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走到林灵房门口,小姐,夜深了,睡吧。
林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还是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小雅刚要走开,却看见程浩然从前厅那边走了过来,低身福了一福,程公子。
程浩然点头,小雅。
林灵起身打开房门,程浩然走进来坐到桌边。
林灵关上门,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为什麽
我刚才那麽过分,门都不让你们进,你和李逸扬是好兄弟,肯定会生我的气。
我不过来和你说一声,你怎麽放心。
林灵苦笑,走到桌边坐下,他的伤严重吗
胳膊上那一剑倒还罢了,前那一剑是斜刺进去的,我看是伤到肺叶了。幸好伤口不算深,逸扬身体底子好,只是今晚实在不该这样跑到你家来。他好好静养几天,应该没事。
他都吐血了。
程浩然看著林灵,你这样心疼,为什麽不去看他
林灵低下头,你突然来我家自然是知道我和夏箫要成婚了,我还去看他作什麽。
林灵,你把头抬起来。
林灵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看著程浩然,眼神无助而茫然。
程浩然尽力克制著自己想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柔声问她,七皇子夏箫是不是以前刺过你一剑的那个夏侯箫
是。你猜到的
名字这麽像,我很难不猜到是他。林灵,你把事情全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林灵心中羞愧,只能尽量语气平静的说,在里这一年,我一直和夏箫在一起,但我没想到皇上会下旨让我嫁给他。事到如今我也没什麽好说的,你好好把老大的身体照顾好,以後他会喜欢上别的姑娘的。
程浩然一贯淡然的丹凤眼中是浓重的惊愕和痛惜,什麽叫你和夏箫在一起了你们,你们到底
林灵难堪的落下泪来,程浩然,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质问我行吗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你不要当著我的面这样。
程浩然一把将林灵抱在怀里,傻瓜,我是心疼你你之前为什麽不说出来
林灵抽泣道,我不是不想说,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扬哥哥。浩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事到如今,我也没脸再说什麽了。我把扬哥哥害成这样,连我自己都很讨厌自己,你们以後都会瞧不起我,都会不理我。我马上就要嫁进七皇子府了,我不知道以後会怎麽样,我觉得我的未来本就是毫无出路,我真的都想过去死..林灵在程浩然的怀里越说越哭的厉害,眼泪把他衣服的前襟都打湿了。
程浩然心中酸痛,他抱紧林灵,轻吻她头顶乌黑芳香的发丝,林灵,我不会让你嫁给夏箫,我一定会帮你。
林灵抽泣道,没用的,程浩然,违抗圣旨是要出人命的。我爹娘年纪也大了,没道理因为生了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最後倒要死於非命。我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了。
程浩然不说话,只一下下温柔的轻拍林灵的後背。林灵的哭声渐渐止了,程浩然哄著她上床躺下,看她睡著了才离开林府。
第二天一早,程浩然来到李逸扬家。
李逸扬从床上坐起身来,浩然你来了,听说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程浩然点点头,你还是躺下吧。你的伤虽然不严重,再这样不当回事就不好说了。
李逸扬不肯躺下,靠著床柱说,你昨天把我送回来,灵儿说什麽了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必须和灵儿好好谈谈,只是她不肯见我。但是没关系,我还会去找她。
你再不好好养病,你的肺就要落下病了。
李逸扬叹了口气,我不和她说清楚,死都不会瞑目。
昨天我把你送回来以後还去看过她,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找她也没用。逸扬,我是旁观者清,我知道她本不想嫁给夏箫。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她也不肯跟我说。我现在不问这些,我只知道那个七皇子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等他把林灵娶到手,到时候再说什麽都晚了。我今天来是问你到底有没有什麽打算,还是你就想这麽看著她嫁给夏箫。
