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劲爆的酒吧,闪烁的灯光,酒保穿着西装马甲,袖子挽至小臂,晃动的液体融合成了一种奇妙的色彩,如湖泊的绿色上面漂浮着血红颜色。
“先生,你的酒。”他将酒推到一名黑发男人身前。
黑发男人扬起笑对他说了声“谢谢”,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位客人可真帅。
没等他多看上几眼,旁边的金发男人视线似有若无的夹杂着凌冽瞥了他一眼,调酒师收回了目光。
有主了,那一位也很帅气,可真般配。
他不由这么想到。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更何况在他们这,同性恋并不是多稀罕的事。
……
顾纳忽视了周围的视线,把酒杯推向了贝斯尔,“尝尝。”
“顾纳,我不喜欢这。”贝斯尔语气阴沉道。
顾纳:“艾德里安少爷,我以为你会想来这玩。”
贝斯尔阴测测的看了眼朝着他们抛媚眼的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注意力在各处飘来的视线那,他顺手接过顾纳递给他的那杯酒,放在唇角抿了口。
忽而眼眸变得亮晶晶的。
顾纳:“味道怎么样?”
血族大多时候是尝不出人类食物的好坏的,那对他们来说,一致都很难吃,不过酒水之类的饮品,他们倒是能品尝出其中的味道。
顾纳觉得贝斯尔会喜欢他给他点的果酒,那和贝斯尔血液的味道很像。
若是贝斯尔有尾巴,这会儿大概已经在摇晃着了,他故作矜持的放下了酒杯,道:“还行。”
“不好喝的话别勉强。”顾纳伸出手,贝斯尔把酒挪了挪,挪到了顾纳碰不到的地方。
“顾纳,别乱动我的东西。”
顾纳勾唇,无奈状的收回了手:“好吧。”
贝斯尔趁顾纳不注意,低头就着吸管又喝了一口,一口吸得太猛,腮帮子变得鼓鼓的,像只努力囤食的可爱小仓鼠。
顾纳余光瞥见,嘴角快要绷不住的笑开。
——贝斯尔戳中他心里的萌点了。
真是要完蛋了,太喜欢看他这偷偷摸摸却又什么都藏不住的模样了。
顾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咳几声。
贝斯尔毫无察觉,喉结滚动几下,将酒吞咽入腹,然后趁着顾纳的不注意,一杯酒很快见了抵。
顾纳:“艾德里安少爷,这种酒很烈,容易上头。”
贝斯尔:“是吗?”
他不动声色瞥了顾纳一眼:“我从来没有醉酒过。”
“是的,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醉酒的吸血鬼。”
“顾纳,你在嘲讽我吗?”
“怎么会?艾德里安少爷,或许是我的哪句话让你误会了?”
贝斯尔把酒往前一推:“我只是刚好有些口渴而已。”
顾纳看着那调酒师将一杯酒推到他的手边:“先生,你的酒好了。”
顾纳又往贝斯尔手边一推:“我当然知道你只是口渴了,这里的酒大概都不会合你的口味,毕竟……”
他侧身靠近了贝斯尔,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最爱喝的,是我的血……”
贝斯尔的耳朵微动,似要被烧灼了,他手肘抵着顾纳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顾纳,你越来越大胆了。”
顾纳:“我一直都是这样。”
贝斯尔冷笑一声,端过了顾纳递给他的酒。
“他们都在看你。”他说。
顾纳说:“也许看的并不是我。”
顾纳五官英俊立体,但相比起来,显然贝斯尔更符合这里人的审美,浅金色的长发,俊美精致的五官,高雅出尘的气质,以及不凡的穿着一切都让他看起来不太像寻常人。
贝斯尔是一种能让男女都为之动心的美。
舞池中的人们跳着舞,他们狂欢着,目光在人群中掠过,寻找着能一起渡过今夜的猎物。
贝斯尔耳朵微动,从嘈杂的乐声中听到了不少从角落里传来的议论声。
“哦,看呐,她可真美。”
“先生,你的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切,装什么装。”
……
“你看你看——没错,就是坐在吧台的那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贝斯尔听到这句话,本没有在意,直到他听到另一个人接了下一句话。
“当然,那个华人可真帅气,黑发酷毙了。”
贝斯尔默不作声抬起了头。
舞池的边缘上,两个打扮得清爽干净的男人时不时朝顾纳他们那投去视线。
“我赌他是gay。”
“我打赌他是1。”
“哦天,不用一来就这么狠吧?”
