不然我的喜好，你都知道完了，可我还连你喜欢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这不公平。”他强调道。
说罢，楼知亦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我继续去看书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沈裴然怔愣了一瞬，才站起身来，绕过了屏风。
案桌上的香炉慢慢升起袅袅烟气，朦胧缭绕，烟如云散，只余下空寂的香气。
楼知亦并未修炼，看了会儿《上古异闻录》中的内容后，便收起玉简，躺下休息了。
昔日一大早，他醒来时，发现隔着屏风的沈裴然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难道……在云舟上，他这勤奋徒弟还要练剑吗？
楼知亦迟疑一瞬，起身收拾过自己，思忖片刻，将自己的修为解封至化神初期。
沈意的修为该有所精进了。
解封修为之后，楼知亦吃了一枚空灵丸。
唇舌之间传来苦涩的味道，他又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颗糖，放进嘴里，缓解着那种苦涩的味道。
须臾，楼知亦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踱步至门口，打开门就与对面房间的荆渊遇上。
原来，闻流景那日所说同住的人，是荆渊。
两大渣攻凑在一起了。
楼知亦默然心说。
荆渊一袭雪白长袍，清俊出尘，只是此刻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无奈。
他望见沈意时，眸中多了些意外，出声道：“沈意，原来你住对面。”
与此同时，闻流景追了出来，目光落在荆渊手中卷了半卷的书册上，小声道：“师兄，我就看看书而已，没有耽误修行。”
他强调道：“你不能剥夺师弟平日里的爱好。”
闻流景瞧见对面的沈意，似乎有些心虚了。
楼知亦闻言，目光瞥向荆渊手中半卷的书册上，心里猜测道：看这材质，肯定是话本。
书册被半卷起来，他隐约辨认出其中的文名。
《剑宗绝恋之我要做大哥的男人》
这个文名就……离谱！
谁是大哥？
谁要做大哥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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