李逸扬沈默了一下,我想带她走,只是恐怕不能。
你是不能带她走。你带她走了,夏箫非把整个李府都扫平了不可。我想来想去只有把林灵送走这一个办法。夏箫如果真的喜欢林灵,我赌他再迁怒也不至於杀了林伯父林伯母,不过我们一旦把林灵藏起来,夏箫肯定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所以,第一,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能力让夏箫找不到她,他是皇子,我们很难斗得过;第二,我不保证夏箫找不到林灵以後会不会迁怒於你,你说不定会有命之忧;第三,我也不知道林灵肯不肯让我们把她送走,她未必肯拿著她父母的命还有我们的命去冒险。但是我想了一晚上,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李逸扬沈默良久,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既然要做就必须从长计议,尽量做到滴水不露;如果一切安排的妥帖,灵儿还有可能愿意走。只是我必须找她谈一谈,有些话我一定要问清楚。
夏箫和林灵的婚期订在正月二十八。
还有十多天就要嫁女儿,林家夫妇却是无事可做,连凤冠和婚衣七皇子府都妥妥当当的准备好了送到林家。看到那一箱箱的大红色,林灵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腿走开。林夫人无人处常劝林灵事到如今不要再怄气,做媳妇不比在家做女儿,何况又是嫁到皇家,那是要万分谨慎的。还说到时候会把小雅陪嫁过去,林灵自己也要收敛脾气,别让为娘的心。林灵只是安静的听,什麽也不说。
林灵心念自己嫁了夏箫以後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她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某日就到天盛武馆去找江磊和顾小米,他们二人也辗转知道此事,不好多问她,三人坐在一起也不像以前那麽自在,一时无话就平添了许多尴尬。林灵笑著起身说我去看看师傅吧,就在顾伯的屋里待了一下午,晚上才满腹心事地回家去了。李逸扬又来找过林灵几次,林灵一律不见,李逸扬心中之事还没筹划出头绪,林灵不见他,他也不去十分勉强,只等著事情有个大概轮廓再和林灵好好谈一次。眼看婚期将至,李逸扬心急如焚,虽然日日吃药,身上的伤势却总不见大好。
夏箫有时会来林府接林灵出去游玩散心,林灵只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夏箫好几次都想发火,又不愿意在婚礼前和林灵闹的太不愉快,只有强压下火气好言好语的哄她。
正月二十一日。
七皇子府内主卧房的大床上,红色的床单一片凌乱,林零**娇豔的侧卧其上,夏箫在後面紧紧抱著她。林灵一条腿被夏箫壮有力的手臂捞起来折在前,另一条腿无力的垂在身下,五个白玉小节般的脚趾难耐的蜷缩著,男人长的在粉嫩的
**御姐吧
小花里有力的来回进出,把娇豔的花口玩弄的水光盈盈。
林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上面还挂著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贝齿轻咬柔润的唇瓣,就是不肯呻吟出声。
身後的男人伸出大掌揉上那两只玉兔般嫩滑的小,啃著她的耳垂感的低喃,灵儿,这就是我们的婚床,你喜欢吗嗯身下的龙抵住林灵的花心缠缠绵绵的厮磨。
林灵的睫毛抖的更厉害了,一声呻吟压抑不住的从嘴角泄露出来。
夏箫的另一只手来到林灵身下芳草凄凄的花园,拨开两片花唇慢慢索到那颗悄然挺立的小红珠,夹在两指间色情的揉搓,乖乖宝贝,我喜欢听你叫,叫出来
林灵被夏箫技巧娴熟的手指弄到不行,回过头羞怯娇弱的看著他,夏箫忍不住凶狠的在她甜蜜的小里顶了一下,小妖,又这样看我。
夏箫调弄了林灵一会儿,速度渐渐加快,舔著林灵的耳垂喘息著说,我的灵儿,我的宝贝,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要什麽,我都给你。
林灵泪眼朦胧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麽,不过终究没发出声音。
夏箫狠狠吻住她柔软的樱唇,从身後把她整个搂在怀里,抵著花心喷薄而出。
崔家大厅里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今晚乔家正式来家里下聘礼。
乔尚书、乔夫人和乔清远坐在左手边的席位上,崔老爷、崔夫人和崔语欢坐在右手边的席位上。
