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亚相已经安排好了?”
“臣不敢擅作主张,特来请示。”
“就把轻尘录入阮氏族谱,顶替那世子的身份”皌连景袤想了想“让御史丞拟旨,授他一等世子身份,赐号‘无尘’。”
“臣遵旨。”
“去吧。”
“臣……”司马正秀垂着眼正要告退,猛地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臣启主上,熏风殿乃主上寝殿,夏公子身为男子,不宜留宿宫中。”
“不住这儿”皌连景袤眯起眼“你让他住哪儿?”
“臣以为,可在京中另起宅院。”
“搬出宫去,朕便不能时时探望。”
“既如此,可安置公子寄宿在王公府中。”
“什么?将要任命为亲随的人送去当别人的幕僚?住到谁的府中?南王府吗?”
“主上若想将公子留在宫中,不妨安置到清秋院。清秋院临近后宫……”
“司马!”皌连景袤瞪了他一眼“他现在的身份是世子,未来的阮氏宗主,你想让他与下等的男娈同居吗!”
“臣,不敢。”
“那就另寻个合适的居所,否则他就一直跟朕睡在一起。”
“是……”司马正秀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臣以为可让世子住进太液池上的流光阁。”
“嗯?”
“太液池地处宫中,却不属后宫管辖,人迹罕至,僻静优雅。世子可在其中休养,直至痊愈。”
“司马……”皌连景袤慵懒地侧身躺下“知道吗?”
“臣愚昧,不知主上所指为何?”
“朕一直期待能看见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呃……”
“哈哈哈……去吧。”
“臣告退。”
皌连景袤看着司马正秀离开,轱辘一个翻身,滚到龙榻里面,趴在夏轻尘身边,手里捏着自己的一撮头发在夏轻尘鼻子下面扫着。
“嗯……”夏轻尘皱了皱鼻子,缓缓睁开眼来看着面前的皌连景袤。
“他走了。”皌连景袤贴近他的脸“我们接着玩吧。”
“你真像个昏君。”
“我是昏君,你就是我身边的奸臣。”
“还是个被改了姓的奸臣。”
“阮氏是敕封汴州的诸侯公,向来安分守己。算起来,跟你也是同一个属地的。再说,你只是暂时顶了那个世子的名号,待日后你在朝中立了功,我再另行赐你姓氏和封地,不必真去继承阮氏封地。你该高兴啊,明日起,你就是世子了。朝中除了皇族和同等的诸侯,没有人的身份能比世子高贵。”
“有什么好高兴的,阮世子——软柿子!”
“嗯,噗……”
“我就是注定要被人欺负……你要我做官,你反悔了。”夏轻尘嗓子没好,只能发出极低的气息。
“我答应你,一定派人送你回去,可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动呢?”
夏轻尘将脸别过一边,他昏迷了不知多少天,就算现在回去,阿得也早已离开了。皌连景袤见他面带愁容,在一旁劝道:
“轻尘,我知道你不想留在朝中,可你若不是士族,在宫中会被人欺负的。”
“我是不是得搬去别的地方住?”
“流光阁就在宫中,我还是能每天去看你。”
“嗯……”夏轻尘轻轻点了点头,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无处可去。虽然皌连景袤精心为他铺好了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可他现在心里想的,却只有回家,回到那个偏远的村子,等阿得回来。
“轻尘,别想了”皌连景袤抚摸着他的额头“什么也别想了。只是换个地方住着,会有人顾你,你只管早些好起来,可以自行活动就好……你要是不想当‘软柿子’,我让司马给你另换一家,好吗,嗯……”
皌连景袤一边哄着一边摆弄起他的脸。他像捏橡皮泥一样,将夏轻尘那张忧郁的脸挤成各种滑稽的形态。夏轻尘身上有伤,一动就会牵痛身上伤口,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他捉弄,不停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做着无效的抗议。皌连景袤正弄地高兴,一旁太监近前来细声禀报:
“主上。卫尉士官来报,说是都统萧允自上任之日起就不见人影,迄今已失踪多日。”
“什么?”皌连景袤一下坐了起来,惊得那太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萧允无故失踪,荒唐!朕还没下旨抓他,他倒自己畏罪潜逃了!”
“回主上,卫尉士官在殿外请示,是否报廷尉府追查?”
