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乔军正往电视台赶,手机响了,是调查部胡主任,他让乔军马上赶到台里,看来是出事了,肯定是昨天城管打人报道。乔军立即下了公交,打的士,喘吁吁赶到电视台,楼梯里已经听到有人告诉他出大事了,城管打上.门了,要踏平电视台,白总正在发火。
乔军首先来到胡主任办公室,乔主任面色凝重,让乔军先坐下来喝口水。
胡主任首先肯定了乔军这篇报道拍得真实客观,把城管暴力执法、无法无天的形象在片子中体现得淋漓精致,在揭示城管执法中存在鲁莽、粗暴行为的同时,希望引起市上有关领导的重视,片子细节很生动,很感人,其中记者被打的过程拍得很凄惨,一大早电视台就接到无数热线,对打人城管表示愤慨,对被打记者表示同情。
“但是,这篇报道播出后,执法局找到了市上领导,领导做了批示,认为这篇报道记者立场有失偏颇,记者不是站在中立的立场去看问题,而是站在商贩一边,刻意抹黑执法人员形象,有故意挑拨干群关系、记者应该从稳定大局出发,对城管在执法过程中,客服重重困难、排除万般阻力,应该深入报道,要呼吁全市小商小贩遵纪守法,依法经营,记者不是黑衣裁判,不能挑起事端,这样会更加引起社会的不稳定,不利大局,建议对记者做严肃处理。”
听了胡主任的介绍,乔军瘫坐在沙发上,气得吐血,昨晚他还沾沾自喜地认为,这是自己用鲜血换来的一篇报道,解说词写得生动、感人,分析的有理、有节,今天一定会得到领导的夸奖,贴在评奖栏,大家会啧啧欣赏,没想到受害者将被处理,而打人者却成了树碑立传的英雄,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呀膣。
乔军站起身,气愤道:“到底有没有王法,难道城管打人是正确的?执法者就可以滥用职权,随便打人,小商小贩被打就忍气吞声?记者在采访中被打,摄像机被砸,最后反而要受处罚,这跟黑社会明目张胆大街砍人有什么区别呀?”
胡主任站起来把乔军按坐下:“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领导已经做了批示,我们怎么去应对,现在不是发牢***的时候,这个片子是我审的,我也承担连带责任,我日子也不好过,我现在跟你是一条绳子的蚂蚱,目前主要考虑怎么办?”
“那您说咋办?”乔军闷声问蟆。
“等会白总会找你谈话,今早城管人来了,闹得很凶,扬言踏平电视台,血洗编辑部,并说见你一次打一次,他们还要求公开播出致歉,让你登门道歉。”
“绝不可能,要命有一条。”乔军直接回绝了胡主任的意见。
胡主任拍拍乔军的肩膀:“你知道白总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上面领导放个屁他都满街找着闻三天,这样的大事,白总肯定非常重视,这种时候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一定不会站在电视台这边保护自己的记者,他会做一个让领导很满意的处理结果,所以现在的关键不在白总这,而是城管,只要城管那边不再追究,这事就好办了,对你可以从轻处罚。”
“胡主任,我现在把话撂在这,记者是有尊严的,我更有自己的尊严,如果是你的话,一个人差点把你打死,你痊愈出院,反而登门道歉,说声对不起,这种事你能做得出来吗?”乔军气愤得两脸充血,他实在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懑,泪刷的流了下来。
胡主任沉默了,低着头,半晌不吭气,一只手摁着眉心,一直手紧紧地握着拳。他知道,这种事只要骨子里沾点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到。
“好吧,我给白总解释去。”胡主任挥了挥手,让乔军回去。
走出胡主任办公室,乔军郁闷的要死,他真想大喊一声:“请给记者一条活路吧!”
