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宋楚国递烟的手微微一抖，随即给旁边的王秘书使了个眼色。
待王秘书把门关上后，宋楚国才坐直身子道：“向阳，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苏小民和马光明的事，我已经彻底核实过了，参与公司泄密的人，就他们仨，绝不可能再有别人！”
其实这种事情，我也很难相信，可林佳证据确凿，又岂是凭空捏造？！深吸一口气，我掏出手机，打开了林佳的那张截图，放到宋楚国面前说：“这串代码，并不是建造网络资料库的团队编写的，而是有人恶意植入的！”
“这……”宋楚国脸色微变，满是疑惑地看着截图问：“什么意思？”
“周五那天，我带着软件来公司之前，并没有这串代码；后来在网络部审核完以后，我再交还回去，信达通的技术员，就发现了这东西。”
宋楚国把打火机伸过来，我赶紧点上烟，继续又低声道：“这东西能腐蚀防火墙，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帮不法分子绕过安全系统，入侵资料库！”
听完我的解释，宋楚国都把烟头捏扁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说：“你的意思，是网络部的人，动了手脚？”
我当即点头说：“中途我去了两趟厕所，但唐部长寸步未离；后来审核完，唐部长还连连夸赞系统做得好，让信达通那边赶紧进入下一步，还要提前结款！董事长，这件事牵涉高层领导，您还是自己判断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想到宋楚国，反应竟然这么大，他当即就反驳我说：“向阳，哪怕我的老婆出卖我，唐文斌都不可能做这种事！他是我在公司，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我还要继续坚持，这时候王秘书补充道：“向阳，你可能不知道吧？唐文斌跟董事长，可有过命的交情！还有句话，你别怪我说得难听，我倒是怀疑，是你故意弄这个病毒，跑到董事长面前邀功的；只不过你找错了对象，扯到了唐部长身上。”
听到这话，我差点没气炸！我需要邀功吗？他宋楚国欠我那么多，我还需要在他面前，弄这种伎俩讨好？
“小王，怎么说话呢？以我对向阳的了解，他还不屑动这种小心思，更没必要讨好我。”宋楚国当即摆手，面色依旧沉寂道：“向阳啊，把唐文斌这个选项去掉，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宋总，这不明摆着吗？唐文斌他懂编程，那天我的硬盘，就只在网络部和信息部出现过。”我无奈地解释道。
可他依旧摇头，深皱着眉问：“老唐真的没有离开过电脑？内鬼不是网络部的其它人？”
我无比坚定道：“他绝对没离开，这个月下来，都是他亲自盯着的。”
宋楚国靠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眼睛缓缓闭上，沉寂片刻后，他突然又坐直身子问：“刚才你说，硬盘还放在了信息部，这样的话，内鬼会不会是你们部门的？”
“我们部门就姜雪自己，平时也少有人去；姜雪…她也不懂编程啊？”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不知怎么，竟突然凉了一下；难道真是姜雪？
“她不懂，不代表别人不会教她；但你怀疑老唐，我是绝对不会信的！这一点，我可以拿自己的名誉担保。”宋楚国朝我拍着胸保证。
本来我无比笃定，唐文斌就是内鬼；可在宋楚国这番保证下，我心里又产生了动摇；相反地，我真的开始怀疑姜雪了！她连那么清纯的样子都能装出来，她都不惜靠卖肉来上位，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更重要的，她的那些奢侈品，她那套上百万的房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张志强说，他是最近才联系的姜雪，昨晚才发生的关系，这话可信吗？
姜雪身上的伤，又是谁造成的？通过昨天的接触，我甚至一度以为，之前打姜雪的人，就是张志强！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姜雪在很早之前，就应该跟张志强，搞到一起去了。
想罢这些，我冷不丁地朝宋楚国问道：“如果我怀疑，幕后黑手是张志强，您觉得有几分可能？”
听到这话，宋楚国和王秘书，两人几乎同时一颤；宋楚国当即掐灭烟道：“你要是怀疑他，我倒是相信七成，那个王八蛋干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这时候王秘书道：“这个怀疑很合理，但必须得拿出证据！张志强为什么要这么做，窃取机密又要卖给谁？他是临时起意，还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把手，伸进了信息部；向阳，这点得靠你来查！”
宋楚国点头道：“没错，志强那个混蛋，平时防我，比防贼还严，我根本没法对他介入调查；倒是向阳你，可以就着目前的线索顺藤摸瓜，帮我把事情搞清楚。”
“条件呢？我能得到什么？”
“董事长助理，月薪两万！”宋楚国当即说。
“您的助理，给张志强下达命令好使吗？”我继续问。
“基本代表我个人，就是二股东胡刚，也得给三分薄面。”
“成交！”说完，我起身跟宋楚国握了手；本想着要奋斗两年，才能搞那混蛋；却没想到老天有眼，这么快就给我创造了机会。
下午回到信息部，姜雪还是老样子，她似乎很想把我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还一个劲儿笑眯眯地看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但我始终冷着脸，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根本没什么好谈的；骨子里，我也十分瞧不起她。
临下班的时候，姜雪装不下去了，我的冷漠无视，让她悲愤交加：“向阳！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瞧不起我？看看这个世界，这座城市，当你功成名就时，又有谁会在意你的过去？！我怎么了？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难道就因为我找了对象，咱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你敢说张志强，把你当成女朋友？一个不自爱，甚至毫无尊严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提‘朋友’两个字，而且将来，你也绝不会交到真正的朋友！”
猛地回头，我咬牙扔下一句话：“姜雪，你已经把从前的自己，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