“查什么查!去告诉萧翰,十日内将他的儿子给拿了来,交不出人,他们萧家上百口人就替他殉葬吧。”
“奴婢领旨。”
“哼”皌连景袤倒在枕头里“原本想抽他五十鞭子就算了,他居然敢弃朕而逃,可恶……”
“是谁……”夏轻尘听到似曾相识的名字转过脸来。
“萧允,就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
夏轻尘身体一震,那日的酷刑又在脑海中浮现:“你还没抓他……”
“这些天就顾着怎么救治你了,一时也将他给忘了。”皌连景袤侧过身来面对着他“等把他抓回来,我把他交给你处置,你想这么整他就怎么整他。”
“他……还在当着官吗……”
“当然。此番擒贼萧家立了大功,我正好又机会升他的官,让萧家的气势好好压一压九王爷。”
“是吗……可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看见……”
“你看见什么?”
“看见……”夏轻尘欲言又止,他回想那日将军府门前的轿子,自己并不认得,也无从判断;然而谋反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他就这样贸然地说出来,是否会轻易地将许多清白的人推入火坑?可是萧允心里若是没鬼,为什么又要将自己暴打一顿关起来?既然将他关起来不让人知道,皌连景袤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无辜受罪的感觉他体会过,他不想一句话害了许多人,于是他舒了口气,看着皌连景袤:
“没什么。我们接着玩吧。”
“好……”皌连景袤掀开枕头,露出下面几十张巴掌大的彩色纸牌和一把作筹码的象牙棍子,兴冲冲地拢好了,按规则分发在自己和夏轻尘的肚子上
“阿袤,那天我走以后,你是怎么进城来的?”
“最坏的计划——打进来的。”
皌连景袤一边翻着牌面一边讲起自己带兵平了乱党杀进京城的经过。夏轻尘动作不便地用手指翻着肚子上的花牌。那纸牌做得非常非常精致,有些像自己以前玩过的花扎。每一张牌都用明丽的颜料在细绢上精细描绘出寓意四季的花鸟树木,裱糊在烫金的硬质花纹纸上,外面再刷上极薄极轻的蜡,手感比扑克牌更佳。每当手中的图案凑足一定的组合,就可以赢得一定的象牙棍子,所有牌打完,手中棍子数量多的就算赢了。
夏轻尘渐渐对这种游戏有了兴趣,毕竟,有人陪他玩总比一个人呆着好。况且,皌连景袤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皇帝,平时只能高坐在上,连个愿意陪他打牌的朋友也没有。所以,很难说是他陪他玩,还是他陪他玩了——
弄一张汉服娃娃来说明一下,图是网上搜来的~~
为什么选汉服呢?因为秦汉时期的衣服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款式,可是到了汉朝时候,发展最成熟,又加上儒家崇尚峨冠博带的理念的影响,汉服可以说是华丽丽的。
汉服的款式主要有3种:深衣、襦裙、褙衣,按照要求,官员上朝的时候,必须穿曲裾禅衣,曲裾是深衣的一种,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就是长长带着曲线尾的那种衣服。禅衣就是罩在外面的一件宽大的薄纱衣服。如下图娃娃身上那层黑纱。当时官员头上还戴着“蝉帽”(就是像蝉翼一样半透明的发冠),暂时找不到这样的娃娃图,so~这个娃娃是不太正宗的~~
这张图~~~暂时命名为一丝不苟司马大人好了
牛x轰轰九王爷,哈~
第二卷:情不知其始,一往而深。第三十四章
照理说,士族的生活应该总是散漫的,即便是在职的武官也不例外。
每天除了习武、到驻地视察自己的下属操练士兵,回家之后就可以想尽各种方法打发无聊的时间了。只要士籍仍在,他们就不用操心生计的问题,因为每年供养的俸禄和封地的收成,足够他们挥霍奢侈的生活。
但是,自从皌连景袤回宫的那天起,将军府的一切都乱套了。
少将军萧允失踪了。原本以为只是误伤了夏轻尘在宫中悔过,直到萧允常骑的那匹“踏雪寻梅”自己跑回府中,家人才知道人已失踪。紧随而来的圣旨更是让萧府上下乱成一团,几乎除女眷以外的所有家人,全都加入了寻找少将军的行列。因为京城四门的守卫都不曾见到萧允出城,所以数日来,将军府上上下下,几乎将雍津城颠来倒去翻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