“你不上的话,我可就上了,不过他旁边那个金发美人挺符合你的口味,斯文又很男人,不过他看着可不太好惹。”
……
顾纳也听见了,那热情的目光仿佛黏在了他的身上,他顺着感觉找了过去,看到了两个清秀的男人,其中一个棕发小卷毛扬起嘴角,露出一口白牙朝他笑了笑。
顾纳勾了勾唇回应。
这儿的人总是这么热情友爱。
顾纳曾经落魄时,在什么地方都工作过,对于他们的这种眼神并不陌生,他指了指贝斯尔,对方挑了挑眉,眼神了然,虽说还在时不时的看着他们,但眼神不一样了。
贝斯尔看见了他们一系列的互动,他皱了下眉:“顾纳,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并没有说话。”顾纳说。
贝斯尔:“不,你们交流了。”
顾纳:“我就坐在你身边,我说话你会听见的。”
见他不肯说,贝斯尔越发的想知道刚才顾纳的意思了,但这一点点情绪被他藏在了心里,面上丝毫不显,“你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
顾纳托腮偏头看着他,笑意盈盈:“艾德里安少爷,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只要你问我。”
贝斯尔问了,但顾纳绕着圈子,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顾纳是个骗子,一个可恶的骗子。
顾纳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似乎有人在骂我。”
贝斯尔下意识的一口否认:“不是我。”
顾纳挑眉:“哦?”
他可没说是贝斯尔。
这仿佛是在不打自招,贝斯尔不懂得人类的套路,他否认之后还强调了一遍:“我绝不会因为你不肯和我说实话就在心里骂你。”
“是的,我可爱的贝斯尔才不会做那种事。”顾纳附和。
贝斯尔有些口干舌燥,他闷了一口酒:“顾纳,别在我的名字前……加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纳侧头想了想:“亲爱的?”
贝斯尔:“!!!”
“闭、闭嘴!”
“我这么叫过你很多次。”
虽然场景都不怎么正经。
也正是因为场景都不怎么正经,才让贝斯尔一下就想起了那些画面。
另一边,调酒师调了两杯酒,是纯血般的红色,上面晕染着奶白的颜色,他端到了顾纳和贝斯尔面前。
顾纳:“我没点这个。”
调酒师笑了声,指了指他身后的舞池:“是的,先生,是那两位请你们喝的。”
他指的方向,是那两个之前在讨论顾纳他们的男人,顾纳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听到调酒师说:“来我们店里的很多情侣都爱点这个酒。”
顾纳知道,不过没有打断他。
“这杯酒的味道很复杂,不同的人尝出来的味道也有可能会不同,有些是觉得偏酸,而有些人觉得偏甜,如果你们喝到的都是甜味,以后一定都会甜甜蜜蜜的。”
“这可真神奇。”顾纳笑着说。
调酒师:“请慢慢享用,对了,友情提示,这杯酒后劲很大。”
他对顾纳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顾纳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含笑:“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嘿,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调酒师转身继续忙碌去了。
顾纳转过头,对上贝斯尔不悦的表情。
“怎么了?”
贝斯尔沉声:“他在勾引你。”
顾纳一顿,失笑:“艾德里安少爷,只有你才会这么想。”
贝斯尔端的一脸高贵冷漠:“但他刚才的确对你眨眼放电了。”
顾纳:“……”
没想到贝斯尔知道的还挺多,但他的确误会了调酒师的意思,这个误会让顾纳有些啼笑皆非。
“你听到他的话了吗?”顾纳示意了一下酒杯,“他说这是情侣们最爱点的酒。”
贝斯尔不屑道:“不过一杯酒而已。”
潜意思是他才不信那调酒师说的什么味道判断。
他低头抿了口酒。
甜的,一定是甜的。
顾纳也喝了一口,品尝味道,这杯酒其实本身是一杯果酒,酸甜都是每个人对酸甜感知不一样产生的错觉而已。
顾纳这杯酒酒水入口偏一种清香的酸,后劲又是回味的甘甜,很有趣的变化。
“有点酸呢……”顾纳咂着嘴呢喃。
贝斯尔:“不可能,我的很甜。”
“不信你尝尝。”顾纳把酒杯推到贝斯尔面前。
贝斯尔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尝了口,信誓旦旦哼笑一声:“我都说了是甜的,顾纳,你又想骗我,但我已经不会上当了。”
顾纳忍笑道:“你不是不信那些话吗?”
贝斯尔:“……”
他可不是信了那些话,他只是想要戳穿顾纳的谎言。
他们喝完了这杯酒,贝斯尔起了身:“这里太吵闹了。”
“艾德里安少爷,你不喜欢这吗?”
