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的两人,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以前只有林墨兔在的时候,他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又了林雪狐之后,他反而开始有一些拘谨了。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林雪狐又问着林墨兔要不要出去玩一玩?林墨兔原本是想同意的,但是他一想到,从前的玩伴一个一个的都消失了,又不禁悲从中来。
“对了,坟冢之中那些坟都是哥哥立的吧。”提起这个,林墨兔又突然想出来,自己昨天扫墓还没有扫完呢,然后他又看了一下眼前的哥哥,现在这个村子里面剩下的,就只有兄弟两人了吧。
“你去过了?我知道我不该劝你放下仇恨,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林雪狐原本就很避讳这一点,他不想让自己弟弟再去找莫芷芯报仇了。
两人又沉默了,林墨兔也不是很适应现在的哥哥的样子,不过这句话也确实只有自己哥哥说的出来了,明明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失去的东西也是一样的,但是偏偏自己哥哥可以轻易的放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就因为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林墨兔实在是搞不懂,就算两人相处的很久,他还是不懂这个哥哥。哪怕到现在,他都不敢说完全理解自己哥哥。
“生老病死本就是平常,更何况,爹娘也不希望我们为了他们的事太过辛苦吧。”要说为什么,林雪狐也说不出来,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尝试说服对方。
“要是又一天,我和她都死在了莫芷芯手上,你还是可以如此平静的过你的日子吗?”林墨兔指着林绒绒说着,他能感觉到林雪狐也很偏袒青素绾,和那些跟他无关的陌生人相比。
“绒绒,你觉得呢?”林绒绒此时正在屋子外面蹦来蹦去,虽然是不明意义的举动,但是她还是有在听两人的话,所以在听到林雪狐问道自己的时候,她也犹豫了一下。
一方面,她并不希望,给林雪狐带来麻烦,但是另一方面,毕竟待在林雪狐身边这么久了,她也希望林雪狐可以记住自己,不要对自己的死表现的太无所谓了。
“主人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做吧,我都不在了,怎么能勉强主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林绒绒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着,还不等林雪狐说什么,林墨兔就反应激烈的吼了出来。
“你骗人,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要真的如此,你怎么还会一直跟在我哥身边。”虽然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喜欢的青素绾,但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对方像自己哥哥那样,一切都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喜欢主人啊。”这个问题,林绒绒还是回答的十分的迅速的,这个答案仿佛一直铭记在心中一样,不需要思考,也不容质疑。
“然后呢?你也是希望他可以喜欢你的吧。”林墨兔听着对方的回答,他知道,对方对自己哥哥的感情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可是联想到自己,林墨兔还是有一些不悦。
“主人当然喜欢我了,是吧,主人。”林绒绒觉得对方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她又转念一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下林雪狐好了。
“那不是,他如果对你和对其他人没有区别的话,那就不算是喜欢。”不等林雪狐回答,林墨兔又抢着说着,林绒绒看着对方的样子,又突然觉得对方有一些可怜,他这哪里是在问林雪狐对自己的态度。
“那我呢?你喜欢我希望得到回报吗?”虽然林墨兔看起来十分如此,但是林绒绒还是决定调戏一下对方。所以她又变成了人形,然后落在了林墨兔身边。
“这个,这个不算。”林墨兔又突然脸红起来,于是他又避开了青素绾,往旁边不一样。然后他又猛的反应过来,其实青素绾是知道自己喜欢对方的。
“那个,我可以得到回报吗?”林墨兔说完,又跳到了自己哥哥的身后,他担心青素绾打他。但是青素绾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了。
“得不到。且不说,作为修行之人,从未考虑过这些。就算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是你爹的师妹,比你高了一个辈分,也不合适。”青素绾坐在桌子前,跟林墨兔说着。
“这样啊,可你现在不还口口声声的叫着我哥主人么。”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拒绝了的林墨兔,又想尝试挽回一些自己的面子,于是他又小声的嘟囔着。
“这里面发生的事太复杂了,跟你和小兔不同……”青素绾又想解释一下自己和林绒绒的关系,所以她打算用林墨兔举例,但是林雪狐是想隐瞒这段关系的,于是林雪狐又打断了青素绾的话。
“既然说到爹了,我们就去祭拜一下他吧。”之前闷不做声的林雪狐,又在此时开了口。林墨兔还想听,但是林雪狐给了林绒绒一个眼神,林绒绒就闭嘴了。
林墨兔看着眼前不愿意搭理自己的巨鸟,又看了一下,仿佛置身事外的哥哥。但是他还是有疑问的,所以他又问着林雪狐:“她刚才说的我和小兔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小兔吗?”