回到办公室,乔军一头埋到桌子上失声哭起来,他感觉很委屈,像被人鸡奸一样。
同事们都过来安慰。秋日那和几个实习生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大家纷纷埋怨:“这记者真他妈的没法做了,干得真窝火,什么货都来台里阿屎阿尿,只要有点权力的单位,电视台碰都不敢碰,谁碰谁倒霉。怪不得,老百姓都说银州电视台是欺软怕硬,专曝营业员、公交司机、清洁工等一些弱势群体的光。”
有人骂到:“现在记者连大街上‘鸡’都不如,我们整天为别人伸张正义,抱打不平,冒充梁山好汉,可谁为我们撑腰,记者的权益谁来保护呀。前几天都市部的记者在自己办公室被打,对方冲进编辑部围攻记者,可白总和几个副台长缩在办公室,连个鬼影也不见,甚至连保卫安全的保安都没有露面,眼睁睁看着记者被打。平时都他妈的逼着我们出现场,抓‘活鱼’,而一旦活鱼打上.门,领导却做像射了精的球,缩得比花生粒还小,让记者太寒心了。”
有人为乔军鸣不平:“我们报社,你挨的打最多,平时你像牛一样干活,吃的是草,挤出来的都是上等奶,可是你挨领导的批也最多,这就是干的活多,惹的麻烦多,做个碌碌无为的记者最好,过一天混一天呗,有些人一辈子没做过几个片子,照样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乔军知道他们暗指的是谁,现在编辑部民愤积怨很深,都对白总诺诺无为、胆小怕事的做事风格意见很大。据说,白总一辈子没拍过几个报道,能力平平,可他之所以击败其他对手,登上台长宝座,全靠他左右逢源、溜须拍马,从孙子当成了大爷。
大家正议论的起劲,白总推门进来,大家都做鸟兽散状,白总把市长的批示狠狠摔在乔军桌子上,大声骂道:“你他妈的尽给老子惹祸,你的政治意识,全局观让狗吃了?你让打了,活该,谁让你去采访城管的,城管是我们能碰的吗?作为首席记者,你怎么不换位思考,城管为什么打人,如果小商小贩都遵纪守法,不占道经营,城管能打他们吗?你出去看看,不法摊贩占道经营有多严重,他们阻塞交通,给城市交通带来多大压力,你怎么不采访一下城管为这座城市的管理付出的努力,付出的辛苦?作为记者,你看问题应该从正面入手,多拍点正能量的新闻,怎么老看到的是负面的东西,如果记者都像你这样,那社会还能稳定吗?这次事件,责任在你,摔坏摄像机的维修费你自付。另外,为了给你个教训,你现在立即停职反省,做深刻检讨,等候处理结果。”
乔军寒心透了,头也没抬,继续伏在桌子上。真他妈是个白痴,乔军才知道这个草包有多草了,他恨不得脱下鞋子,朝白总的厚嘴唇轮两鞋底,这厮不但新闻方面是个外行,而且也是心狠手辣,没有一点人情味,真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每次出事,全把责任推给记者,每次全台大会,这鸟逼着记者一线抓“活鱼”,记者们昏天黑地跑现场,挣着一份糊口的钱,干的却是累死牛的活,可一旦出事,记者却要负全责,凡是惹上官司的新闻,一切费用由记者承担,这鸟人则金蝉脱壳,把自己脱的干干净净。
骂完,白总便怒冲冲地离去,路过秋日娜时他停突然下来,“日那,乔军今天开始停职检查,由于政治上严重不成熟,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做你老师,台里将安排另外老师继续带你。”
“白总,不必了,等乔老师恢复工作后我再跟他。”日娜用一种鄙视的目光望了一眼白总。心里暗骂:“哪有这样的领导,属下被打伤仍坚持采访,不但不表扬,反而要处理,母鸡都知道展开翅膀保护小鸡呢,何况人呢。这鸟人就知道护着自己的乌纱帽,把乌纱帽当成了命根子,sb样子,看着都来气。”
讨了个无趣,白总悻悻走了。
白总走后,乔军站起身愤然离去,刚从报社大楼出来,秋日娜就气喘吁吁跟上来,笑嘻嘻地说:“乔哥,为了咱们俩的报道引起的震撼,去庆祝下,我请你吃饭?”