“是的。”
这里都是人类的气味,但贝斯尔都不喜欢,还有很多黏在顾纳身上的视线,让他感到愤怒,他渐渐开始暴躁,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贝斯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这里的酒味道不错。”
顾纳:“如果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可以亲自为你调一杯酒——在你美丽的庄园里。”
贝斯尔:“有机会的话,我也许会愿意尝一尝。”
贝斯尔在此之前听到顾纳说起他当酒保时的那些故事,他承认当时是对这里有些好奇心和想来看看的试探,可真当顾纳带他来了之后,贝斯尔已经对这里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一点也没有顾纳所讲述的故事里那么好玩。
贝斯尔:“顾纳,你还没有告诉我,之前你和那个男人用眼神说了什么话。”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顾纳嗓音温和:“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我说了之后你不会生气。”
贝斯尔:“我不会生气。”
顾纳:“我和他说,我们是一对,你是我的。”
贝斯尔眉间轻皱,压着声音道:“不,应该是你是我的。”
是的,贝斯尔很在意这个,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不愿意退步,好似一个对新玩具有着强烈占有欲的孩子,顾纳很早以前就发现了这点。
“是的,我是你的。”顾纳执起贝斯尔的手,在他手背亲吻了一下。
两人优越的外形在酒吧本就受到不少人的注意力,顾纳的此番举动,更是让那些暗中观察的人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贝斯尔本欲将手抽回,然而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他顿了顿,“顾纳,很多人在看我们。”
“那就让他们看。”顾纳说,“我希望你能感觉到我的心意。”
贝斯尔:“……”
他偏过头,浅金色长发落了几缕在脸边:“算了,我偶尔允许你将我占为己有。”
原来“你属于我”,在贝斯尔那,所代表的意思是占为己有吗?似乎感觉还不错。
顾纳:“我会很高兴。”
贝斯尔嘴唇嗫嚅,轻“嗯”一声没再说别的,转头往外走去,“我们该回去了。”
“艾德里安少爷,我好像有点醉了,你能扶一下我吗?”顾纳没有起身。
血族是不会醉的,至少贝斯尔从来没有见到血族喝醉过,但顾纳有些特殊,他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纳皱起了眉头,看似有些头疼的用手支着脑袋,手肘搭在桌上,难受极了的模样,贝斯尔犹豫了一下,抬脚走到他的身边:“你可真没用。”
他伸了一只手给顾纳,顾纳抬起手,包裹住了那只苍白却又很好看的手,就着贝斯尔的力道站了起来,随后脚下趔趄了两下,扑到了贝斯尔的身上,下巴搭在了他肩头。
“抱歉,我有些头晕。”顾纳伸手搂住了贝斯尔劲瘦的腰肢。
酒吧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亦有不顾旁人视线相拥亲吻的人,但贝斯尔和顾纳像是自带着聚光灯,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看向他们。
他们身上的气质和周围的人都不一样。
贝斯尔不想在这暴露身份,他垂眸遮下了或许已经变红的瞳孔。
醉酒的人的确会容易晕头转向。
贝斯尔:“顾纳,让我知道你在骗我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顾纳:“艾德里安少爷,你在恐吓我。”
贝斯尔:“我这是警告。”
顾纳微微偏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吓到我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振得贝斯尔耳朵有些发麻,顾纳伸出手用食指挑起了他耳边的一缕浅金色长发,拨到他耳后,唇碰到了他的耳尖,贝斯尔想要后退,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贝斯尔羞愤道:“顾纳!”
顾纳嗓音多了分慵懒:“麻烦你带我回去了——少爷。”
贝斯尔:“你最好老实点。”
他甚至不用去猜想,已经能十分确定,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酒吧灯光不算亮,暗红色的眸子在这种环境下不显,但当转变成了红色,被人看见必然是会引起恐慌的。
众人都知道,绯红的眸子、苍白的肤色、漂亮诱惑人的外表,这都是血族的特征。
贝斯尔背起了顾纳,让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脖子,“抱紧点。”
顾纳的手收了力,唇边勾起了弧度,“是,艾德里安少爷,我已经抱的很紧了。”
血族力大无穷,顾纳的重量对贝斯尔来说不算什么,但特殊的是这是他第一次背人——在某些奇怪时候的那些除外。
但真要计较起来,贝斯尔也只给了顾纳那些特殊,毕竟顾纳对他而言,本就是特殊的存在。
外面下雨了,夜色深沉,贝斯尔的身影在雨幕中穿梭,顾纳抬起一只手,替他遮挡着头顶的暴风雨。
贝斯尔:“顾纳,这根本毫无效果。”
顾纳下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可我想为你做——不如找个旅馆等雨停吧。”
他们离暗黑森林有好一段的距离。
贝斯尔步伐停顿了一下,差点栽进了水坑,他傻愣的站在原地,突然炸毛似的想要把顾纳从他背上甩下去,但是他忍住了。
“顾纳,你、我就知道你带我来这没安好心!”
