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便道:“我想吃地三鲜,炒鸡尖儿,烤鸭子,水煮鱼……”
“停停停!”顾念喻打断顾念安的话,没好气地说,“你这个臭小子,你倒是不客气。我这儿什么条件你不知道?说的这串儿东西,我连材料都没有,怎么给你做?”
“不是你问我想吃什么吗?”
顾念喻叉腰道:“我是问你想吃什么,也得看看实际情况啊。我又不是厨子,你报的这些菜,就算有原材料我也不会做。”
真以为她是大厨还是仙女?
手一挥就能变出一桌子大餐?
就算是原主,也不会做这些东西啊,这个臭小子就是故意为难自己吧?
不过看顾念安的思绪终于被自己引了开去,顾念喻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只会做些简单的,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能挑食哦。要是这次不吃,下次就没有了。”
顾念安点头:“好,姐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看他突然变得这么乖巧,顾念喻点头:“那行,你在这儿等着。”
顾念安突地想起一件事儿:“姐,你这儿又没有小厨房,这么给我做饭。你是不是要去府里的厨房?别去了,我不吃了。那些人狗眼看人低,你去了也就是被他们讥讽一顿,根本不会给你用厨房的。”
他怕顾念喻跑去大厨房被人欺负,索性压下心中的欲望,违心说自己不吃了。
顾念喻自是明白他话里未尽的意思,道:“别担心,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别去了。”
顾念喻脑中一闪,打了个响指,说:“哎,我想到法子了,不去求他们也能给你做好吃的!”
顾念安问:“什么法子?”
“不告诉你。”顾念喻只道,“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吧,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她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顾念安怎么想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能不去厨房还能做饭的,一边嘀咕一边找了椅子坐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姐姐的房间,又觉得有趣,看桌上放了一本书,便拿过来看了起来。
之前顾念喻胆子小,别说留他在这房间里给他坐吃的,他等的久一些都要催着他赶紧回去,私下里见面也是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
今儿倒是难得的胆子大起来。
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情,顾念安初初听说顾念喻竟然压下了顾如寄,心中还不相信。今日看她的样子,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可能。
顾念喻的确没去厨房,而是去了后院。
绿柳跟着顾念喻:“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做饭。”
绿柳看着顾念喻费力地搬着石头,忙上前帮忙,一边小心的提议:“小姐,还是让奴婢去厨房看看吧。上次在厨房,他们也没有为难奴婢,应该是大小姐现在不在,他们也知道小姐你是主子了。”
顾念喻淡声道:“顾如寄不在他们才知道我是主子,要是顾如寄出来了,他们就不认我是主子了?从心里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次两次的客气算什么?不过是暂时低头罢了。我们现在去厨房,他们自然不能把我们轰出来,更不敢当面给我们脸色看,但背后唠唠叨叨的,动些小手脚,也够让人心烦的了。”
“可是……”这几块儿石头堆在一块儿,要怎么做饭啊?
“我既然有别的法子做饭,自然不想去求他们。”顾念喻看石头摆得差不多了,拍手,问绿柳,“能找个锅来吗?”
绿柳忙道:“这个容易,我去厨房拿一个他们不用的就行了。小姐你别过去了,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小姐去被人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那样不只是小姐脸上不好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什么好处。
顾念喻点头。
不过一会儿,绿柳就带了个锅回来,连带着还有些盐巴等:“小姐,你看……”
“放那上面,我们开始做饭了。”顾念喻指了指石头。
绿柳听话地把锅架好,生了火,顾念喻开始煮东西。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飘起了一阵香味。
顾念喻道:“你去把他喊过来吧。”
顾念安在房间里,自然是闻不到什么味道的,等绿柳喊他出来,闻到满院子的香味,顿时惊呆了。
“她是怎么做饭的?这厨房就在后院吗?”
绿柳笑道:“少爷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姐这么聪明,就算没办法也能想出办法来。不过少爷不要嫌弃简陋才好,小姐好歹也用了那么些心思。要是少爷再看不上眼,我们小姐该多伤心啊。”
顾念安瞪了她一眼:“我自然知道。”
到了后院一看,顾念喻都已经端着碗开始盛起来了,见顾念安过来,忙招手让他过来:“快点过来吃,一会儿煮过头就不好吃了。”
顾念安上前一看,发现这还真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菜叶子肉片儿什么得在锅里烧开的汤汁里一过,就捞出来放在碗里的蘸料里吃。
“这是什么啊?”顾念安接过碗筷,一边嗅着香味一边不客气地伸手夹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顾念喻说:“没法子,我会的就这么几种。这个叫烫菜,简单又方便,还很好吃,怎么样,不错吧?”
顾念安一边念头一边吃起来。
滚烫的菜色在舌尖儿打了个滚,让他忍不住嘶的倒抽凉气,喊道:“好烫!”
“你慢点儿。”顾念喻给他递了一杯茶水,“又没人跟你抢。”
顾念安咽下去,说:“这味道不错。”
“嘴硬。”顾念喻好笑,“只是不错你吃这么着急?”
顾念安嘿嘿笑了两声,又伸手去夹东西吃。
顾念喻故意提起方才送给顾南浔的那两块儿点心:“现在觉得这个好了?要是拿这个换那两块儿点心,你可愿意?”
顾念安顿时皱了小脸,很是纠结地想了想,说:“不了,点心还是给她吧,我吃这个就好。”
顾念喻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脸上沾了酱汁,接过绿柳递过来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别着急。”
且说赵流叙,在与神秘人分开之后,为了让自己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消散,在外面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回来。
只是那想法消散,心里的怀疑就又升了起来。
他本就是多疑的人,一时的心动能掩盖住顾念喻的不对劲儿,但一旦头脑清醒,就会开始各种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