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要不要试着拉拢一下秦家世子?”太子身边的死侍看着与怀诏在花圃中的秦谷附身问道。
东宫之中,宴会在秦谷遇刺后两日如期而至,未来的储君,大皇子魏景明穿着白色冰纨织黄丝线锦蟒袍,一条紫纹宽腰带系在腰间,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双清澈明亮的虎目,单手负后,令人敬畏,虽说太子毫无修为,可是就算这些地榜之上的人物依然心有畏惧之意。
景明太子盯着与怀诏一同散步的秦谷道:“鱼苍啊你不如多看看地榜其他几位,我们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那秦谷心不在此,想要的东西我们给不了。”
景明太子知道,从小秦谷就见不得这几个哥哥欺负怀诏,除非怀诏招揽而来。否则,这个秦谷不会加入任何的党派之争,他自己就是一个党派。
死侍鱼苍说道:“太子殿下是否将他看的太高了,他岂能与您和几位皇子相比。”
景明摇了摇头没有在多说什么,秦谷这个人亦正亦邪,见父皇都不跪,可见此人心不在权。听针阁早就调查到秦谷是香坊背后之人,其地位与柳云苏在流云楼相当,说是富可敌国不足为过。
秦谷这两日已将身上药力完全化开经脉已经恢复,可是依旧不能强行在出哪一剑,如今身体依然有不少暗伤在体内。
忽然秦谷有种被人盯上感觉,顺着心中所感,望过去,刚好与盯着秦谷的景明太子相对而视,两个人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景明单手遥遥举杯,就像是老友见面打了个招呼,秦谷笑了笑微微的点了下头算是两人第一次交集。
秦谷心中对于景明太子是在提不起好感来,先是穆川山脉广陵白叶宗的手断,还是进京之前龙虎山上的手笔,毕竟钟家和吴家算是最拥护太子的那一批人,景明太子才是鸽派真正的牵头者,谁想接手一个打的破破烂烂的天下,如今的天下就很好,版图足够了。
前几日的围杀,柳云苏并未说明幕后主使,以秦谷的聪慧不难猜到,必然有皇室参与,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可是依然八九不离十,我们这位太殿下手段不简单。
秦谷并未与怀诏说此中细节,毕竟是皇家的事,怀诏性子直,一旦打上门去,今后很多事情都会做的束手束脚,这样挺好,敌以我在暗,实则谁知道猎物不是真正的猎手呢。
不论是老许的剑气还是《云篆天书》中的那些个八大神箓皆是秦谷所剩下的手段,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这些所谓的算计。不过终究还是要强大己身。
秦谷也是很快便引起的不少人的注意,毕竟前几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秦兄好手段,前几日大破剑山剑阵,扬我魏国国威,此次诸军大比定然可以取得心仪的成绩。”来者便是景庆三皇子,一身华贵墨色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头发蓬松扎着一个不是很认真的发簪。
秦谷与怀诏一同回过神来,怀诏冷冷的叫了一声三皇兄,诸多皇兄之中,景庆算是怀诏唯一提得起些许好感的,毕竟是个武夫,因此也不喜欢玩弄那些权术。
景庆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反观秦谷实则并不轻松,两人是有那武道上真正大道之争的,三皇子仔细打量着秦谷,你就是境境最强?恰巧我也是。秦谷同样在打量着这位稍微矮自己一头的三皇子,天生就是练武的胚子,没少在体魄之上下功夫,就是不知道被龙气滋养的体魄强,还是自己这个开了窍穴被上古武运和天雷纳入的肉体更胜一筹。
两人即便是站在那里,也如同吸铁石一般中间强大的磁场隐隐让秦谷有些不适,可是却可以砥砺武道。一见面就被那种大道假想敌的思绪所牵引,既有心心相惜,也有视如死敌,大道拦路就如同断人活路,偏偏这两个人互相在其大道之上插了一腿,然而如今三皇子已经站稳第六境,算是金身境最强,稳压秦谷一头。
此处并不适合两人动手分个高地,秦谷同样给了个笑脸说道:“见景庆殿下如沐春风,不愧是境境最强的金身境武夫。”
一般人看不出深浅,唯独互为大道拦路者的秦谷一眼便洞悉了三皇子根本不是表面展现出的初入四境武夫,反而即将跻身上三境。
景明太子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自己这个皇弟,显然景明太子有了些许敌意放出,他们这些武夫最是敏感,丝毫敌意便能感受的很清楚。
