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刚才那些总经理、东家、大班,冯氏集团的冯老太爷就是一个传奇!
与黄先生、杜先生、张先生这三位闻名三海滩的流氓大亨不同,虽然冯老爷子也是上海滩闻名遐迩的大亨,却是做正当生意的。并且他成名更早,年轻时冯老爷子家境平寒,靠着自己努力和一些运道抓住机会白手起家,挣下偌大家业,先后做过国会参议和外交次长,现在依然是上海总商会的会长,旗下企业遍布上海各行各业,有轮船公司、银行、药厂、证券物品交易所,还有全国最大的五金制造厂,身家过亿,可以说在大上海冯老爷子商业帝国稳坐头把交椅,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上海滩那些非常猖獗的青皮流氓帮派混混,都不敢动冯老爷子半根毫毛,即使那些流氓头子黑道大哥见了也得毕恭毕敬的尊称一声冯老爷子。
就连鲸吞朱家的那位青帮老头子大流氓季先生都不敢打他的主意,冯老爷子在上海的地位可见一斑。
绝不是一般的商贾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可以这么讲要是当初朱家的事情,冯老爷子肯发话,后来一系列问题都不会发生了。
听到冯氏集团的冯老爷子驾到,朱家人都坐不住了,贵宾大厅内一片哗然,连朱老爷子也为之动容,站起身准备过去迎接。
只有二伯母有些不以为然嘀咕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谁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刘襄理听了心中不快,忍不住抵了她一句:“二太太说话小心点,冯老爷子不是你先生能得罪的起的,千万谨记祸从口入。”
说罢丢下满面怒容的她,往门口迎去。
很快一群黑衣大汉簇拥着一位老者健步走来,老者精神矍铄,相貌儒雅,并没有一般商人的市侩气息,举止打扮更像是一名学者。
“冯老爷子你来就好了,”朱老太爷迎上前去握着冯老爷子的手紧紧不放。
“惭愧、惭愧,”冯老爷子轻声安慰道。
“兄弟我前几天回乡省亲,没想到今天刚一会来,就听到贵府遭此大难,实在是令人不胜唏嘘,不过你放心,贵公子很快就能回家,国贸的事情也问题不大,我相信今天过来的诸位,都是专门来帮衬的。”
“是不是啊,诸位,”冯老爷子抬起头环顾四周,他久居上海总商会会长高位,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有一股让人肃然起敬的气势。
“冯老爷子所言极是,我今天就是专门过来办存款的。”虹口大戏院总经理,祁朋费第一个附和。
“我蜀腴大酒楼的范琳也是专门为了此事!”
“鄙人德丰轮船公司总经理邱大刚,有五万块请帮忙存下。”
“兄弟仙乐斯金大班,存一万!”
………………………
来宾纷纷安慰,令朱老爷子欣慰不已。
二伯母却和二伯父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忧虑,隔壁小客厅里李家的人可是当面告诉过他们两口子,如果帮助说合事成之后会有重谢,要不然就等着跟朱成一家一起完蛋。
可是如果这种时候泼冷水跟公开自己是二五仔又什么区别?
两口子只能暗自着急,指望顾老六和曹老爷子听到动静自己出来。
朱家其他人却没有想那么多,听见不断有人讲是来存钱的,朱玥蓉和三伯父一家以及刘襄理都非常开心。
朱老爷子更是激动不已,天可鉴这段时间朱家饱受打压,到处求援却处处碰壁,商业伙伴不是袖手旁观就是避而不见,就连平日里有来往的亲朋好友也纷纷避而远之不肯伸出援手,就像朱家染上了瘟疫一样躲着,让朱家陷入走投无路求告无门的绝境。
正当他们焦头烂额以为朱家覆灭在即的时候,转机却忽然而至峰回路转,最近一直门庭冷落的朱家,忽然一下子接二连三贵客临门,并且主动提出要存款。
如何不令朱家人感激涕零,同时又惶恐不安,不知道导致转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在这里,代犬子谢谢诸位的鼎力支持,”朱老太爷拱手道谢声音都有些哽咽:“只要朱家能度过这一劫,诸位的大恩大德,老朱家的人绝对是没齿难忘。”
“朱老弟你尽管放宽心,相信我经过此事,这大上海没有人胆敢对朱小姐不敬。”冯老爷子安慰道。
“对头,冯老爷子说的好,从今往后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对朱小姐不敬,我刘仲发第一个就不答应。”
“我邱大刚也不答应!”
………………
众人纷纷表态,前来朱公馆的人那个不是心中有数,季家早玩完了,这个时候不拉近彼此关系更待何时?
正在闹哄哄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
“我看那个敢!”
说话间,从小客厅突然走出两人,当先是一位老者六十来岁,神态自若,明显是一号人物。他身后一个黑衣黑裤的混混模样的家伙,更是卷着袖子恶狠狠的瞪着屋内众人,一副杀气腾腾的神情喊道。
“曹老爷子、顾老六你们怎么在这里?”冯老爷子愕然,惊讶招呼。
顾老六是季大爷的得意弟子负责富盛赌场很有些江湖地位,而曹老爷子就更不得了,他本身到没有多大势力,但是曹老爷子是目前在上海附近辈分最高的老头子,就连三大亨见了他都得喊一声老头子,如仅仅是动了季家青帮其他大爷未必买账,但是如果动了他,其他流氓头子哪怕是为了脸面也的站到季家一边,曹老爷子也介入其中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冯老爷子很快有了决定,此事最好不要将曹老爷子牵扯进去,他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相信这些人也不傻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冯老爷子,我奉季大爷之命,请曹老爷子帮忙替季大爷的二少爷季长青上朱家提亲,”顾老六凶巴巴的拱了拱手,乜斜着眼睛扫了客厅内众人一眼,态度蛮横的说:“诸位,朱家这趟浑水是季大爷的买卖,刚才的话就当我没听见,不想惹麻烦的现在请回吧,我就权当没看见,否则…………”
撩开衣襟露出腰间的别着的家伙。
“就只好请他吃颗花生米。”
在小客厅等候的他,刚才突然听到和记钱庄和永盛典当行两个老板跑来送钱,顿时怒火中烧。
在这种节骨眼上,还有人胆敢给朱家送钱,就是铁了心于季家作对,是活得不耐烦。
他必须出来制止,哪怕是撕破脸皮暴露出季家的真实目的也在所不惜。
季大爷的威风是不容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