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抱着阿离站到旁边,怀里的人气到眼睛瞪圆,手臂伸长指着门框上那半扇要掉不掉的门,差点骂脏话,“过年才刚安的!!!”
刚摔了个坛子又掉了个门,平时勤俭持家节省度日的离大王心都要碎了。生活不易阿离叹气。
“没事,回头让人给你换个金的。”萧言胳膊搂着阿离的腰,院子里一片混乱,生怕刀剑无眼再伤着他。
有人给他换金的?
也不必如此奢侈,就勉勉强强换个银的凑合吧。
阿离刚觉得赚了,就闻到萧言身上的酒味,他抬手捧着萧言的脸鼻翼翕动轻轻嗅闻,眉毛立马皱巴起来。
她这是喝多了吧?但凡吃两个花生米也不至于说胡话啊。
阿离眼神幽怨的看着萧言,觉得自己那扇银门长着翅膀飞走了。
他离的太近,呼吸几乎与她交融,萧言微微挑眉,眼睛虽盯着别处,却俯身凑到他唇边问,“这么主动,可是想要了?”
她笑,气息滚烫,声音低哑,“我保证躺好,让大王你自己动。”
自、自己动。
阿离双手被烫着了似的松开萧言缩在身前,眼睛盯着她,瞳仁收缩,倒吸了口凉气,憋的脸蛋通红。
刚才他跟小欣说的话,萧言全听见了?!!!
阿离当场翻车,差点原地去世。
他身体僵住,正尴尬的无地自容,就听到耳边有破风声传来。
利刃擦破空气带着股锋利的寒意朝他逼来,又急又快!
阿离吓的汗毛倒竖,反应迅速,一把搂住萧言的腰,把脸扎她怀里。
萧言抱着阿离转个身,躲开飞来的暗器,收起脸上的调笑,面色冷峻,目光幽深,抬眸远望。
她视线准确无误的锁在扔暗器的那人身上,挑起嘴角,问怀里的人,“让我想想,刚才是谁当着众人的面说要保护我的?”
是我。
阿离眼皮跳动,箍紧萧言的手臂微僵,许出去的承诺,硬着头皮都得兑现。
他哆哆嗦嗦的挺直腰板,从萧言怀里出来,张开胳膊要把她护在身后,那模样,跟只护着老鹰的鸡崽似的,弱小无助又可怜。
阿离深吸口气,“没没没错,我功夫极高,我罩着你,你别别别别别怕!”
怕的人分明是他。
阿离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打斗场面,腿都软了,不住的扭头看萧言,表情委屈巴巴的,就差“嘤”给她听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秀才特别可靠!让人有安全感。
萧言瞬间笑了,伸手环住阿离的细腰,一把将他带到怀里,手掌盖在他后脑勺上,将人轻轻摁在怀里,另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小石子,夹在指尖弹向刚才那人。
瞬息之间,便听到对方哀叫一声捂住手腕,想来疼的不清。
阿离松了口气,扭头看向原本打斗混乱的院子。
陈玲那二十多个打手上山,来之前觉得山上肯定都是些老弱病儒,她们这才不敢下山打劫。
谁知道来了之后傻眼了,全特么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女人,还有功夫在身,这还怎么打?
寨子这边的人简直就是单方面虐菜,碾压局势。
大萍让人把这些打手捆绑起来,通通猪蹄扣。
她看着地上那扇被彻底踩坏的门,以及刚才那句“一个不留”,气的叫人把这些打手的衣服扒了,只留一件中衣。
院里灯火通明,连打手的脸都看的一清二楚,大型扒衣服现场,阿离眼睛“噌”的下亮了起来。
话本里写的都没这么刺激!
萧言斜眼睨阿离,气的想当场日他!
酒气转化成了醋意,萧言面无表情的伸手,长臂从阿离脑袋后面绕过来,一把遮住他的眼睛,语气不善,“少、儿、不、宜。”
????
少,儿?
阿离满脑门问号,那你中午是跟谁过的大人世界?
留在现场的只有两个男子,萧言捂住了阿离的眼睛,那边还剩下个小欣。
小欣两只眼睛睁的极大,生怕错过了什么。
大萍瞪他,伸手要挡,小欣还嫌弃的拨开她的手,凶道,“干什么干什么!还不许人看了!!我没上手去摸已经很矜持了。”
这要是没有萧言,小欣肯定会从里面挑个好看的,让阿离把人拖下去糟蹋了!
小欣奔放大胆的话吓着了那些打手,她们三两个挤在一起,现在倒是有种真——进了土匪窝的感觉。
萧言从这群人里挑了个能做主的,把她放下山去给陈玲带话,让她亲自上山赎人。明天上午要是见不着陈玲本人过来,那就可别怪她秀骚操作。
这么些个打手,培养出来估计得花了不少银子。
若是陈玲舍不得过来赎人还好,若是她舍得,说不要了……
那萧言就把她们打老实了租售出去,带到码头去干那种按天结算工钱的活儿,也算不浪费这上好的人力资源。
留几个人看守院子里的打手们,萧言牵起阿离的手,笑的温柔体贴,“大王,夜深该睡了。”
就冲着刚才他要看人脱衣服的那股精神劲儿,不把他日哭,她就不姓萧!
阿离后背发毛,有种明天起不来床的预感。
平时萧言在床上都是斯斯文文的,有求必应。但今天阿离却被她摁着怎么都不肯让进,这个醋溜白菜!
