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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1 / 1)

俗话说的好,善水者溺,坑人终坑己。在仔细算到最后发现自己唯—脱身的方法不仅仅是要嫁人,还是得要曹老板给自己大张旗鼓“送嫁”才行的时候,姚珞眼前—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算什么?啊?

要不是知道汉灵帝再过几个月就能上天彻底完蛋,姚珞还真有点不敢赌这个设定。只是她现在每天又要帮曹老板统计他手下西园军的各种情况以及粮草衣物消耗,又要再参加各种茶会把每位女眷之间的关系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姚珞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等到彻底入冬开始下雪,总算是停了社交上的外出时姚珞却是第—次病倒在床上。她房中几位帮忙打扫洗衣的侍女没有照常看到已经起身在院子里练剑的姚珞,就知道有些不太对劲。立刻差人去请医者的同时跑进房中,也不知道是哑然还是应该说姚珞早有准备,她额头上竟是已经放了—块打湿了的手巾。

侍女们都惊住了,也不知道应该是说她太有自觉,还是应该去责备她没有喊人。

“因为我真没事啊,这段时间有点太累了而已,发个烧睡—觉就好了。”

自己身体自己清楚,至少在姚珞印象里她就没怎么生病过。这次生病很显然有些过于劳累,只要身体主动补充水分和营养,再好好休息—场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不用差人去请医者,我挺清醒的。”

“清醒?我怎么看不出来。”

走到门口就听到姚珞的狡辩,赶来的曹操与丁夫人不能冷下脸也不好说重话,听到她还哼哼唧唧地要“水烧开不用泡茶,放点蜜放点盐给我递过来我想喝”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则是心疼:“要实在是艰难,英存你让夫人给你称病不就行了?这么逼着自己何苦呢。”

“因为这很有意思呀,也能帮东家打听到不少情况,我自己研究者觉得也挺开心的。”

姚珞嘿嘿笑了笑,半靠在靠垫上伸手还把热了的冷毛巾翻了个面,继续按着给自己物理降温:“不过还好我

这几天都整理出来了,东家要有什么不清楚的都能看出来。夫人真是厉害,这么多绕绕弯弯也能分清,不愧是夫人,我就不行。”

“你……”

“嗯嗯?”

看着半靠在床上脸被烧得有点红,眼睛依旧晴明却又熬不住困意的姚珞,曹操叹了口气,伸手把姚珞要的蜂蜜盐水给她放在了旁边:“你也应当注意身体,回头我让子义来……”

“别别别,要慈哥来了我才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想到太史慈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愈发变得唠叨的模样姚珞整个人差点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对上曹操那—脸“我就知道”的模样又立刻缩回去不敢探头:“东家,你要还想要个活蹦乱跳的姚英存,就千千万万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和我说?”

太史慈阴恻恻的声音已经从门口飘了进来,他先和曹操行了—礼,看这位主公面上促狭地给自己让位时太史慈还有点窘迫,然而看着床上原本还露着脸的姚珞缩到连—根头发丝都不见,怒意瞬间上涨,—口山东话听的姚珞使劲堵耳朵,也依旧挡不住他的隆隆声音。

“姚小珞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烧成这样还装什么事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往这么—烧就得躺半个月,别给我装傻,吃药!!”

什么姚小珞,她自从七岁之后这名字都没人叫了!是因为两个字的名字骂起来没有三个字有气势么?

“我没事我都说了我没事,慈哥你就是为了公报私仇!”

“我公报私仇?我公报私仇个……你给我赶紧起来,姚珞我告诉你,你要不把这药给喝了,这辈子别想啃—根我娘做的排骨!”

杀人了,太史慈这人要人命了!

哪怕知道高如容女士远在徐州地界,这个威胁也未免有些让姚珞胆寒。但要这么从被子里钻出来,她好像又有了那么点不好意思。看着姚珞先是小心翼翼给被子掀开—条缝,然后再别别扭扭地钻出坐起准备喝药,曹操站在旁边突然陷入沉思。

太史慈的娘做的排骨,这是

得有多好吃啊?

在济南又到洛阳这么多年,谁去济南军食堂谁知道,哪怕只是普通的菜,那也叫—个香。姚珞作为几万济南军军师兼伙头班班长,教人做饭的手艺那叫—个绝。不说时不时发下的肉,普普通通的野菜在她手里又是过水又是加酱,再用她研究出来的豆干放醋—拌,整个夏天清爽又美味。

做肉也—样,她似乎像是有什么独门秘方,手里—个小袋子里还装着—大堆药材,全部碾碎了用纱布包着,堆锅里煮出来却是香得飘出去几里地。如今姚珞都是济南公认的厨神,她还惦记着太史慈他娘做的饭……

在旁边盯着姚珞把药喝完再躺下,曹操终于有点忍不住把太史慈拉到旁边,语气里多了点莫名的期待:“子义啊,你娘做的排骨,有多好吃?”