乔军哭笑不得,“你就别再添乱了,你瞧我都满脸狗血糊了,你还拿我开涮呀?”
“哈哈哈,他们是他们,我可不那样认为,我觉得你是英雄,这种感受只有我能体验得到,我们的报道没有错,错在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从新闻角度,这篇报道堪称新闻中的好新闻,但市上领导从维护社会稳定看问题,也不能纵容暴力执法呀,这其实就是包容犯罪,纵容暴力,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的。”秋日娜气愤地说。
“不说烦心事了,你哪来的钱请客呀,你又不挣钱。”
“嘿嘿,本小姐不差钱,我自己打工积攒了点呢。”
说完,秋日娜不由分说拉着乔军上了的士,驰向一家不算高档也不算低档的粤菜酒店。
此时,一双眼睛正从报社大楼十二楼向下观望,秋日娜拉着乔军上车的过程尽收眼底。
乔军要了一瓶红酒,点了几个精致的粤菜,两人对饮起来。
乔军似乎还没从白总痛批的郁闷中走出来,有点闷闷不乐,秋日娜举起酒杯,说:“我们的栏目是‘零距离’,是老百姓的节目,只要老百姓喜欢,说明我们是成功的,来,为咱俩的报道震动了全银州,干杯!”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便一干而尽。
“第二杯,为你的停职干杯!”秋日娜嘻嘻笑着说:“你停职了,终于可以休息了,难得难得,我们还得感谢白总呢,我俩好好去玩玩,出去旅游几天。”
“去哪玩?”乔军纳闷。
“听我安排,你只管心情放轻松就可以了。”
听秋日娜这么一说,乔军心情豁然开朗,管他妈王八,老子不管了,怎么处理随他们去,有如此绝世佳人陪玩,也不枉此一生。
乔军满满倒了一杯,碰了下,一饮而尽。
秋日娜继续说:“这第三杯酒,为我们相识相遇干杯。”
看到乔军完全放松下来,秋日娜很开心,推杯换盏,两瓶红酒下肚,两人有点微醉。
乔军醉眼朦胧,望着秋日娜,秋日娜长得真好看,酒后一抹红霞飞上双腮,美丽的大眼睛,流光溢彩,风情万种,忽闪着诱人的神韵,嘴角两个酒窝,朱唇微抿,便跃然出来,像两个樱桃。酒后,可能有点微热,秋日娜解开了上衣最上面的扣子,她身子微微前倾,对着乔军说话的时候,一对雪白的大**半个露在外面,圆润如玉,精致似两个闪光的钢球,由于半个藏在衣服里,如犹抱琵琶半遮面,若隐若现,让乔军浮想联翩,下腹部瞬间热气集聚,灼热难耐。
乔军站起身,伸手拉住秋日娜白嫩的手腕,秋日娜顺势靠在乔军的怀里,两人搀扶着摇摇晃晃出了酒店。
女人喝醉爱笑,男人喝醉爱吐,秋日娜呵呵呵笑个不停,一只手揽在乔军的腰间,乔军一只手搭在秋日娜的肩膀上,两人又说又笑的,一看便知是醉鬼。
最后,两人坐在马路道牙上,乔军抱着秋日娜,身边不时有汽车飞驰而过,一名好心大妈看到两人,便把俩人送上了出租车,拉到了乔军的租住屋。
到了屋子,两人倒头便睡,一直到半夜才醒。
醒来时,两人相对而笑,秋日娜说脱掉衣服睡吧,舒服些,说着便起身脱掉衣裤,只剩内衣内裤。
乔军有点不好意思,秋日娜催了几遍才勉强脱掉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