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萧何见火候差不多了,方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人虽不是本地人,这十来年在沛县为官,也知道沛县人比较排外,如果起事,必须团结当地的势力,才能成功。”
“为今之计,就是找到一个当地的实力人物,既支持您造反,又能帮您弹压住下面,帮您出头,对付那些不听话的人。”
“如此甚好,可有这样的人?”县令显然已经接受了萧何的说法,急于知道萧何推举的人是谁。
萧何笑道:“大人忘了一个人了么?”
“是谁?”县令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
“平日里总是违反官场纪律,吊儿郎当,我行我素;社会上那些大哥小弟们,也都买他的帐,真正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
“你是说?”县令似有所悟。
萧何加快语气说道:“这个人年前押送役徒去骊山,因中途多人逃跑,不得不躲到山林落草为寇,据说现在身边已经有数百人之众。”
“刘邦,你说的是刘老三。”县令脱口而出。
萧何道:“是啊,大人,前一阵子,咱们还张榜悬赏捉拿他,现在,如果您能赦免他的罪过,让人把他找回来,出任您的助手,然后再造反,那样下面的人,就没有敢不听您的了。”
曹参也在一旁说道:
“是啊,这刘老三在道上混得很熟,江湖上也颇有义名,如果大人把他收编了,不仅多了几百现成的兵马,而且沛县的那些混混们,也就不得不听令大人了。”
县令见二人如此说,当即用手一拍桌案道:
“二位大人说的是,这刘季是个好人选。”
县令转念又一想,犹豫道:“只是,刘季在芒砀山,咱们先后派了几次兵卒,都没找到他的踪影,如何才能找回来他呢?”
曹参说道:“这个好办,他老婆不是还关在咱们县监狱里么,只要把她放出来,一问不就行了。”
“好、好,曹狱掾,快、快去放她出来一问。”
正在这时,一个狱卒跑来报告:
“狱掾大人,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任敖和一个狱吏,两个人打起来了,拉也拉不开。”
“什么?”曹参一听,禀过县令,连忙往旁边的县监狱赶来。
等曹参赶到县监狱的时候,任敖还骑在那个狱卒的身上,挥着拳在那人头上砸着。
“住手。”曹参大喝一声,上去擎住了任敖的胳膊。
任敖一见,是自己的老大,忙从那人身上下来,赶紧给曹参施礼。
那个被打的狱卒,见老大来了,也一脸泥土和血水的站立起来,摇晃了一下,用手抚着脑袋,指着任敖,对曹参告状:
“大人,您看到了吧,任敖肆意殴打同僚,触犯秦律,请大人治他的罪。”
曹参见那被打的狱卒,口鼻都流着血,脸也破了,眼睛也肿了,衣服上也血迹斑斑。
曹参严厉地看着任敖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斗殴。”
虽然平日里,曹参很关照任敖,但今天的场面,十几个狱卒都在一旁围观着,他不得不秉公而断。
“你问他,我为啥揍他?”
任敖嘴里不服,盯着那狱卒,眼里仍透着恶狠狠的光。
“我、我......他先动的手。”那狱卒吭哧了两声,转而指着任敖的鼻子嚷道。
任敖见状,眼睛一瞪道:
“王八蛋,你再指,再指我还揍你。”说着,就要往前凑。
“任敖。”曹参大声喝道;“你眼里还有老子吗?”
“老子就在这儿站着,来来来,你揍个试试。”说着,曹参将那个狱卒,一把揪到任敖面前。
那狱卒猝不及防,被揪到任敖面前,吓得他本能地往后直躲。
“这,这,老大......”任敖看着曹参,将举起的拳头放了下来,头也低下了。
“到底为了啥,快说。”曹参依旧大声喝道。
“他、他调戏嫂嫂?”任敖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回道。
“嗯?调戏嫂嫂,哪个嫂嫂?”曹参的声音小了下来,将眼严厉地盯向那个吏卒。
“我、我、我只是开个玩笑。”那吏卒见曹参严厉的眼神,心下慌张,忙解释道。
任敖在一旁嚷道:
“狱掾大人,咱们监狱有规定,任何狱吏不得捉弄和调戏女犯。再说,刘大哥的老婆,仅仅是收押,也没犯什么罪,早晚是要放出去的。没想到,这个王八蛋,趁人不注意,竟去女监,说些不堪入耳的话,还动手动脚,调戏刘大嫂,你说,狱掾大人,这种烂货,不该揍么?”
说完,任敖犹气愤难已。
“什么?是刘大嫂,是那个吕雉么?”曹参盯着那个狱卒,眼里也冒出火来。
以他和刘邦的交情,本想尽早放吕雉出去,也就没特殊交待下边关照。可由于县令阻挡,才关押到现在。
吕雉之所以被关进来,还是因为刘邦。
前几天,在刘季家附近蹲点盯梢的人回县令处报告,吕雉跟丢了,两天了不知去向。
后来,吕雉一回来,县令就命人将其抓了起来,逼问她是不是去找刘邦了。
吕雉当然否认,只说是去邻村串门去了。
县令就命令曹参先把她押起来。
因秦时的法律,讲究证据,任何罪名是需要确凿证据的。
吕雉通报刘邦,没有任何证据,加上吕雉矢口否认,所以,县令也拿她没办法。原打算关几天吓唬吓唬她,实在不说,到了县令权力范围内的羁押期限,是必须放回去的。
刚才,曹参和萧何,一唱一和,将县令忽悠的差不多了,也同意叫回刘邦,赦免他,并让刘邦做起事的助手,这是曹参和萧何,在去见县令之前,早已计议好的计策。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既召回刘邦起事,又能把控局势,不至于限于被动。
而借此释放吕雉,只是顺理成章的举手之劳而已。
没想到,这才关押了几天,不明就里的手下狱卒,竟见吕雉的姿色诱人,去调戏她,这要是被刘邦知道了,不得怎么对曹参吹胡子瞪眼呢?
想到这儿,曹参又看了一眼任敖和那个狱卒,转身示意道:“你们俩,都跟我过来。”
任敖和那狱卒,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自己的老大,来到监狱里面。
曹参带着两人,走进牢房深处,指着一个单间牢房,对把门的狱卒道:“把门打开。”
“喏,老大。”
狱卒拿出钥匙,打开牢房。
里面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曹参一把抓过那个挨打的狱卒,将他使劲一推,推到在杂草堆上。转身对任敖使了个眼色,劈手将把门狱卒手里的警棍夺过来,塞到任敖手里道:
“你俩不是喜欢斗殴么,今天就让你俩好好斗一斗,关一天紧闭,你俩要斗,就在里面斗去吧。”
说着话,一脚将任敖也踹进牢门。吩咐把门狱卒道:
“把门给我锁上,出去呆着去。等没动静了,再回来看看。”说完,曹参转身出去了。
“喏,老大。”那狱卒也跟在曹参的身后,出了监房。
身后,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那声音,听得人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