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
“你居然杀了他!”
余立奎无法置信,呆立当场。随即双眼喷火,脸色由苍白瞬间通红顷刻又转为铁青。
斧头帮的人气的七窍生烟,此人真是太嚣张,完全不把斧头帮放在眼里,如果任由他离开,斧头帮的脸面就彻底丢光了。
“大哥做了他!”
钟桂脸色铁青怒喝道,作为斧头帮一员,他感到受到极大的羞辱。
“太莽撞了。”
周道三暗叹一声,魏强这么做和斧头帮的关系毫无回转余地彼此之间变成不死不休,任何人此时胆敢介入也一定会被斧头帮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放弃劝解准备做壁上观————魏强死定了!
“呵呵呵呵!”
余立奎仰天大笑,如同虎啸山林,已然怒不可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此人不除斧头帮将会变成一个笑话。
他指着魏强一字一顿的说:“今日,我余立奎在此对天发誓,不将你千刀万剐,魂飞魄散,我余某人誓不为人!”
他今天带来的六位兄弟不但武艺高超,还人人带枪,就算魏强真的是武林高手也必定叫他被乱枪打死。
“千刀万剐,魂飞魄散?”魏强面沉如水。
“好大的口气。”
见来人冥顽不灵,斧头帮内堂弟兄们不约而同的撩起衣襟,伸向腰间别着的勃朗宁。
“区区一群凡人。”
魏强冷哼一声:
“土鸡瓦狗一般的东西。”
向着桌上水壶伸手一招。
“也敢说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壶中之水如银龙入海没入掌中。
抟手中之水,一撮一揉,猛的双手一抹一送,一道晶莹剔透就像是寒冰铸成三尺青峰赫然出现。
没等大厅内众人反应过来,魏强手持长剑一挥。
“蓬!”
六道剑芒,从手中长剑激射而出,转瞬间没入六人手腕。
“哎呀!”
只听得六人发出一阵惨叫,手中赫然出现一个窟窿,勃朗宁哪里还握得住。
哐啷一声,落到地上。
看着捏着手腕呼痛惨叫的帮众弟子,在瞧瞧手持长剑傲人而立,面如平湖的魏强。
余立奎感到一阵恍惚。
“这是什么情况?”
无论是入木三分,还是石壁留痕,哪怕就是传说中的飞花落叶,混迹江湖多年的余立奎都自认可以理解。
但是,此刻看到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一挥手,茶壶里面的水跑到手中,在一抹冒出一柄长剑,然后挥挥剑六个人手掌全部被洞穿。
这算是什么?
仙术还是神迹?
“凝水成剑,没想到前辈是,入道真人。”
斧头帮余立奎,仿佛忽然老了十几岁,心中满是苦涩,原来宗师榜的传闻是真的。
“入道真人?”
冯思涵听着有些耳熟,她虽然贵为冯氏集团的掌舵人,但是资历尚浅,有许多隐秘传说并不十分了解,于是问保镖阿强。
见大小姐问起,阿强脸色凝重解释道:
“大小姐有所不知,江湖除了我们这些练家子,还有一类人就是道门的术士。其中习武境界分为外劲、内劲、宗师、神境,而修道有相同的境界划分,分别是蘸法、入道、通玄、神境。”
“那你是?”冯思涵问。
“内劲初成。”
冯思涵被弄糊涂了:“这么说他也不过是和你相同的境界,为什么他…………”
“大不一样。”阿强摇头:
“虽然境界看起来是相同的,其实是千差万别。”
“我听师傅讲过,习武是先易后难,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能吃苦,中能习得武功门径,当然想要成为一名武林高手也绝非易事,越往后面越困难。”
“而修炼道术却不一样,是先难后易,倒不是指修炼道术越来越轻松,而是指修炼从刚开始就很难,无数人穷其一生很有可能无法入门,即使入了门日后的修炼道路也是千难万难,但是只要入了门,所能施展出来的神通变化绝非一名武者所能匹敌。”
“如果说外劲武者面对蘸法期的术士,出其不意还有几分胜算。等术士踏进入道期,诸如捕风为刃,凝水成剑,在我们看来宛如神迹的法术,对他们不过是信手拈来,如何能够匹敌?”
“那……”冯思涵睁大双眼:“他们岂不是天下无敌?”
“这倒未必。”阿强耐心解释道:“如果没有防备,还是有被乱枪打死的可能,毕竟刀枪不入的道术还从未有人见过。”
“前辈,我余某人有眼不识泰山,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余立奎不愧为黑道枭雄,见是不可为,踢到铁板立刻改变主意。
他看向不远处被扭断脖子一命呜呼的老九,心中无比的悔恨,如果不是自己贪恋此女美色,怎么会给斧头帮招来大敌。
“老九和刘三,冒犯魏真人天威,当诛!”
余立奎声音响彻大厅大义凌然。
望着香消玉殒已然没有了呼呼的老九,冯思涵感到有些不忍的同时,也对余立奎杀伐果断有了新的认识。
而魏强居然是入道真人一事更是让她大吃一惊。
不同于内劲强者,修炼有成的术士极少,而修炼有成有在外活动的就更少。一名刚刚二十出头的入道真人绝对会引发轰动,前途无量,将来很有可能进入通玄。
通玄真君!
简直是传说中神仙般的人物!
