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视线中,他身子绷紧,抿着嘴唇。
我一时间看不透他的想法,按理来说自然已经知道以前是我对他的点拨,利用他来对付赵全。
现在明白过来,不是应该愤怒或者放弃鉴玉吗?
好半天我才明白,鉴徒只有一次鉴和一生鉴的区别。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应该已经是一个资深鉴徒,鉴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刻入了他的灵魂。
“行吧。”
“反正包兴赚了那么多钱,拿点出来也是应该的。”
我淡淡说道,端起酒杯干了一大口。
这是一种感伤,我有些将他当成朋友。但是朋友是不应该帮着朋友鉴伯的,而是应该劝其收手。
但我知道我没那个能力,而他也不会听我的。
“好,我就知道龙飞你会帮我的。”
“好兄弟,干!”
听我答应,吴涛满脸兴奋,激动的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有些已经溢出杯外。
接着他端起酒杯一干而尽,足足三两的白酒,就这么被他一口干下。
我看了看杯中的半杯酒,也只好陪着他一饮而尽。
白酒辣喉,喉中滚烫,也将我最后的话语压入了心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吃完酒菜,在吴涛的拉扯下,我陪着他走入地下车库,赶了一个晚场。
“满”“满”“满”
“白”“白”“白”
这里依然那么热闹,嘶声叫喊的声音不因我们的到来有任何停顿。
相反,随着我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吴涛也一脸激动的加入他们之中。
他直接找包兴接了一千元,直接压在满上。
“买定离手。”
“切石了。”
包兴等所有人下注完毕,拿起原石开始切石。
咔嚓声中一刀两半,露出内里粗糙的豆种翡翠玉料。
买满的人群一阵兴奋,因为赚钱了。而买白的则是一片失落,骂骂咧咧,因为输钱了。
连续三场,在我的帮助下吴涛连押连中,一千变两千,两千变四千,四千变八千。
“吴涛你小子疯了啊,竟然连中三把!”
“你是不是有什么鉴玉的诀窍?不然今天怎么这么疯狂!”
“快说,快给兄弟们说一说。”
吴涛连赢三把,让不少保安都受到刺激,一些跟他关系较熟的人更是直接搂着他的脖子,找他要“诀窍”。
吴涛不傻自然不会说出真相,而是扯到红裤衩上。
“今天老子就问你们服不服!”
在鉴徒中,红色代表的是运气。这也是很多鉴徒选择在本命年,穿一身大红在鉴行狂鉴的原因。
只是运气这东西虚无缥缈,别说穿一身红,就是把皮肤染成红色去鉴玉,这些迷信的鉴徒也是输多赢少。
不过让我有些讶然的是,这些保安们竟然也相信了。
“怪不得,你小子这是时来运转了。”
“可不是,这一个月来天天输,也该他转运一次了。”
“时来运转,我这几天也输得惨,明天试试转运法。”
随着一些人自以为然的话语,我明白了。
感情是吴涛上个月输得太多,让他们联想到红裤衩转运。
包括包兴都在一边乐呵呵的说道,让我有些无语。
之后下班,我回去仓库那边的单人宿舍休息,路上又看到那三个搬运工。
我远远看到他们三人坐在石头沿子上聊天,彼此勾肩搭背,显然三人的关系不错。
起码比我,赵强,李涛当时的关系好多了。
随着我的路过,三人都闭上了嘴巴。
我不以为然,以前一直都是如此,在他们三人眼中我是出卖同伴的叛徒,是为人不耻的存在。
只是今天让我有些意外,随着我从他们身边路过。
“等下!”
忽然,一个年轻的搬运工站了起来。
“有事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个——”
“那个——”
他忽然支支吾吾起来,说着又说不下去。
这让我皱了下眉头,转身直接离去。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这般吞吞吐吐显然他说的话语很难开口。
我怕他会求我办事,例如赵强、李涛当初他们的谋划,那时候我就很难办了。
还是不理睬的好。
只是当我走远,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谢谢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我有些懵然。
接着三人走了过来。
“我知道,以前仓库的石头是你帮着码放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应该是一个好心人,为什么会做出出卖同伙的事情?你真是叛徒吗?”
三人看着我连接问道,神情中带着几分期待,目光直直的盯着我。
原来如此,是我以前帮他们在仓库码放原石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也对,我消失的一个月,没人帮他们在仓库码放原石。他们胡乱摆放,显然被管事发现,搞不好还被教训了一顿。
“无聊。”
我淡淡说道,转身离去。
“我不相信你会出卖同伴,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当我走了几步,那个年轻的小子追了上去,执着的问道。
我看着他,他握着拳头,身子绷紧,神情满是期待。
显然,他希望从我嘴里听到不同的答案。
只是他失望了。
“出卖吗?我是档口的人,他们要逃跑,我当然要尽忠职守。”
“我也劝告你们三人一句,若是被我发现有不轨的行动,我也会向上通报的。”
我冷声说道,目光冷然的扫视他们三人。
说完,我没有再理睬他们,转身离去。
“叛徒,我就说他是叛徒吧,你还不信。”
“一个人两个人说话或许有假,但是一群人两群人说话又怎么可能有假。”
身后传来三人愤怒的话语,显然我的回答让他们失望、愤怒了。
不过我心里反而舒了口气,我不能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那可能会让他们有不好的想法。
至于威胁,我也希望他们能真的听进去,不要犯下和赵强、李涛一样的错误。
随着我对何大年,对何勇势力的越发了解,我越发明白单纯的逃跑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是自寻死路。
第二天,我刚来到保安部,先到的保安已经一个个脸色诡异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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