崔语欢低眉垂目的坐在位置上,乔清远看著她娇美的容颜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和满足。从他两年前第一眼看见崔语欢他就再忘不了这个美丽的让他不敢直视的崔家小姐,即使後来崔家搬离了皇城,他还是不死心的求他爹娘去崔语欢的老家提亲。乔家就这麽一个儿子,乔家夫妇见儿子这样恳切,虽然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最终还是答应了。
乔夫人拿起桌上一个巧的檀木盒子,语欢,你过来。
崔语欢低著头心里也不知在想什麽,听见乔夫人叫她,才心神恍惚的起身走了过去。
乔夫人打开盒子,慈爱的看著崔语欢,语欢,这是我们乔家世代相传的金枝凤钗,从来都只给长孙长媳佩戴,我现在把它传给你,希望你和清远和顺恩爱,早日替我们乔家开枝散叶。
乔夫人小心的从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支金碧辉煌的凤钗,凤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展开的翅膀是由细细的金丝勒系而成,金丝上面还缠绕著无数颗米粒大小的晶莹耀眼的红色宝石。
崔语欢恭敬地伸出双手,凤钗如此光辉夺目,崔语欢只觉这光芒刺的她心中发疼
乔夫人微笑著把凤钗放在崔语欢手中,崔语欢的手却突然像被烫著似的抖了一抖,那金粼粼的钗子就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乔尚书和乔夫人的脸色立时变了。
崔语欢心跳如擂的蹲下身去,金凤的翅膀摔歪了,几颗红宝石滚落在地上。
乔清远站起身来,爹,娘,语欢她是不小心。
客厅里一阵难堪的静默。
崔语欢伸出手捡起一粒红宝石。
崔夫人也忙站起来圆场,语欢,你怎麽这麽大意快点把宝石都捡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个能干的匠人修补好。
崔语欢握著那颗璀璨的宝石,慢慢站起身,美丽的眼睛里满是盈盈的泪水,乔伯父、乔伯母,对不起,摔坏了你们家的凤钗。我.不能给你们家做媳妇了。
崔老爷喝道,崔语欢
崔语欢看著崔老爷,爹爹,我不想嫁给乔公子。
乔清远脸色大变的看著崔语欢。
崔老爷一拍桌子,不肖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崔语欢跪到崔老爷身前,爹爹,我早有了心上人,他叫李逸扬,两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爹爹当年突然带著我们全家离开皇城,他一定会来求亲的。我不能嫁给乔公子,求爹爹成全女儿吧。
崔老爷一掌打在崔语欢脸上,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却又无处发泄,指著崔夫人道,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崔夫人脸色惨白,语欢,你不要乱说话
乔家人早就听得呆了。崔语欢被崔老爷打的趴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身子,捂著脸不肯说话。
夏箫坐著马车送林灵回家,这些天他虽然有时也会把林灵带回七皇子府亲热,但到了晚上一定会把她送回家,这样做当然是为了给岳父岳母留个好印象。反正没几天他们就要成婚了,也不在这一时。
马车里,夏箫把林灵揽在怀里,灵儿,明天我没事,陪你到外面逛逛好不好,或者咱们去水月坊听新戏
林灵说,我不去,明天我有事做。
哦什麽事
明天我想上赤回峰爬山。
爬山寒冬腊月的爬什麽山
我就喜欢寒冬腊月的爬山,又没叫你去。
你自己一个人去
嗯。
好好的怎麽突然要爬山
你又哪知道冬天山景的好处,我以前冬天上过一次赤回峰,山顶有雪景,树上还挂的冰棱,很漂亮。
这几天又没下雪哪来的雪景。
山里有积雪啊。
反正你明天就是一定要去
是。
好,我陪你去。
你不喜欢就别去,我又没要你陪我。
傻丫头,你也说山上结冰了,一个人去多危险。
林灵不再说话,只转头看著车帘外的景色。
马车到了林府门口,夏箫在林灵脸上亲了一口,既然明天要上山,回去就早点睡。
夏箫看著林灵进了家门,才吩咐马车回七皇子府去。
林灵进了门没回自己房间,走到後院的凉亭里坐下。
庭院里寂静无声,她看见三个小男孩在她四周骑马打仗玩的高兴,一个五六岁的胖乎乎的小姑娘拿著小棍子跟在一个眉目俊秀的男生後面喊著,扬哥哥加油,扬哥哥加油
外面还有个十来岁的身穿淡绿轻纱罩衣的女孩,只见她手握竹棍,遥指天空,摆了个很漂亮御剑式,可惜下盘不稳整个人都在晃来晃去,一边晃一边还在那里催促,扬哥哥,你快点啊,这样很累身形挺拔、斯文儒雅的少年站在凉亭里的石桌边,低头在铺开的宣纸上一笔笔的画著,嘴角挂著淡淡的笑容,宠溺温柔。
林灵想人若真有灵魂,也许未必留在身体里面,而就是这样一点点分散在每段美好的回忆里,哪怕有一天已是物是人非,那些回忆却像有自己的生命般永远存留在它们当初出现过的每一个地方。
林灵在亭子里坐了许久,然後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