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初夏时节,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今天,按照骑兵纵队的计划,是弯刀科目训练。
万保带领全体骑兵,已经在校军场上,整队集合。
魏咎早就听说,褚布的营中日夜操练,颇有些气象。
这天晨起,闲来无事,一时兴致所致,魏咎带上几个随从,信马由缰,望校军场而来。
远远地,就听到校军场内,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呐喊声。
到了校军场门口,守卫士卒见是魏咎公子,要去禀报褚布,魏咎示意,不要去打扰,而是立在营门旗影处,慢慢观瞧。
阳光下,校军场上,褚布一身戎装。
褚布坐下一匹高大的红鬃马,掌中加大号的环首弯刀,威风凛凛,面对全体士卒,煞神一般立在一高坡处。
“军士们,既然身为骑兵,就是魏军的骄傲,我们要用战刀,赢得胜利,维护魏武卒的荣誉。”
“在你们胯下的,那不是战马,而是你们的朋友,要像爱护自己一样,爱护你的战马。”
“而手里的弯刀,是你们身体的一部分,要熟练掌握,运用自如。”
“作为骑兵,就是要杀敌,弯刀所指,人头落地,利刃过处,所向无敌。”
“最后再强调一句:训练场就是战场,宁可训练多吃苦,也不要在战场上送命。听明白了吗?”
整个校军场,一千五百名骑兵齐声回答:“听明白了。”
褚布训完话,万保纵马上前,高声宣布训练内容:
“今天训练的内容,练习弯刀劈砍。每匹马在越过战壕和横杆的同时,劈杀两侧的草人。要求,劈砍迅速,左右开弓。四个草人,一次劈砍不全中的,反复加练十次。”
随后,万保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
“褚校尉有令,凡一次全部砍中者,奖励肉汤一碗。”
此令一出,骑兵队伍中传来一阵欢呼声。众骑卒,跃跃欲试,都准备喝肉汤。
随后,只见骑兵伙房,将一大釜熬好的肉汤抬到台前来,现场煮熬。一个伙夫,一边熬汤,一边用蒲扇,使劲地往外扇着。
不一会儿,扑鼻的肉香味,袅袅地传进每个士卒的鼻孔里。
魏咎不禁微微一笑,回过头吩咐一个随从几句,随从打马去了。
“第一组,出发。”
随着口令发出,五匹马快速向前,骑手在马跃起的同时,出刀挥砍。
由于两个草人间隔太近,骑手挥刀又不熟练,结果第一波攻击,没有人能喝肉汤。
“你们五个,那边加练十次。”万保命令道。五匹马灰溜溜跟着伍长一边加练去了。
“第二组,出发。”
第二组过后,一个骑手同时砍中所有目标。这名骑手骄傲地引马一旁,去喝肉汤。
“第三组”万保刚要发出口令,只见褚布大声喊道:
“停。”
褚布跃马来到场地中央,大声喝道:
“你们的胳膊像婆娘,你们的腿像豆芽,哪像个爷们,都给我拿出精气神来,像这样。”
说着,褚布腰身一挺,双腿夹住马肚,举刀对着旁边的大腿粗细的木桩一挥。
“咔嚓”,那木桩齐刷刷被砍断。
人群里发出一阵轻呼声。
褚布接着大声嚷道:
“跃起时,腿要夹紧马肚,利用马镫,挺起上身,轻提马缰绳,盯住你的目标,在马跃起的同时,借着马势,先左后右,劈头划过,看似两刀,实际上是一刀。力要猛,动作要快。”
“注意,不要把全身力气都用在第一刀上,那样第二刀就会变慢。”
“你们冲进敌阵的时候,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要随时准备第二刀、第三刀。”
“眼睛要同时盯着三个以上的敌人,第一刀必须准确,一刀先从敌人的脖子处,捞起来,迅速划向另一侧,砍出第二刀,借助马下落的同时,再抹出第三刀......”
“我们的刀法就三招,记住了‘一捞、二砍、三抹’。”
“捞肩膀,砍脑壳,抹脖子。”
“大家看好了,像我这样。”
说罢,褚布带马来到起跑线处。
众将士马上瞪大了眼睛,全场屏住呼吸,注意力都集中在褚布身上。
他们要见识一下,这新任的骑兵统帅的真本事。
自古武将,要想让手下士卒钦佩,必须要拿出点绝活来,证明自己,到底是真战神,还是假把式。尤其是这骑兵,来不得半点虚假,稍有闪失,须臾间,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
门旗下的魏咎,不禁手心里出了汗,有一丝紧张。
众目睽睽下,只见褚布轻夹马肚,抖了一下缰绳。
那匹红鬃马,早已熟悉了主人的命令,四蹄分落,快步向前,看看快到堑壕,褚布使劲夹了一下马肚子,那马立刻改成双蹄齐落,奔腾起来。
只见褚布一提马缰绳,脚下使劲一磕马肚子,那马猛然跃起,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向堑壕对面跃了过去。
就在马起跃的同时,只见褚布俯身,将手中的弯刀从左侧来了个海底捞月,自下而上,斜着捞起,左边的草人连胳膊带头,早已飞起一半,与此同时,阳光下刀光一闪,弯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右边的草人自肩带头,被斜斜地切掉,飞出几尺远,落在堑壕边。
两个动作,一气呵成,迅如闪电。
众将卒一片喝彩声。
声音未落,褚布已经仰面躺在马背上,来了一个“铁板桥”。众人正看得呆,那马早已跑到横杆处,就在那马腾空过杆的刹那间,只见褚布突然起身,向左挥出一刀,草人的头滴溜溜落地,没等众人看清刀锋走向,刀光一闪,借着马下落的瞬间,褚布的刀早在右边草人的头上划过。
草人的头动了一动,依旧立在上面。
正在大家惊讶,感叹褚布失手的时候,褚布的马已跑到了场地尽头。勒马回来,马蹄轻快。
这时,有人指着那草人的头,喊道:“掉了,掉了。”
众人一看,那草人的头,已被从脖子处整整齐齐地切断,风吹过来,立不稳,掉了下来。
整个校军场,顿时欢声雷动,所有将士都被褚布的刀法征服了,议论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场外,魏咎隐在门旗下,将场内的一切,看了个满眼。禁不住大声喝起彩来。
听见喝彩声,褚布看到了营门口的魏咎,忙打马过来施礼道:“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赎罪。”
魏咎连忙摆手道:“哎,褚校尉正在训练,不敢打扰。”
正说着,那个离去的随从带着一应车担回来了。
魏咎一见,说道:“正好,褚校尉,我是来劳军的,听说你的奖励是肉汤,本公子特意为校尉准备了猪十头、羊二十头,你看可够今日熬煮肉汤。”
褚布哈哈大笑道:“谢公子,这正是及时雨啊。”
褚布回头跃马到校军场,大声说道:“魏公子为奖励将士们训练,特意准备了猪羊,弟兄们,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胜者喝肉汤,今天管够。”
校军场内一片欢呼声。
随后,场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捞肩膀,砍脑壳,抹脖子。”
“捞肩膀,砍脑壳,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