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毕竟是名义上的太上皇帝,他金口一开,李二也不好当着百官的面反驳。
内侍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李二,李二轻轻颔首,示意让人去东宫将李忘忧召来太极殿。
大殿之,立即有内侍向东宫跑去,召唤李忘忧上殿。
其实按理说,李忘忧每逢初一十五,都应该参加朔望朝参。不过这货懒啊,让他天不亮就起床,骑马跑几十公里,去参加狗屁朝会,他才没这个兴趣。
加上朔望朝参,只是宣布诏敕,正常情况下是不议事的,属于君臣礼仪性的朝会而已。
虽然李二每次都会开口询问是否有事进奏,但这只是程序而已。
李忘忧身为勋贵,并无官职在身。
于是每次朔望朝参,他都能找各种借口请假不去,一来二去,李二也就随他去了。
今日也是如此,李忘忧宁愿在东宫与李承乾这熊孩子吹牛打屁,也不想去太极殿参加大朝会。
但显然今日大朝会,有人又想借百官云集的时机,此发难。就如同前几个月,蝗灾之时想逼迫李二下罪己诏一般。
李二心知肚明,这侍御史王元忠忽然提出李忘忧不尊礼法,想来不过是打算借题发挥罢了。他心虽怒,却也不动声色,打算看看自己父亲到底想干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还穿着一身白衣的李忘忧,便被内侍召来太极殿。
“臣户县开国子李忘忧,见过太上皇帝,见过陛下。”
李忘忧也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被召来太极殿?
至于端坐在御座上的李渊,他还是头一次见,连忙恭恭敬敬的见礼。
但李渊却很不客气,张口便训斥道:“户县子,为何今日朔望朝参,你没有来太极殿见礼?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放肆?”
李忘忧闻言不由一愣,不由偷眼去看李二,这什么情况?
李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开口帮李忘忧辩解了一句:“回太上皇帝,户县子近些时日,都在东宫之为太子治病。今日大朝会,是朕特许他不用来参加的。”
“为太子治病?他户县子有什么资格帮朕的皇孙治病?朕听内侍来报,朕的皇孙,患的可是肠痈之症,二郎,可有此事?”李渊眼睛半眯,盯着李二问道。
“没错,承乾他患的正是肠痈之症。”
李渊猛地一拍御座的扶手,语气强硬:“那朕的皇孙如今到底如何了?为何东宫之,不见李承乾的身影?这户县子又是医治的什么病?”
李忘忧忍不住出声说道:“回禀太上皇帝,如今太子殿下已经转危为安,正在康复之……”
他话未说完,李渊暴喝一声:“闭嘴!满口胡言乱语!肠痈之症,何人听说过可以医治的?尚药局奉御何在?”
百官之,尚药局的耿鸿连忙站起身来:“臣尚药局奉御耿鸿,见过太上皇帝。”
“朕问你,医术之,可有治疗肠痈之症的办法?”
“启禀太上皇帝,肠痈之症无药可医,乃是绝症。臣从医三十余载,从未听闻过此病可以救治。”
耿鸿又接着说道:“不过臣听说,户县子准备将太子殿下开膛破肚,切去痈疽的肠部,说是这样能治疗肠痈。臣不敢妄言,许是臣医术不精,实在难以理解户县子的想法。”
“混账东西,把人肚皮划开,那人还能活吗?这是治病还是想要谋害朕的皇孙?”李渊语气愈发激动,将御座的扶手拍得啪啪作响。
李二看着耿奉御与自己父亲在大殿之上,一唱一和,心不由冷笑一声。
他给李忘忧递去了一个你且安心的眼神后,便一言不发,任由李渊发挥。
李渊的话音刚落,之前扬言要弹劾他的御史台,殿院侍御史王元忠又站了出来。
“户县子,你从实招来,太子殿下现在究竟如何?是不是依然薨逝?”
纳尼?
李忘忧被这货的话给说得一愣,什么叫太子薨逝了?
李承乾现在活蹦乱跳的,要不是李二严禁他痊愈之前露面,这小屁孩早就满东宫撒野了。
王元忠见李忘忧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便自以为已经抓到了其痛脚,让李忘忧无话可说。
他立刻摆出了一副哀痛的模样,朝御座上的李渊躬身揖礼:“启禀太上皇帝,臣若所料不错,想来如今太子已然薨逝……还请太上皇帝节哀。臣要弹劾户县子李忘忧大逆不道,故意隐瞒太子薨逝的消息,实乃居心叵测!”
李忘忧真被这货给弄得哭笑不得,你丫哪只眼睛看到李承乾死了?居然敢如此言之凿凿?真不怕掉脑袋吗?
李渊看了一眼板着脸不说话的李二,又开口问道:“朕的皇孙,王卿如何敢肯定已经薨逝?此事事关重大,王卿不可妄言。”
王元忠连忙回道:“此事太上皇帝,可询问尚药局耿奉御。”
耿鸿连忙回道:“启禀太上皇帝,太子乃是十一日前,于东宫显德殿发病。当时正是臣与尚药局下属位医师共同诊断,确认太子殿下身患肠痈之症,这一点,臣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而臣行医多年,但凡身患肠痈之症者,鲜有熬过三日的。”
他又一指李忘忧:“更何况,那日当晚,户县子便矫诏皇后殿下懿旨,殴打了臣后将病危之的太子劫走。后来他谎称治愈了太子,然而除了陛下与皇后殿下,并无人见过太子的面。就连臣,也没见过太子,更无法给太子殿下进行诊治。至于为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