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与房玄龄、杜如晦几位朝堂大佬,见李忘忧居然三言两语,便压服了这上千名闹事的考生,皆满意点头。
房玄龄朝李二笑道:“陛下,臣看子忧虽年少,然行事极有章法,稳健的简直不似一名十七岁的少年郎。此子今后,必是我大唐的股肱之臣,陛下的左膀右臂。”
李二听这话心自然高兴,却还得故作姿态,板着脸说道:“这小子素来爱胡闹,还需要诸公多多教导才是。”
华夏自古讲究的是家国天下,李忘忧与李二是未出五服的叔侄关系,天生就有亲近感。更何况优秀如李忘忧这般,李二身为李唐宗族的大族长,自然也为李氏能出李忘忧这般人才感到骄傲。
房玄龄与杜如晦皆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李二心那份得意,却也不点破,笑笑没有接话。
礼部考院门前,李忘忧这时又吩咐那名金吾卫的校尉,寻来一段黑色帷幕,在考院门前圈出了一段隔绝视线的帷幕通道。
众人不明所以,都看向李忘忧,想知道他这是何意。
李忘忧立与考院石阶上,又朝众人喊道:“诸位,所有人都经过这道帷幕再进入考院。进入考院,搜身检查前,若有人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大可丢弃在这帷幕之。诸位皆是多年寒窗苦读,能否金榜题名可就看今日了,诸位切莫自误。若是待会再有人被查出携带了小抄,那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怨不得旁人。你们说对不对?”
李忘忧之所以会这么做,自然是看出刚才那一番说辞后,虽然那些读书人没有再反对金吾卫兵卒搜身检查,但他也看得出,在场许多考生却目光游离闪躲,脸上有惶恐之色,显然是身上携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这其实也正常,毕竟往年的春闱科考,却是十分宽松的。别说带小抄,甚至李忘忧估计,即便有人找“枪手”代考,怕也是常有的事情。
今岁春闱,因为自己给李二进言的缘故,陡然严格了许多,让这些考生不适应也是正常的。所以李忘忧才会想出这主意,让那些携带了小抄的考生,能够在不伤颜面的情况下,丢弃掉自己携带的违禁品。
“多谢先生维护。”
“学生谢先生好意。”
一众考生,心服口服的再次朝李忘忧躬身揖礼,表示感谢。
这一幕自然落在疾步赶来的礼部尚书卢宽眼。
卢宽原本听闻礼部官员禀告,那些考生因为搜身检查一事,正在考院门前闹事。被吓了一跳的卢宽,匆匆赶来,却恰好见到诸生向李忘忧躬身行礼的一幕。
见考院门前已然恢复次序,卢宽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一旁的礼部官员,也赶紧向卢宽讲述了遍方才李忘忧的处理过程,听得卢宽连连点头,赞赏不已。
“果然不愧是户县伯,这颗七窍玲珑心实在难得。老夫之前还担心今日春闱会闹出大事,却没想到户县伯三言两语便解决了此事。好了,你们也速去安排考生入考场,莫要耽误了开考的时辰。”卢宽又朝礼部官员吩咐道。
考院前方,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上千名考生依次走过那道黑色帷幕,然后交上自己的公验,核实考生的身份后再由禁军搜身,才放入考场。
李忘忧负手站立在礼部考院石阶旁,微笑着看着一众考生入场。
这些考生,每个人在经过他身旁时,都恭恭敬敬的向李忘忧躬身行礼,才再踏入考院。
上官仪与刘仁轨也在人群之,慢慢行到了李忘忧身前,向他行礼,“见过先生。”
李忘忧冲他们微笑点头:“好好考,争取拿个状头回来。正所谓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今日便是你们二人扬名天下之时。”
上官仪与刘仁轨对视一眼,两人眼皆是兴奋之色:“多谢先生。”
李忘忧又很装逼的点点头:“我再送你们一首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去吧,好好考,为师在定周村等你们。”
“先生,你的意思是……”李忘忧这话,顿时让上官仪与刘仁轨双眼大睁,这意思是小诗仙愿意收他们为弟子了?
惊喜之下,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去琢磨李忘忧那首诗了。
当日酒楼之,李忘忧可是说,待他们进士及第才,收他们为弟子。可如今李忘忧既然自称为师,那自然是承认了他们弟子身份,如何能不让他们二人惊喜交加。
李忘忧笑道:“为师可是与圣人夸下了海口,说你们必有一人能状头,你们可切莫让为师食言而肥啊,哈哈。”
“诺,弟子必不让师长失望。”上官仪与刘仁轨说完,毕恭毕敬一起跪下,重重给李忘忧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进了考院。
待所有人都入了考院后,礼部考院大门轰然一声紧闭,贞观三年春闱正式开始。
考院门前的黑色帷幔撤走后,李忘忧看着那满地的零碎,不禁也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也就罢了,居然地上还被丢了几十本《五经定本》,让李忘忧简直无语。
尼玛,这是当考官都是瞎的吗?
《五经定本》是考订《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左传》五经字的书,乃是大唐官定的统一课本。
难道那些考生还指望春闱之时,堂而皇之的在考场之上,翻书抄答案不成?
更奇葩的是丢在地上的一件衣袍,李忘忧一时好奇,捡起了这件衣服,仔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