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军情!紧急军情!”传令的小兵,骑着马踏着台阶就上来,见了董真,翻身下马,“船!有大约二十艘大船,刚才进了镜湖。请将军定夺!”
“多大的船?”
“都是海船,不下三百石!”越州本就是海贸重镇,大家见海船见惯了,大致也能大致判断海船大小。
而西门因为临水,不利于攻城,所以在西门的守兵并不多。现在却是二十多艘三百石的海船突然冒了出来,难怪守西门的袁邠紧张。
只是,就算是二十艘三百石的海船也装不了多少人啊!撑死两千人最多了,顾全武这是唱的哪一出?
董真沉思片刻,不敢大意,朝把守东门的将领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监视城下动静!某去看看!”
下了城楼,骑上马,打马就往西门而去,才跑到一半,却又有急报传来:“急报……来船的旗号是福建观察使,王。来船准备登岸,袁邠将军准备带兵将其赶下镜湖……”
“福建观察使?王潮?他才占了福建,跑越州来作什么?”董真勒住马匹,作为越州的防御使,越州周边的动向,自然是要留意的。只是福建地方又穷又弱,也就是留意一下,并未过多地关心。不明白,王潮派兵来越州,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心中的疑云越发沉重,吩咐传令兵:“不告而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袁将军处置得当,去办吧!某随后……”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西门那边传来一阵阵沉闷的雷声。这是霹雳雷的声音……袁邠在干什么?难道就这两三千人攻城,也要用上霹雳雷?
当下,不再多废话,打马往西门疾驰而去。而西门外,沉闷的雷声还在响个不停。这连绵不断的雷声,得要用掉多少霹雳雷?
还有,就是几个弹指的功夫,用掉了上百枚的霹雳雷?到底是有多少人在攻城?
这到底是怎么啦?
不恤马力,一路疾驰,到了西门城下,所见一幕的景象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西门已经打开,大股惊慌失措的越州兵,空着手,往城内跑……嘴里呼喊着:快跑啊……杀神来啦……
进了城门,城内的守备校尉正在将大股溃兵收拢,带去一旁整顿,却还是有几个溃兵漏了过来。
随行的亲卫赶紧又打马冲到前头,揪住那几个逃兵,拉到董真跟前:“到底怎么回事!如此惊慌!”
“杀神啊……杀神……”那兵却想是吓破了胆,只知道重复说杀神……
杀神?是什么鬼东西?董真将这失了神的兵丁丢在一旁,城下,负者收拢溃兵的将领见是董真来了,赶紧前来见他:“属下见过防御使!”
“袁邠呢?”董真怒道。
“袁将军带着人马出城了,还未返回……”那小校低头答道。
袁邠带人出城了,然后属下的兵都溃散逃回城了,而他却没回来?只怕是回不来了。
董真心里咯噔一下,袁邠可不是饭桶啊!就这一会功夫,没了?外面当真是来了杀神不成!又接连问道:“有没有派人出城接应?”
“敌人定然会尾随攻城,城上可做好准备?”
“关城门的注意时间……”
他一边质问,一边往城楼上走。
“还没……属下一时慌乱,请防御使责罚!”
此人不过是一名小校,就算要责罚也轮不到他,董真哼了一声,让其继续收拢溃兵,快步登上城楼。
也不管前来迎接的将领,自己扒住垛口,往外看去……
呵……赤红的场景迎面而来,画面一如眼眶,便觉得胸腹间,一阵翻涌,一股恶心欲吐的感觉,竟是压都压不住。
西门外,五、六百步之外,便是镜湖一侧的码头。因为离城门近,最受海客商贾的欢迎。若是平时,挨挨挤挤的,都泊满了都是船只。顾全武兵临越州,那些商船自然早就不见了踪影。此刻,却又一线排开,停泊了二十多艘海船。
那些海船靠岸尚不多久,船上的人马,还没有完全卸下来,却被笼罩在一片白烟之中。
而那码头这侧,平素无数货物的堆栈开始,一直到距离西门不远的五六百步的宽阔空间,此刻,竟然成了一片修罗场。
死人!都是死人!
无数的尸体,密密麻麻地倒伏期间……尤其是其中有几条赤红的印记,直直地延伸,长达数十步,所到之处,竟是一具全尸都没有。
从袁邠出城到溃兵回城,一共才多久?
难怪,那些兵士会惊慌道杀神来了。这,确实是杀神……
董真看着城楼上,一个个面色苍白的将士,心如死灰:“谁来给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脸惊骇,显然是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惊世骇俗的杀戮的场景。
不过,终于还是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将过程凑全了。
那二十来艘海船,显然对越州城外的这处码头十分熟悉,进了镜湖,便直奔此处而来。靠了岸,便往码头上卸货。
袁邠虽然不认识这到底是拿来的船,可见船上下来的人都是整齐的军汉装束,就知道,这肯定是对越州不利的,便点了三千兵马,准备在对方卸货的过程中,半渡而击。
从西门口出来,列阵,再攻过来,不过五六百步的距离。谁知道,那些人就像没看到越州城中出来的大军一般,自顾自地忙碌着,只是用长矛,摆了一个单薄的长蛇阵来。
袁邠心里也是疑惑,不明对方的虚实。可此时,两军相距,已经不过百十余步,虽然看着怪异,也没有多想,挥军冲了上去。
百步冲锋,不过几个瞬间的时,城墙上观战的诸将,只当大局已定。却不想,那些从船上卸下来的用两个轮子推着走的事物,突然开始轰轰轰地喷火。然后,冲锋的越州兵们,就开始一排一排地倒下……
起初,冲在后面的兵士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倒是前面也有霹雳雷的声音,可死的人一多,兵士便开始了溃逃。
这时,那些喷火的杀神还在继续喷火,而逃跑的士兵,还在继续倒下……
就在刚才,这些杀神才歇气。
现在,董真知道为什么不见袁邠了,冲在最前面的越州兵,不可能生还的。
残存的溃兵都已经逃进了越州城,西门也再次紧紧地闭上了。
董真像石化了一般,扶着城砖,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船的一侧,兵士整齐而有序地排列着。却丝毫没有要往城池靠拢的迹象……
占据了先手却不乘胜追击,定然还有援兵要来!董真忽然觉得心里一片昏暗。
果然,就在此时,远处又黑压压地跑来一只军队。那些人看到这边遍地陈尸的惨状,竟然也是远远地避开,在西门的另一侧列阵。
而他们打的旗号,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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