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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言往后爬梳了几回头发,将轮廓坚毅的脸整个露了出来。【手机阅读:anqingcom】他长手一探,拿过裤子,从兜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点燃,夹住,吸了一口。
淡灰色的烟雾混着轻柔的水雾一起袅袅上升。
他才从外面回来,本想泡个温泉就睡的,没想到池子里待着个这么个人,悄无声息的,直要和坏境融为一体了。孙言冷不丁地转过头看着有个头在水面上,还他妈给吓了一跳。
细细回想起来,严海安一直都是这样的,安安静静,安然地居于众人视线之外。特别是和莫易生一同出现时,他总藏在莫易生耀眼的-yin-影里,就像个影子。
初一看觉得大概是战战兢兢去谄媚的那种人,会耍心机和手腕,实际上没什么趣味。然而真的一接触,又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尽管孙言有时候会被他那种嫌弃的眼神给惹火,但不得不说,不同于莫易生那种表里如一的单纯,严海安和他以为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把烟灰抖落在池外的沙地上,孙言眯着眼睛打量着稍稍有些侧对着他的严海安。
可能是因为莫易生的外貌太张扬太显眼了,和他同进同出的严海安就会被衬得路人,其实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严海安长得确实不错。他的唇形很好,转角锋利,唇珠却丰满,所以不让人觉得薄情。而眼睛的形状内勾外翘,眼尾斜着向上靠近太阳-xue-,长度惊人的眼睛却总是常常低调的收敛着,偶尔抬起头来直视他人,一点都不会唯唯诺诺的,倒是神采逼人。
此时离得近了,孙言才发现他圆润耳垂上有个小小的凹陷,证明那里曾经有过耳洞,只是长久没有戴东西而趋于痊愈。男人有耳洞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放在严海安身上就有种很矛盾的新奇感觉。
孙言的手肘搭在池边,夹烟的那只手若有所思地轻轻敲着额角。这么一个人,这么帮衬着莫易生,到底是有什么理由。
不知是水雾凝结还是泡出了汗,几滴水珠沿着严海安的脸颊缓慢地往下流,流过下颌的曲线,汇集到下巴处,明晃晃地往下一滴,砸在水面上。
孙言的目光顺着水滴游走。严海安在温泉里恢复了正襟危坐,胸就露出来了,从温热的水里陡然暴露在冷空气里,肌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连淡色的ru头都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在一浪一漾的水面中若隐若现。
孙言:“……”
自从那次事故后,孙言的生活一直声色犬马,欲望被养成了一种惯-xing-,已有些不受本人的控制。完全是下意识的,他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他往前靠近了一点,推出的水波打在严海安身上,让严海安眉心一跳。
“我说,你这么喜欢莫易生,你就上啊。”孙言醒过神来,找话来聊,“我看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严海安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我和易生只是朋友。”
“神他妈的朋友。”孙言嗤笑,在严海安旁边坐下,口吻有点语重心长的,“我看着都替你累。有什么意思呢?”
严海安不打算和孙言聊他对莫易生是什么个意思,不过因为孙言已经软化态度了,他也没有傻到还要继续和孙言硬顶:“孙先生,易生真的是很单纯一个人,他不适合玩游戏。”
夜空中繁星低垂,四周静谧无声,温暖的水环绕着他们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都如此柔软。即使是再冷硬的外壳,也会被柔出一个小小的口子来。
孙言懒散地道:“可是什么才不是游戏呢?严海安,这世界上的东西都是说没就没了,能享受的时候就尽力享受,不需要在任何事情上耗费太多心力。”
“这是孙先生的人生哲学吗?”严海安抿了抿唇,那几乎算是一个笑了。
这就是交浅言深了,从内心深处来说,他隐隐有些赞同孙言。
无事能长久,终归不过一句,世事无常。
严海安对此有切身体会,尽管左右想想是他遇人不淑,少年意气。但总归是这样,当你以为生活幸福时就会被狠狠地打一巴掌。
你能怎么办呢?只能合着血往里吞。
昏暗的灯光柔和了视野,让所有的物体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从孙言这个距离看过去,严海安被温泉水泡过的皮肤白皙滑腻,突出的锁骨反-she-着-shi-润润的水泽,仿佛那小窝里盛着一小汪水,看着就觉得口渴。
孙言抽了口烟,盯着严海安冷冰冰的侧脸,笑着轻轻地朝他吐了口烟:“你赢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懒得和你们耗。我明天就走啦,你让莫易生慢慢画。”
严海安不快地撇过头,等烟散去才转回头道:“谢谢,我相信孙先生说话算话。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孙先生慢慢泡。”
他刚才在脑中演练了好几遍怎么快速离开,此时起身上岸围起浴巾,动作一气呵成,但孙言一直看着他,该看的地方还是都看了一遍,严海安并不羸弱,该有的线条都有,双腿笔直,臀部挺翘,想来如果上床滋味也必定不错。
不过……
虽然严海安的-xing-格可能意外地对自己的胃口,但只要想到严海安对莫易生的态度,孙言就觉着腻味得很,对他而言,天涯何处无芳草,滚床单的对象更是多,上次那个许珂已经上过手了,按照他的习惯,他并不想来第二次,要不就让许珂搭个桥,再在这个圈子里找一个?
孙言想了一会儿,严海安早就走了。水里只剩他一人。他趴在池边,把烟往地上一灭,又觉着很没意思:“无聊……”
泡了温泉之后全身放松,严海安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像平常那样7点就爬了起来。换了一身运动服,他出门跑了半小时,出了一身汗觉得浑身清爽。回来的时候和同样一身运动服的孙言碰个正着。
孙言挑起一边眉毛,仿佛没想到:“跑步?”
严海安擦了擦汗,点了点头,又恢复成了恭敬的模样:“孙先生这也是出门跑步?”
“跑了回来,差不多苏印就会来接我了。”孙言偏头一笑,“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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