顾纳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前面就是旅馆。”
贝斯尔站在原地不肯挪动脚步。
顾纳:“艾德里安少爷,在这里站久了,会让别人以为你不对劲的。”
他拍了拍贝斯尔的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贝斯尔松了手,顾纳稳妥的站在了地上。
贝斯尔:“你——”又骗我!
他话还没说完,被顾纳抗在了肩头,黑夜中一阵疾风闪过,片刻后,顾纳扛着贝斯尔出现在了旅馆的门口。
顾纳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艾德里安少爷,我要进去了,你安静些,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吸血鬼的话,会惹上麻烦的。”
他已经把抗换成了背。
他抬手推开了门,贝斯尔抱住了顾纳的脖子,埋头在他颈间,把变得猩红的眼睛以及露出些许的尖牙都藏了起来,他牙齿叼着顾纳后颈的那一块皮肤泄愤。
“欢迎光临。”坐在旅馆前台的一名长相可爱的女孩站了起来,她看着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双颊有着几点雀斑,麻花辫垂落在了肩头,露出一个开朗活泼的笑容。
顾纳眼眸微睁,着实有些惊讶了,“……娅弥?”
娅弥点了点头:“是的,我叫娅弥,先生,您见过我吗?”
她看起来对暗黑森林中古堡里的一切都忘了。
“哦不,或许我看错了。”顾纳反应过来,笑着掩盖了过去,“我认识一个叫娅弥的女孩,她和你很像。”
娅弥:“哦天呐,这可真巧。”
贝斯尔咬得重了些。
顾纳:“请问还有房间吗?”
娅弥:“有的,您要两间房吗?”
“不,一间足够了,需要床大一点。”
“先生,我们这两间房并不贵的……不过大床的也有。”娅弥报了价格。
顾纳反手拍了拍身后的贝斯尔,问他要了钱,和娅弥闲聊间,他知道了娅弥失去过一段记忆,她被这家旅馆的老夫妇收养了,所以一直居住在这,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宽敞的房间中,窗户外是雨幕,窗帘被一只手拉紧了,遮盖住了外面的雨幕,房间很干净,顾纳站在窗边,贝斯尔在不远处半阖着眼,神色淡淡的看着顾纳。
他的眸色转变成了深邃的红,像一颗红宝石,嘴唇边上的尖牙蠢蠢欲动。
“顾纳,我想你或许和我解释一下。”
“艾德里安少爷,我也没想到,淋过雨之后我就酒醒了。”顾纳感叹,“这可真让人意外。”
贝斯尔闷不吭声。
他是绝对不会再信顾纳的谎言了!
顾纳又说起了娅弥,道:“能再见到她,的确是让我惊讶,艾德里安少爷,我一直很奇怪,家里的人类女仆们为什么都走了?”
后来他想到这一切都发生在比修不在以后,比修喜欢摧毁一切美好,而贝斯尔想留住他们。
“感谢你的善意。”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贝斯尔听懂了。
他后退几步:“顾纳,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肉麻?我——很喜欢你,这样的话算肉麻吗?”顾纳笑颜绽放,看到欲逃走的贝斯尔,比他更快的堵住了门口,“艾德里安少爷,你饿了吗?”
贝斯尔尖牙微动。
顾纳:“我也饿了,该到用餐的时间了。”
“我真是看错你了,顾纳!”贝斯尔控诉,“你的灵魂就是个大骗子。”
“可我愿意将它献祭给你。”顾纳一步步逼近他,贝斯尔一步步后退,退到了墙边,后背抵住了墙壁。
顾纳补充道:“永远。”
他说这句话时,眼里仿佛只容得下贝斯尔,里面饱含的深情让人心尖滚烫,贝斯尔陷进了他的眼中,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纳抵笑了声:“这句话不是骗你的。”
他低头吻住了贝斯尔的唇,碰到了他可爱的小尖牙,贝斯尔差点沉迷其中,突然想起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这句话不是骗你的。
那么就是说,他之前果然在装醉!
