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疑惑,他们也只能暗中跟上,免得漏看了什么。
烈风则在盯紧那伙计的一举一动,伙计看上去很是随意,并不在意自己耽搁了多少时间,甚至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的香粉布袋,马车哒哒作响,绕过了小巷从另外一头出来。
暗卫们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烈风猛然瞪大了双眼。
就在这过巷子的时候,那伙计身上的布袋已经不见了!
他来不及和身边暗卫说些什么,转身冲着小巷跑去,等来到小巷之中,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别说布袋,人也没有一个。
烈风立即找寻周围是否有什么奇怪地方,突然想到个奇怪的点,转身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暗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他的脚步四处找寻,来到了巷子进去的地方,有个小摊子在那。
摊主是个眼神不太好的老婆子,她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摊子上也就是些小玩意,看来她往日就是如此,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偷偷拿走她的东西,而她的手里,正在收起几枚铜板。
烈风心中一紧,上前问道:“婆婆,刚刚有人在你这里买了什么?”
老婆子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眨巴嘴道:“不知道啊,他就随便拿了些小东西,我眼神不好,只能知道他拿了几样东西。”
预料中最不想要出现的事情出现了,烈风神情顿时阴沉下来,在老婆子面前还是缓和了下来,问道:“那可有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吗?或者穿着什么衣服?”
这种奇怪的问题,老婆子也是少有听到,她狐疑的看了看烈风,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好人。
“看不清楚啊,就知道是个小伙子,穿的和大家都差不多。”老婆子随意说上几句,就闭上眼睛假寐起来,旁边的暗卫想要上前追问,被烈风拦住,无奈的摇摇头。
几人灰溜溜的回到了摄政王府,一无所获。
烈风头一回这般挫败,坐在凤新竹面前的时候,甚至心头有些发慌,抿唇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说的地步,凤新竹看了眼烛火下他的面容,心中有了定数,没有开口询问他今日收获了什么,只是静静给他倒了杯清茗,然后一如既往的坐在了他对面。
看着热气缓缓上升,烈风那股情绪逐渐被抹平,看了眼凤新竹,脸色缓下来。
“我今日跟着那伙计出去,本想要找到究竟是谁与他交易,顺藤摸瓜,就能够找到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他端起茶杯,“没有想到的是,这场交易之中,幕后之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他就完全躲藏在背后,全部的事情,都交给了收买的人去做。”
“他很懂得如何自然躲避开耳目,就算有人想要跟踪,找到他的痕迹,那也的辗转反侧,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就能立即甩掉跟踪的人。”
“先是在采购木材的地方,他用人群,在不知不觉将,收买买卖木材中的一人,然后让其将香粉交易给伙计,这样就能够完美躲开视线。
而后伙计趁着天色昏暗,手中布袋没有特点,又偏向灰色,暗色之下更是看不真切,随意丢到了一个铺子上,找的多半是那些没有生意,摊主也不在意的摊子,只要布袋一旦落在摊子上,就会立即有另外被收买的人,将布袋和摊子上面的东西买走。
环环相扣,在这里之中他什么都参与,又什么都没有掺和进去,更不要想办法抓到幕后之人,曲折变化的交易链条就能让人眩晕。”
凤新竹没想到这一场交易,还能牵扯上这么多人。
哪怕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她也不由在心中感叹其聪慧程度,这样的确能够避开视线,但是也会导致无法操控,这种布置,需要多少精准的判断,才能够做到?!又要如何判断这些人哪怕拿到了货物之后,也能够精准执行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样调查下去的确没完没了,还不一定能够抓到此人……”凤新竹也觉得很为难,既然幕后之人设下了这么多弯弯道道,想要从这方面下手,就要耗费更多时间。
偏偏他们现在最为缺少的就是时间。
她头微微疼痛起来,这几日她没能休息好,白日要去处理商铺上的事情,那些伙计手中不干不净的,她都要一个个抓出来,免得一粒老鼠屎,坏了仁王府多年的声誉,而到了晚上,她就不由思索起香粉的事情,日日到了很晚才能歇息。
烈风看着她神情,突然有些后悔告知她这件事情。
想来她这段时日也没有休息好,这些事情更是让她烦心不已,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就好了,现在说出来,也只是多了个一起操心的人。
他站起身想要靠近凤新竹,劝说她回去歇息,就看见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那天,到无颜门口挑事的混混吗?”凤新竹道,“他肯定也和那些人有所联系,如果我们从这方面入手呢?”
烈风疑惑道:“你想从他那边找到幕后之人?”
“不,从他那边找到幕后之人不太可能,既然这人生性多疑,每一步都精密的过分,就算从混混钱财中下手,也不能追查的到,”凤新竹定定看着他,“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坚持要布匹铺关门,为什么冒着自己多走一步的风险,也要上门挑事。”
“布匹铺中,肯定有杀人伙计留下来的,能够追查到他们的东西!”
烈风顿时眼前一亮,神情完全舒展开来,转身说道:“我现在就去布匹铺中搜查一番,麻烦你那边和表小姐说一声,可能要弄乱她的铺子了。”
凤新竹补充道:“我会和她说的,不过你多注意后院的地方,前面无颜重新布局过,没有发现什么,想来多半不在前面。”
突然想起来的信息给两人顿时打了强心剂,烈风颔首,迅速离去。
凤新竹咬住下唇,不安越发浓烈。
要快……一定要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