不过景庆三皇子并不以为意,对于秦谷的祸水引东,之时微微一笑说道:“贤弟不也一样,五境武夫,底子厚实的吓人,这境境最强,怕是没几年就要被你拿去喽。”
谁知道说完后景庆皇子并未给秦谷发难机会,反而礼贤下士一般,折扇一合,双手抱拳说道:“见过秦谷道友。”
这意思不就是再说,刚才以君臣身份我们来过一轮发难,此次我们便已江湖身份相称。
秦谷同样拱手还礼:“见过景庆道友,如今局面来之不易。还请道友手下留情。”
“今日与秦兄弟一见如故,给秦兄推荐两位朋友。”景庆皇子一挥手,身边出现了一位如熊般的壮汉,还有一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像是一个读书人。
秦谷还不待看清读书人的面貌,只见读书人双手作揖道:“御史台罗春,见过世子。”
秦谷当然听过罗春的大名,那可是茅坑里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敢参当今皇帝一本的罗春,竟然成了三皇子的门客。
秦谷对三皇子的评价无形之中已经隐隐压了太子一头,无论是境界,还是隐忍,都非常人,没有过人的心性,怎可能成就境境最强的武夫体魄,当然龙气滋养和药浴皇室自然不会缺,可是依旧需要下很大的功夫,才有可能成就境境最强,那也只是有可能罢了。
秦谷同样还礼说道:“罗兄不必客气,我这里可是有一堆陛下黑料,你我可一同探讨一下。”
“此话若是私下说说便可,如今在这宾客群集的宴会之上,秦兄可莫要害我。”罗春浑身一抖,看得出是受到了惊吓,如此场合说这种话简直是祸水引东的最高境界。
秦谷也仅仅是觉得这个罗春有点意思。
反观景明却胸口起伏,明显是掌握了御史台罗春的把柄,内心雀跃。
秦谷假模假样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罗大人,您看我这第一次进宫,也不懂规矩,何话可讲,何话不可讲,您看我这又惹祸了不是。”
罗春面色铁青,自己参奏骂陛下,就只有陛下知道,如今让秦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如同变味了一般,怎么也可判个几年了。
大皇子景明突然觉得秦谷此人有些意思。
然而三皇子依旧笑面如春,用叠好的扇子轻轻敲了下罗春的肩头,示意不打紧的。
不得不说从风度来说,景庆皇子略强与太子,可是此话就不能说了,当着正主的面,也不好讲。
景庆皇子又用折扇指了指身边另一个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同样是一个修为不凡的武夫,同样是六境,但是看起来就没有景庆那般耀眼,就如同一轮大日一般让人感受到温暖,然而这名武夫就有一种浑厚之感。
秦谷抱拳道:“秦武州五境武夫秦谷。”
那名巨汉打量完秦谷,冷哼一声,并未回复秦谷,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怨一般。
景庆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秦兄莫怪,我这武刚兄弟性子直,同样是名武夫。”
秦谷了然:“武家世代武夫,修的是点苍震刀的绝学,在江湖中名望不小。”
那名叫做武刚的汉子哦了一声:“你听过我们家。”
秦谷点了点头:“武家世代有人去东边出拳,功勋不小,更是不乏每一代有巅峰境界武夫,独占一洲之武运,秦谷就算再孤陋寡闻,这些事迹还是听过的。
武刚点了点头,双手抱拳说道:“秦兄博文强识,恕在下刚才无礼了。”
秦谷微微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武兄性子爽直,武家世代功绩,值得秦某一礼。”
景庆见秦谷还挺好接触,便动了拉拢的心思,谁知秦谷只以江湖身份与众人相识,碰了一鼻子灰,至少不会恶化关系,相对景明太子那边,看的出秦谷还更亲近同为武夫的景庆。
武刚性子直,开口说道:“不知可否领教下秦兄的五境最强,请赐教。”
说实话,其实武刚被这个面前这个被司教坊掏空身体的纨绔超越地榜之上的位置,心中着实有些不服气。
景庆连忙出来圆场:“武刚兄弟,莫心急,不如等到诸军大比之时,如今在景明皇兄的宴席之上,实属有些唐突。”
谁知秦谷这个正主还没答应,一旁便有人说道:“无妨无妨,就当今日给这宴席填了彩头。”
秦谷心中略有不悦,我这个正主没说话,你就给我做主了,看得出景明当然想坐山观虎斗,无论是哪一方受伤上头,自己都会是最获利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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