贝斯尔“唔”了声,被堵住嘴说不出话来,最终沉溺在了顾纳温柔的吻中。
顾纳是骗子,把贝斯尔的心骗走了,让他所有喜怒哀乐皆因他而变得越来越生动。
第二天清晨,外面出太阳了,顾纳去买了一把黑色的伞,血族不喜欢阳光,顾纳打着伞,和贝斯尔走在人烟稀少的街头,忽然听到了一声孱弱的呜咽。
是从垃圾桶旁边传来的。
顾纳和贝斯尔都注意到了那处的动静,他们走近一看,是一只看不清颜色的小狗,身上脏兮兮的,看着像是刚断奶的大小,它身体被雨淋湿,瑟瑟发抖的卷缩在一边。
石板路下雨过后破烂的地方积了水,小狗也不怕生人,顾纳他们走过去,它也没有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们。
顾纳:“可怜的小家伙。”
贝斯尔蹲下了身,顾纳拉住了他,把伞塞到了他的手中:“艾德里安少爷,你帮我打伞吧。”
贝斯尔手握着伞柄,见顾纳把小狗捡了起来,拿干净的衣服包裹住了它的身体。
“艾德里安少爷,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可以让我养它吗?”
贝斯尔瞥了一眼狗,收回视线,又瞥了一眼,淡淡道:“你想养的话就养吧,毕竟你也是家里的另一个主人。”
顾纳:“……?”
刚才贝斯尔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贝斯尔转移话题:“刚才你说它很像你的小时候,为什么?”
顾纳清了清嗓子:“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为你说说我的从前。”
贝斯尔:“我有时间。”
顾纳:“那是很久以前了,大概我十岁左右……”
他将从前的那些事添了些料,一些令人难过的事也被他说得很有趣,让人心疼的同时又哭笑不得,贝斯尔不知不觉就听入了神。
长长的街道上,并肩远去的两个身影站在同一把黑伞下,慢慢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
在很久以后的一个寻常天里,顾纳在古堡前的院子里替长大的狗狗洗着澡,手中拿着水管为它冲水。
贝斯尔站在一边,忍不住亲自下场摸摸乖巧狗狗的脑袋,狗狗甩了甩头,水甩了他一身,浅金色的长发都沾上了水。
贝斯尔抿着嘴角站起,一旁的彼伦为他递上手帕,顾纳见他那狼狈的样子,忍笑得肩膀颤抖。
“顾纳,它的性子真像你。”贝斯尔擦了擦脸上的水,面无表情。
“贝斯尔少爷,你可不要栽赃我,我会伤心的。”顾纳摸了摸狗脑袋:“你瞧,它可乖了。”
狗冲着贝斯尔吐着舌头,贝斯尔又试探的摸了一下,然后又被甩了一身水,他退开,顾纳抢在他面前开口:“它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想和你玩。”
他又拍了拍狗脑袋:“坏家伙,可不准欺负我的贝斯尔。”
这种话无论听多少次,贝斯尔心里都会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贝斯尔少爷,你看——”顾纳将手圈成圈,吹出了一个泡泡,他吹了口气,泡泡飘向了贝斯尔,贝斯尔抬起手,食指戳破了它。
他看着顾纳,顾纳也看着他。
片刻后,顾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还要。
每次他想要的,都不会说出口,只会用那种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
亦或者是可怜兮兮又凶狠的模样,这种表情大多出现在另一种情景下。
这样的日子很寻常,而顾纳似乎从来不觉得腻,每一天都像是新的开始。
而贝斯尔从来不知道腻味是什么,他只是喜欢和顾纳待一块,喜欢听他说话的语气、声音、表情,那都像是顾纳给他的糖果。
在他们吹泡泡和帮狗洗澡时,一名女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艾德里安少爷,彼伦先生,我、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彼伦皱眉:“怎么了?”
女仆:“我打扫的时候,少爷酒柜中的一瓶酒掉了下来,抱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碰到他。”
顾纳想起也许是昨天他和贝斯尔没有放好,贝斯尔显然也想到了。
彼伦问女仆是什么酒,女仆说了名字,彼伦道:“那可是少爷最喜欢的酒,怎么这么久了还是粗心大意,打碎了多少?算了,我去看看……”
贝斯尔没有说话,彼伦就带着女仆走了。
“最喜欢的酒。”顾纳若有所思的呢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很久以前,贝斯尔拿来给他驱寒的酒,他们喝了酒之后……
贝斯尔有点呆不下去了。
彼伦竟然说漏了嘴,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
“贝斯尔……”顾纳一抬头,看到贝斯尔匆匆离去的背影。
“少爷,早点回来!”顾纳冲他背影喊道,“我会忘了你喜欢那酒的事!”
贝斯尔差点撞到了树上。
顾纳笑着用水管冲着狗狗身上的泡沫。
“他真可爱,对吗?”
“汪。”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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