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个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池信的恐惧褪去,安下了心。
简柯在火光中奔跑向池信,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池信给裹住,然后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这座燃烧的工厂。
简柯前脚走,工作人员们后脚赶到,打开灭火器一阵狂喷,很快就把火给灭了下去。
池信抓着简柯的衣服,允许自己稍微懈怠,脱力地靠在简柯的怀中。
简柯问:“你的腿痛吗?”
池信说:“痛。”
简柯说:“痛就好,痛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池信说:“可太痛了。”
简柯说:“我都说让替身演员来拍爆破戏,你非得自己上,看吧,出事了吧!你是要当一辈子演员的人,要是腿有了什么成了瘸子我看你还拿什么去追梦!”
简柯说到瘸子,池信脸“刷”地就白了,甚至在微微发着抖。
简柯暗自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说:“我瞎说的,你放心,不会有事,这火-药剂量不大,可能震到肌肉了……”
简柯抱着池信上了救护车,何以川想要跟上,被简柯一脚踹了下去。
何以川:“……”
何以川没能上救护车,转头上了自己的保姆车,让司机送他去医院。可保姆车还没开出去,蹲守的记者们突然全都冒了出来,把他的车挡得没法行驶。
吕玉然的电影保密工作向来做得很好,在官方放出物料之前,媒体基本拍不到任何路透,可越是这样,媒体越想搞到第一手资料,要是谁能拍到吕玉然电影的拍摄场景,肯定能上热搜,狠草一波kpi。因此,一直有记者跟着吕玉然的剧组,就为了等个机会能搞到点新闻。
剧组拍了多久,跑了多少地方,记者就蹲守了多久,跟着跑了多少地方,他们千辛万苦地守了这么久,总算守到了一个大新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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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池信的腿伤不算严重,休息一周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但这几天右腿不能用力,半年内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医生的建议是静躺,不要走动。
池信一边庆幸一边懊恼,庆幸的是他不会变成一个瘸子,懊恼的是一旦休息就会耽误剧组进度。
像这种大制作电影,耽误一天就是在疯狂烧钱,也拖延了全剧组几百来号人的收工日期。
简柯震惊于池信的敬岗爱业,说:“你路都走不了你还在想着剧组怎么办?你好好想想你自己成吗?”
池信说:“我没有不能走路,养一养就行了,但我作为主角却不能顺利拍摄,那就是误事。”
简柯说:“误什么事?一部电影而已哪里值得你这么拼命?在说了,你这次受伤是工伤,剧组必须负责任!”
池信说:“这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这是吕玉然导演的电影,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拥有的机会,我……”
池信觑见简柯的脸色,下半截话就咽进了肚子里。
他和简柯的想法从来不在同一条轨道上,他理解不了简柯,简柯也理解不了他,何必说那么多呢?
说了也是白说。
简柯给池信办理的是单人病房,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他到病房里的沙发展开,铺成了一张床,合衣躺下。
简柯说:“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什么都别想了,快睡吧。”
池信疑惑地说:“简总,你这是做什么?”
简柯说:“我给你陪床啊,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叫我,要喝水啦,要上厕所啦,要洗澡啦,什么都行。”
池信说:“不用了,我可以请护工。”
简柯说:“有我在请什么护工!不许请,我照顾你!”
池信心想这不是你照不照顾我的问题,我怕的是以你这种大少爷习性,别到头来是我这个伤号来照顾你!
池信还想跟简柯争辩两句,吕玉然的电话来了——打的是简柯的手机。
池信受伤后走得急,助理李辉也没来得及跟上,他自己的手机根本没顾得上拿。
简柯把电话给池信,那一头吕玉然的声音里满是焦急,问他伤势如何,会不会影响以后走路。
池信简单说了医生的诊断,吕玉然才放下了心。
吕玉然说:“小池啊,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好好养伤,我这几天先拍别人的戏份,等你好了后回来再补。至于这次的爆炸事故,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池信说:“好的吕导,谢谢。”
池信正要挂电话,何以川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由远及近,应该是吕玉然把手机给了何以川。
何以川先是问了池信的情况又刺探了一番简柯的情况,在得知简柯自告奋勇要照顾池信时,他急得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
何以川颓然地说:“哥,我好想去照顾你哦,可咱们剧组的人现在基本出不了片场。”
池信问:“怎么了?”
何以川说:“片场外围了太多记者了,人一走过去□□短炮就要塞嘴里了,吕导让我们能不出片场就不出,别跟那些记者接触,更不能透露电影的拍摄进度什么的。”
池信说:“那你乖乖听吕导的话。”
何以川说:“哥你好好养伤,我偷着机会就去看你。”
池信说:“顾好你自己吧。”
何以川的话还没说完,背景音里传来了好些人的问候,于迎啊、摄影师啊、灯光师啊等等,七嘴八舌地问池信情况,池信一一回答,感谢大家的关心。
电话挂断时手机烫得都快能煮鸡蛋了,电量也只剩下一小格。
简柯直接把手机关机,阴阳怪气地说:“哟,你人缘挺好嘛,这么多人都给你打电话。”
池信说:“一般一般吧,多亏了简总帮我做的两次人情,多谢简总。”
简柯这才舒坦了些,说:“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池信摆摆手,说:“不用,休息吧。”
简柯关了病房的灯,只留了一小盏地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源。
池信的身体很疲累了,但大脑皮层还在兴奋状态,任谁在爆炸中受伤都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顺利入睡。
池信想翻个身,但他的右腿动不了,翻身这个举动就很难了,只能放弃。过了会儿,他又想上厕所了。
简柯问池信是否需要喝水时池信拒绝了,就是怕喝了水后跑厕所的次数会变多,那他岂不是得一直让简柯在他的床边候着才行。再说了,池信一点儿也没有让别人陪自己上厕所这种爱好。
实在是憋不住了,池信时费力地用手肘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挪动左腿想要下床,可他的右腿此时不像是他自己的般,完全不听指挥,一点儿力都没有,稍微动一下就痛得很,他挪动到一半就卡住了,不上不下。
池信没了办法,只好小声喊:“简总,你睡着了吗?”
简柯早就等着池信的求助,翻身就从沙发上跃起,一步跨到床边,轻车熟路地把池信抱起来,进了厕所。
池信站在马桶前,简柯从后面搂着他,支撑着他站稳。
池信说:“简总,你能先离开吗?”
简柯说:“不行,我走了你站不住。”
池信说:“我扶着洗脸台。”
简柯说:“万一没扶稳摔倒了呢?你冒不起这个风险。”
池信说:“你这样我没法尿。”
简柯说:“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我哪里没看过?有什么没法尿的?需要我帮你把着吗?还是要我给你吹口哨?”
池信:“……”
池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难为情了,他跟简柯赤诚相见无数次,以前玩得疯的时候,简柯还故意把他日得尿在床上,第二天洗床单时他羞得想谋杀金主。现在不过就是当着简柯的面嘘嘘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池信的手放在腰带上,半天都没往下脱,墨迹得简柯都受不来了。
简柯按了下池信的肚子,池信慌忙在简柯的手背上狠狠一打,并发出痛苦的哼声。
简柯说:“你憋得不难受吗?我把头转过去不看你,行了吧。”
池信说:“那就劳烦简总把头转个一百八十度。”
简柯说:“我又不是机器人,转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