“对了,爹没有尸体,我们拿件他的衣服做衣冠冢吧。”林雪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又转身进入了房间。只是对方越是不回答,林墨兔就越觉得有问题。
不过呢,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于是林墨兔将这件事埋藏在心中,想着,等什么时候,时机合适了,他在重新提这件事。
兄弟两人带着林忠的衣服到了坟冢,而林绒绒就留在了家中看房子。临行前,林墨兔还问着林绒绒要不要去的,林绒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表示下次去也可以。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哥,你看,这里埋着的,是我们整个村子的人,看着这些,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触动吗?”到了坟冢之后,林墨兔感性的一面,又再次涌上了心头,与林雪狐不同,林墨兔可是在各个年龄段都吃的开的,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有感情。
“你还是想报仇吗?”林雪狐一边埋着林忠的衣物,又问着林墨兔,要是林墨兔执意要报仇的话,他是拦不住的,难道要和对方一起去吗?林雪狐现在也不知道。
“嗯,不过哥不用和我一起去。其实哥说的也有道理,你既然没有仇恨,就带着大家的希望活下去吧。这件事我一个人来做就行了。”林墨兔也蹲了下去,毕竟是林忠的墓,他的两个孩子,都要经手。
“小兔?”林雪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想,他早上还以为,这个弟弟是离不开自己的,所以现在听到对方这句话,林雪狐有一些惊讶。
“嗯。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啦,我知道哥的异性缘比我好,要是哥的话,肯定可以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的。”原本还有一些意外的林雪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觉得自己白感动了。
“所以你是因为青素绾不同意受刺激了是吗?”林雪狐无情的吐槽着,林墨兔听着自己哥哥的话,又偏过了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追求过一个人,但是也失败了。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么。”林雪狐不说话,只是看着林墨兔,林墨兔被对方看着,先是逃避了一下对反的眼神,但是最终,他还是看向了自己哥哥。
“没错,我是。明明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就没有人喜欢我。”林雪狐看着对方的样子,有一些无奈的张开了双臂,林墨兔看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又抱紧了自己哥哥。
“有人喜欢你的,左宗门的左南就很喜欢你。”林雪狐拍着林雪狐的背,然后回忆了一下,其实除了左南,木雪绒也很喜欢林墨兔的。
“对哦。”林墨兔说着,又四处找了找,他还记得对方给了自己一个罗盘,说自己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去找他的,但是他在身上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
“不对啊,他是男的,我要女人喜欢我。”林墨兔反应过来之后,又看着自己哥哥一本正经的表情,然后他又想着,算了,对方也不懂这些,跟对方说了也没有用。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说你成熟吧,你有些事是一点都不懂,说你幼稚吧,你遇事又比我冷静。”林墨兔或许是意识到了刚才的失礼,于是他先反过来教育起了林雪狐。
“是是是,小兔最厉害了。”看着眼前这个自尊心强的少年,林雪狐也不跟对方争,反而用着哄对方的语气说着,让林墨兔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两人很快又将林忠的墓完成了,看着眼前的父母亲的墓,林墨兔又看了一下自己哥哥的表情,虽然对方表示会珍惜家人之间的亲情,但是面对爹娘的墓,对方的表情还是如此的淡薄。
“哥,我们来斗草吧。”林墨兔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双亲还在,那他就是一个孩子,但是现在,他必须要独当一面了。所以他吸了一口气,压了一下自己悲伤的心情。
“就只是单纯的斗草吗?”或许是被林墨兔的情绪感染到了,林雪狐看起来也有些伤感了。所以在他看向林墨兔,跟他说话的时候,林墨兔感觉到了对方的哭腔。
“自然不是,如果我赢了,那我就去复仇,如果哥赢了,那我就留下来。在爹娘面前,看一下爹娘到底是怎样想的。”林墨兔说着,又看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墓碑。
“不必了,我和你去。”风吹动着周围的草,也吹的两人的头发在空中飘扬,在风中听着林雪狐的话,林墨兔有一些没有听清,于是他又确认了一遍。
“为什么呢?哥不是不想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林墨兔还是有一些难以置信,但是自己哥哥可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所以林墨兔又想知道原因。
“你不是想要我的偏爱吗?这就是啊。”林雪狐看着自己弟弟,报不报仇,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但是对林墨兔来说不是,与其去为难自己弟弟,不如自己做一个无关紧要的改变。
“你不会是因为我刚被青素绾抛弃,所以这样来安慰我吧。”看着自己哥哥轻描淡写的语气,林墨兔又感觉自己是被同情了,至于原因,那就是青素绾那件事吧。
“一点点吧,而且你本就不属于她,所以也谈不上被她抛弃。”林雪狐想了想,似乎和这个有点关系吧,但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归根结底,两人可是被同一根脐带所连接的。
“那哥会抛弃我吗?”谈到‘抛弃’这个词,林墨兔又有一些感慨,按说自己的爹娘是十里八村中最开明的爹娘了,他从来不缺爹娘的爱,但是在爹娘去世之后,林墨兔的安全感就鲜有了。
“不会,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待在你身边。”林雪狐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林墨兔看着自己哥哥,估计也只有自己哥哥才能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这么严肃的话了吧。
“我才不要哥死呢,哥要好好活着,哥一定会活的比我还久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哥哥是不是认真的,但是不管对方是不是认真的,林墨兔都选择了辩驳。
这下,林雪狐不说话了,他只是温柔的揉了揉林墨兔的头,这到底是谁依赖谁呢?林雪狐自己都有一个恍惚了。
林墨兔抬头看着自己哥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了自己哥哥有一些悲伤,于是他又看向了爹娘的墓,他想问一下爹娘,这种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办?
但是他已经得不到回答了。两人祭拜了一下双亲之后,就回家去了。良久之后,林墨兔才意识到,就算自己哥哥的情绪不多,这种时候,也该自己去安慰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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