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王捕头突然拽了一下手上的铁索。
心缘装作猝不及防的模样,被他拽了个跟头。
“哼!又一个废物。”王捕头笑了一声,刚才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拽着心缘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苟道仁见心缘被王捕头差点拽倒,摇头叹道:“还以为这次遇到了强一些的帮手,可没想到连一个小捕头都解决不了。”
“难啊!”苟道仁心里打了退堂鼓。
本来,他看出心缘内里的佛光,便断定这和尚身上是具有大神通的。
可是在这地方可动用不了真灵,一切都得靠肉体撑着,若不是他手段多样,在下四境时还练过两门锻体功法,怕是他早就栽在这红鬼纸当中了。
“来这差不多快一年了,至今就碰到这么一个中五境的修士。也不知道这和尚行不行,看他肉体白净的样子,应该魂修,魂修在这红鬼纸中是一点用也没有啊。”苟道仁又叹息了一声。
他看着远方心缘,蓦然想起,心缘的面目表情。
冷静又沉着。
一点没有赴死的样子。
苟道仁心中有了决定。
“王哥,抓到了这小子?”
“嘿,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白净的,竟然能杀了那老乞丐!”
“知人知面不知心呦。”
没等心缘走近县衙,几道与王捕头穿着相同衣服的身影从衙内走了出来,看见心缘,便啧啧称奇。
“行了,这小子乃是死罪,看他作甚。”王捕头在这里还是有些威望的,这帮小捕快见王捕头发了威,便四散而去了。
“走吧。”王捕头拽着心缘向衙门里走去。
“去哪?”一路上没有说话的心缘,罕见的开了口。
“去哪?呵呵,自然是去大牢。”王捕头见心缘说话,忽然来了兴趣。
“大牢?没有人审贫僧?”心缘幽幽的问道。
“不用审了,直接入大牢。”王捕头不再与心缘多加言语,看他满面红光的模样,显然是进了县衙,让他欢喜得很。
心缘没有回答,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衙门,便是大堂,没在这里久留,王捕头拽着心缘直奔后院而去。
一瞬间,半边天空似是阴暗了稍许,整个后院都涂上了一层血色。
斑驳的尸丘胡乱堆积在一旁,杂乱不堪,一道道新鲜的血河在心缘的四周流淌,墙便上长着不知名的诡异植物,就那么缠绕在灰墙之上。
“这就是地牢?”看着血河尸丘,心缘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王捕快问道。
“自然不是,早着呢。”王捕快答完,他的模样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魁梧的身躯瞬间凹陷下去,似是被体内的什么东西所吸收殆尽,须臾之间,他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的状态不应该有活人的气息,可偏偏他的身上活人的气息依旧存在,长盛不衰。
心缘定眼一瞧,只见王捕头的胸膛处也印着一张红鬼纸。
“就是这个东西维持着他的身躯不死吗?这红纸到底是什么来头。”心缘见红纸诡异的很,暂时没有妄动。
他还想看看,这大牢到底是什么模样。
“心缘......”王捕头的声音空洞无比,完全没了在县衙外时的灵动。
县衙外和县衙内的王捕头完全是两种状态,简单来说就是活人和死人区别。
“嗯?怎么了?”此种恐怖的场景,心缘竟然还能笑出来,他对着王捕头笑着。
“你,不害怕吗?”王捕头的声音有些刺耳。
“贫僧为什么要害怕?”心缘依旧在笑。
王捕头沉默了。
“你不是和尚。”他说道。
“贫僧是和尚。”心缘不想与他口舌,抬脚向前方走去。
心缘的动作引起的王捕头的内心的波动,他胸前的红鬼纸闪现了一层红光,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你知道大牢在哪?”王捕头缓抬脚步,跟着心缘走着,疑惑的说道。
这模样,就像是心缘的仆从一般。
“不知道。”心缘漫不经心的答道。
“那你为什么向前走?你就不怕死吗?”王捕头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你太烦了,话有点多。”心缘一边说着,身形已然出了后院。
王捕头沉默了,他就在心缘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他想看看,这长了头发的和尚到底想干什么。
又走几步,周边的花花草草多了起来,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散发在四周,离心缘的不远处,有一处小房屋,小房屋通体为草绿之色,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心缘沿着青石小道,缓步到小房屋前,伫立了一会儿。
“咚,咚,咚。”心缘轻敲了几下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心缘迈步而进,一道女孩的声音率先响起。
“慢着,慢着,哎,你别进来啊。”屋内跳出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有着娃娃脸,清澈明亮的凤眼和漆黑的马尾辫,给人一种干净又跳脱的感觉。
站在屋内的心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见女孩好像是不欢迎他进来,他便开口问道:“你不想让贫僧进来,你为什么开门。”
“我是开门,可没说让你进来!”女孩声音有些大,着重的强调了一句。
心缘就那么站在门前,一步未动。
“唉?王捕头你怎么在这?”女孩一歪头,发现心缘的身后还有个人。
“见过县令,心缘杀了庙里的老乞丐,卑职特地抓回来的。”王捕头说道。
“行了,你走吧,他交给我。”女县令说了一句,王捕头就退下了。
“你这和尚脏的很,站好!”女县令大声说了一句,拿出了一把小扫把,在心缘的身上拍打起来。
心缘没躲,就那么看着她瞎忙活。
“这地方啊,脏的很,尤其是后院。”女县令嘟囔了一句,忽然想起什么,冲着心缘问道:“你是从正门进来的?”
“嗯。”
“那就是经过了后院?”女县令又问道。
“你说的是那个有血有尸体的后院吗?”心缘问道。
“嗯,就是那个后院。”女县令见心缘身上没了灰尘,露出了笑容。
她又拿出一块白抹布,也不顾心缘,趴在地上擦拭起来。
“后院我不是很喜欢,但既然你来都来了,那还是找地方坐吧。”女县令说完,心缘便顺着干净到极点的地毯,向内里走去。
别看着草屋不大,内里却是大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