阿离气的喵喵喵叫,憋的伸手要挠她。
真是看起来越斯文温柔的人,私底下越禽兽败类!!!
再说他就只是想看,都没能看着。
萧言手指捂的讲究极了,既不勒疼他眼睛,又保证他看不到一丝的缝。
离大王能屈能伸,为了回巢,再三举手保证以后不看别的女人,也不随便跟小欣聊黄段子了。
几番“割地赔款”后,萧言这才放过他。
小欣这个黄黄的狗头军师,萧言觉得自己都想把他变成姐妹!
外头还沉迷于女色中的小欣莫名打了个寒颤,默默裹紧身上衣服,夹紧两腿,觉得下身凉嗖嗖的。
这好好的,怎么说冷就冷了呢?
寨子里萧言一夜没睡沉迷榨汁,而陈府里的陈玲更是彻夜难眠。
她看着面前身上只剩一件中衣的打手,气笑了,“看来是我低估这群山匪了。”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她的人被留在山上,还等着她去赎呢。
陈玲绷紧下颚在屋里踱步,想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去,怕有埋伏。
不去,对方扬言要把她的打手租出去做苦力。
到时候这事传出去,她的脸往哪儿搁?
临近天明,陈玲最终下定决心,去!
她得去会会这群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寨子,竟能一口气吞了她二十个上等打手!
可要知道这些人养着就是用来干些杀人放火的活儿,个个都不是善茬,可到了对方手里就成了菜鸡。
生意人最懂趋利避害,既然对方更强,陈玲就不想硬碰硬。
萧言也是商人,刚好把陈玲的心思拿捏的恰到好处,笃定她会来。
萧言并非想要为难陈玲,而是想跟她合作。
她出人,陈玲出钱,搞个镖局出来养活这群人。
萧言从寨子里的人嘴中得知她们不想跟官场有半分瓜葛,既然不去朝堂,那就去江湖。
陈玲是这里的地头蛇,手里银钱无数,但阿离手下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这群人一身的功夫,养在山上太浪费,不如拉下山去走镖赚钱,彼此合作,实现双赢。
萧言跟陈玲谈这些的时候,没避开寨子里的任何人,甚至更希望她们就坐在旁边听,免得被人觉得自己把她们打包给卖了。
陈玲看着院子里被捆成白粽子的打手们,太阳穴突突的跳,这就是萧言找她合作的底气跟筹码。
萧言手气好,或者说她有把把必胜的诀窍,若是她赖在赌坊里不出去,陈玲真拿她没办法。
赌,赌不过,打,打不过,碰到这种赖皮,不如出点小钱给她个顺水人情,合作了事。
同样是一夜没睡,萧言就神清气爽姿态餍足,陈玲则萎靡不振满脸郁气。
任由谁栽了个跟头都不会面带微笑的说声“谢谢啊”。
临近中午,生意才算谈成。
陈玲出钱走关系,她占利润的大头无可厚非,但萧言这边会出人帮陈玲培训些有本事的打手,至少下次不至于再被人捆成粽子,扒了衣服。
这个条件格外诱人。
陈玲略有犹豫便同意了萧言那五五分账的提议,只是她有一个附加条件,“以后不要让我在赌场在看见你!”
提起这个陈玲就生气。
萧言,“……”
萧.未来的赌神不做人爱吃离.言,同意了。
双方签订纸质约定,盖上彼此的手印,算是合作完成。
众人怔怔的看着萧言,随后才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声。有些狗腿点的,直接就开口喊她,“寨主!”了。
大王的妻主。
算是正式承认了萧言作为她们的一份子融入这个大家庭。
她们那身功夫哪里会怕走镖,到时候镖局生意好了,天天过的都是喝酒吃肉的日子!这换做以前,都只敢睡着了做梦才想想。
大萍坐在椅子上,跟周围欢呼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她抬头看萧言,可等萧言看过来的时候,又不自然的别开头。
萧言跟陈玲谈的话半分都没避开她们,显然是问心无愧。
大萍不是个狼心狗肺的,就算再对读书人有偏见觉得她们心机深,那也得承认萧言此举当真是为了寨子好。
她咬咬牙,走到萧言面前。萧言微微扬眉,就见大萍憋红了脸,梗着脖子,含糊不清的叫了句,“寨主!”
她之前有些针对萧言,如今想要投诚就得拿出点东西表示表示。
大萍深吸口气,瞥着旁边的阿离,毫不犹豫的选择把他给“卖”了。
大萍低声跟萧言说,“都是自己人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你别看我们大王表面牛批威武,其实,他就是个要被人保护的小憨憨,你……别欺负他。”篳趣閣
憨憨阿离今天特别高兴,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刚才萧言跟陈玲两个人谈事情,他半句话都插不上嘴,但依旧坐在主位上。
萧言极其给他脸面,每次说完话都会询问似的看向他,阿离哪里听的懂什么利什么分的,就只看到萧言征求他意见了。
这个寨子里,做主的人是他。
阿离心里热乎乎的,全程无论大小事情,只要萧言看向他,阿离都会像模像样的沉吟皱眉,随后才缓缓点头,像极了沉着冷静顾虑周全的山大王。
结果阿离自以为的沉着冷静形象,落在大萍眼里就成了爱膨胀要人哄的小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