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石阶往上攀爬,走在最后面的血魔老祖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我们自那石洞掉落下来,到如今大概多久了?”
陈天泽与黑石被她问得一愣,黑石说道:“怕是有十几个时辰了。”
血魔老祖不置可否,跟在黑石身后继续往上攀爬,又过了约莫个把时辰,三人来到石阶顶部,再也不能往上了,石阶拐过一道弯,却又开始斜着向下。
流水声越来越近,石阶开始被水淹没了,三人心想,还是黑水潭到了,怕是要潜水从黑水潭出去了。
血魔老祖停在了一级石阶上,说:“你们先行去吧,老妇乏了,歇息一下。”
陈天泽说道:“前辈何不跟在下一起出去,这潭水甚是清冷,一起有个照应!”
血魔老祖呵呵一笑,说道:“这点水还困不住老妇,你们先去吧,照那平天诀好生修习,时日无多了。”
见她如是说,陈天泽便不再坚持,把平天诀放入怀中,深吸一口气,与黑石朝水中扎去。
经过约莫一柱香时间的潜行,二人终于浮出水面,不出所料,正是黑水潭,而此时,已然是正午时分。
黑水潭四周皆是千仞绝壁,二人思忖想是爬不上去,陈天泽便带着黑石循着前次前往天柱峰的石洞,一路从黑水潭便到了天柱峰。
二人在囚禁智性长老的石洞稍作休息,便有循着老路,爬出了石洞,走出了天柱峰。
黑石崖上,众弟子见到几日未归的书院院长,皆激动异常,显然他们已派人去往那悬崖之上的石洞探寻,发现石洞已封,料想院长与陈天泽恐已出事,如今见二人平安归来,自是喜不胜收!
欧阳与公孙幂更是拉着陈天泽左看右看,生怕他哪里少了点什么似地,见他安然无恙,二人也甚为开心。
众弟子皆问黑石遇到了何事,又是怎样从那洞里逃出来的,黑石随便编了一套说辞,便过去了。
欧阳显然不相信黑石所言,把陈天泽拉到一旁,仔细盘问,陈天泽见人多嘴杂,也附和着黑石搪塞了过去。
圆月当空。
陈天泽照例来到石洞修**天元罩,最近他与欧阳,公孙已进步许多,尤其陈天泽,可随时凝聚周遭元气,只是内力还不足以让大天元罩坚不可摧。
修习完大天元罩,陈天泽取出平天诀,从首页开始修习起来,欧阳对平天诀并无兴致,便与公孙先行离开了。
平天诀大致可分三步,第一步是基础,以气御剑,修习之人需以自身气息控制剑身,杀敌于百步之外。灭世剑并非凡品,剑身之内蕴含强大的气息修为,陈天泽的修为暂时还不足以控制自如,只能慢慢磨合。
第二步,融人于剑,当修习之人与所持之剑形成默契,气息相通之时,肉身便会消失,融入剑身,练成人剑!
第三步,人剑练到最高境界,剑身,肉身俱会消失,合二为一成为气剑,而气剑再凝聚天地山川之气息,一剑可翻转乾坤!
陈天泽目前处于第一步的初级阶段,需一边加强自身的修为,一边练习用气息控制剑身。
几次尝试,均已宝剑跌落地上而告终,灭世剑似乎不认识主人一般,几次三番,陈天泽甚为沮丧。
虽然他修习气吞山河几十年,但这剑身之中,可是蕴含着千百年的修为气息,想在旦夕之间便能控制他,实在强人所难,思忖至此,他越发地觉得有些勉为其难。
一道黑影进去洞中,正是血魔老祖。
她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一切皆是注定,想要练成平天诀,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本身就是一件难于登天之事,若手持凡品,必然要求修习之人具有极高的修为,老妇自信可以,但老妇却注定修习不了,而你手持宝物,却修为不够,短时间内几无可能,如此,寻到这平天诀又如何?”
陈天泽已然十分沮丧,见她如是,一时亦陷于沉默。
“咦!有了!”血魔老祖似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惊呼,语气里满是惊喜。
陈天泽不解地望着她。
血魔老祖发红的眼睛盯着陈天泽说道:“小子,你是否为了修习平天诀,可不顾生死?”
陈天泽忆及过往种种,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血魔老祖继续说道:“老妇拜那人所赐,数千年来如幽灵一般生活在洞穴之中见不得天日,空有千年修为,不如给了你,如此,修为气息你便可一日千里!”
陈天泽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晚辈不能夺人所爱!”
血魔老祖呵呵一声冷笑,说道:“当今之世,多少人对这千年之身梦寐以求,你却拒绝老妇,实在有意思,不过老妇还没说完,就算老妇给你,你还不一定接得住?”
陈天泽疑惑地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血魔老祖望着石洞上的油灯说道:“老妇说过,这剑身之内,贯入的乃是气吞山河心法的大成,而老妇的气息,自成一派,你小子修习的正是那气吞山河,与灭世剑才相得益彰,若是有了老妇身上这见不得光的气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敢一试么?”
血魔老祖语气里满是激将,惹得陈天泽胸中热血沸腾,倏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若无其他办法,晚辈倒是愿意一试,大不了……”
“大不了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死,怕吗?”
“怕,晚辈就不会来了!”
陈天泽说的豪气干云,血魔老祖血红的眼睛里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二人面对面席地而坐,血魔老祖单掌抵住陈天泽膻中穴,陈天泽只觉胸口一热,一股时冷时热的气流便从膻中穴涌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血魔老祖衣衫尽湿,脸色更加苍白瘆人,双手垂在胸前,浑身无力,似是刚刚与人大战了一场!
再看陈天泽,竟红光满面,气息温和,似不曾发生什么一般云淡风轻。
少顷,血魔老祖睁开双眼,语气疲惫地说道:“老妇乏了。”说完便倒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