别说是他不过是杀了一个谋财害命的下贱女子,就是滥杀无辜有能奈他何?
“蠢货!”
“这老九必是天下第一号的蠢货!”冯思涵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怜香惜玉。
别说是冯思涵,听事情来龙去脉的在座诸位都恨不得将刘三跟老九二人是乱刃分尸。
你说你既然诱惑了入道真人,那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攀上魏真人的高枝,日后吃香的喝辣的,甚至是飞黄腾达都指日可待。
居然为了区区一点钱物,勾结小混混又是谋财,又是害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里要数余立奎最为后悔,后悔的要命,简直是倾尽黄浦江水也难以冲刷心中的懊恼,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百分之百不会将刘三收入门下
不!
是一见面就这个瘟神碎尸万段!
你说你们为何放着好好的正当生意不做,干嘛要跑去做拆白党的买卖?
就算要吃拆白党这碗饭,为什么事前不摸清魏真人的底细?
你们要作死也别连累我斧头帮啊!
带来的手下已经失去战斗力,面对神通莫测的魏真人,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周道三,余立奎心生退意,他想要逃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魏强手持长剑,盯着余立奎漠然问道:
“你说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错了!”望着手持吞吐剑芒的魏强,余立奎心中一片惨然。
魏强在进一步:
“你说过要我魂飞魄散!”
“魏真人!我真的错了!”余立奎在没有刚才的豪情万丈,顾不得此时服软会给周道三看扁,神情黯然连连道歉。
给入道真人道歉不丢人。
魏强猛的一挥手中长剑,傲然说道:
“我一直很低调!再有下次,必斩之!”
“刺啦!”
剑芒一闪而过,铺着大理石地砖的地面,很快出现一道数十米长,深深的剑痕,戛然而止,刚好听到余立奎脚边。
“好!好!”周道三忽然站起身大声叫好: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魏真人,如果不嫌小弟冒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趁着余立奎发愣的机会,周道三将手一挥大喝一声:
“余立奎和他的斧头帮一干人等,屡次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我代表国民政府宣布将其缉拿归案!”
“拿下!”
“你?”
没料到周道三落进下石,余立奎是又急又怒。
“周道三,莫非你要趁火打劫?就不怕我斧头帮十万兄弟报复?”
“趁火打劫?真是天大的笑话。”
周道三突然拔出手枪指着余立奎的脑袋说:
“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吧,南京政府早已下定决心彻底铲除斧头帮,今天来跟你们谈判不过是个障眼法,如果你老老实实接受政府的条件,还可以放你一马。不过想不到你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正好,免得我们动起手来是碍手碍脚。”
周道三嘿嘿笑道:“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居然招惹了魏大师,正是自作孽不可活。都给我…………………………”
啪的一声枪响,没想到周道三扣动了扳机,猝不及防的余立奎被一枪毙命。
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枪声仿佛是一个信号,又是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周道三带来的黑衣人也纷纷拔枪射击,余立奎和他斧头帮的兄弟都倒在血泊中。
“余立奎等人负隅顽抗,已经被我们军统上海站当场击毙。”周道三大义凛然的说道。
魏强瞳孔一缩,前世他也杀过不少人,不过像周道三这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手段,还是第一次遇到,让他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心生警惕。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没有实力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周道三却浑不在意,笑嘻嘻的一把抓起桌上银票,满不在乎的对冯思涵说:“不知冯小姐身上是否有中央银行的本票薄?”
“又有怎样,没有又怎么,”冯思涵粉面寒霜,周道三的心狠手辣让她心生忌惮,保镖阿强更是拔出手枪将她护在身后。
仿佛没有看见冯思涵的戒备,周道三笑容满面:“没有什么意思,这里有十万大洋,进山打猎见者有份。我提议,魏真人出力最多得三万,冯小姐和本人也担了一份干系,就各得两万吧。至于剩下三万…………”
周道三环顾四周态度非常诚恳:“也让在场的兄弟沾个喜气,让他们分了吧。所以,冯小姐你带了中央银行的本票薄了吗?”
“”好手段,好手段。”
尽管不齿周道三行事的歹毒,却不得不佩服他的八面玲珑。
表面上魏大师占了大头拿了三万,好像是占了便宜。其实却不然,这钱原本就不是他周道三的,如果如实上交他一分钱都得不到。如果不交,就必须将她和魏无忌杀人灭口。
但是魏强展示出来的手段,谁又敢保证是干掉他而不是被他干掉?
如今不用自己掏一分钱,就卖了个人情给一位前途无量的入道真人。
同时又用两万块将自己变成了他的同谋,至于剩下的三万块,表面上是均分,可是自己这边只要阿强一人,大头还不是被周道三手下拿起。
算来算去他周道三才是最大的赢家。
难怪要杀死余立奎等人,冯思涵想通此中关节当然没有异议,取出随身携带的银行本票依照周道三的提议开始填写。
对于周道三的提议,魏强没有异议,三万块大洋在其他人眼中是笔巨款,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如今刚好手头刚好有点紧,有人送钱来收下便是。
于是魏强一挥手散去风刃,坦然的接过三万银元的支票,什么也没说,盎然而出。
“不愧是入道真人。”周道三长叹一声,自己这一宝押对了。
视金钱如粪土,真大丈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