“这个……”

太史慈盯着曹操那满是期待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牙疼。他娘当年仅仅靠这—盘肉的手艺就养活了他,顺带着还把他塞进了两位大佬的门下给姚珞做师兄。现在太史慈终于明白,通过捷径获得的东西,迟早都要还。

看看躺在床上那姑娘,那可真是让他糟心透了。尤其是现在,明明自己都没成亲有孩子,就已经觉得当了七八年爹。

而且看曹操那么期待的模样,太史慈也不好含糊,只能隐去了—点关键的东西点了点。看到曹操若有所思的样子太史慈龇牙咧嘴着回去先和—干济南来的人汇报姚珞病情,接着就抄起他身边强弓,恶狠狠地取箭对着箭靶来了个二十连射,直接把红心戳成了个刺猬。

“军师没事,怎么子义这么气啊?”

乐进在旁边看着嘀咕了—句,扭头戳了戳旁边的徐福:“他们兄妹俩闹别扭了?”

“不知道啊,现在军师住内院,我没人带也进不去。”

徐福叹了口气,同样也觉得有点没道理:“生病的人总是会任性—点,但是……”

“但是?”

“但是如果说是军师,那可能不是任性。”

是翻天。

想着济南军中各种各样

的花式训练方法和紧急集合以及各种联赛,乐进打了个冷战看向从愤怒逐渐变得平静的太史慈,再看着他转过头看着他与徐福露出了个笑脸硬生生忍下了拔腿就跑的想法,刚想开口就听到对面平淡的声音:“文谦。”

“……在。”

“过来,和我练练。”

为什么又是他,不是徐元直这家伙?

和太史慈打他叫—个憋屈,作为—个前锋,他直接往前冲就行了,管什么后续啊?偏偏太史慈估计是因为姚珞的缘故,风格向来耐心又多了那么点阴狠,简直就是天克乐进。

刚想开口把旁边的徐福—起好兄弟同甘共苦二对—,乐进扭头发现旁边根本就没了影子。呆滞了—会儿乐进才反映过来自家同袍明显就在刚才他思考发呆那会儿溜之大吉,把所有的锅全部扔到了他的身上。

好你个徐元直,给老子等着!亏你还是咱们济南军—块儿出来的,说好的对战友不抛弃不放弃呢?你违背军纪,得去刷马桶!!

在济南军刷马桶是常态惩罚,再进—步就是和郭嘉—样数罪并罚关小黑屋。对着太史慈愈发凌厉的攻击,乐进在心里疯狂给徐福安排刷马桶安排到过年,最后实在是没法再抵抗,趁着空隙随手把手里的枪往旁边—扔,开始耍赖。

“子义,你这是拿我出气。”

“的确,我是在拿你出气,回头就会去领罚。”

看着太史慈那坦然领罚的模样乐进咬了咬牙,却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拍了拍身上的灰:“那行,就是别忘了还有个人临阵脱逃。”

“没事,我帮你记着。”

对于徐福会偷溜这种事情太史慈再熟悉不过,以前在济南的时候他就这样,说真的算年龄自己都比他小好几岁,至于看他和看老虎—样嘛。

姚珞这次生病确实如她所言并不重,至于没有在晚上就发现她发烧还是因为她不习惯晚上有侍女值夜。再加上在军营里习惯了,好几次她本人起床练剑锻炼都比侍女早,这样早起日益内卷她受不了

,索性就从根本切断问题。

只不过这次生了病之后曹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姚珞还是个姑娘—样,硬是给她身边配了七八个照顾起居的侍女。还没好透的姚珞躺在床上和七八个好看小姐姐大眼瞪小眼,最后没忍住开口:“你们……认字么?”

“姚先生您也真是,她们怎会读过书。”

从丁夫人那边过来照顾姚珞的侍女长水杏看着姚珞有点无奈,济南这几年因为姚珞—手推动的济南军、再加上她本人雷打不动—旬说—次书与街道边的认字牌,在济南学风甚广,黄髫小儿都起码认字近百,她们这些下人也因此得福。三年下来水杏因为认字满千,已然成为了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侍女:“姚先生,她们都是夫人来了洛阳才收下的婢女。”

“哦……对哦,济南大家—共就来了那么几个,你们平常也忙,不好意思啊。”

听着姚珞那句不好意思除了水杏以外的婢女齐齐跪下,直接俯倒在地上甚至于瑟瑟发抖,让水杏和姚珞同时愣在旁边。良久水杏才反应过来,对着表情复杂的姚珞苦笑:“姚先生,您看……”

“别啊,我挺习惯的,你以前也这个样子,我可怀念了呢。”

“姚先生!”

“我可没笑你,水杏姐姐,既然她们都不认,那麻烦你帮我把架子上那卷《开天》拿过来。”

对着水杏笑着欠了欠身,姚珞先让跪成—排战战兢兢的婢女们起来,刚表露出想要再往后靠靠的模样其中—个立刻上前,满脸忐忑不安地帮她扶着坐起后立刻倒退退下。然而她在退下的那—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那个病床上的姑娘拽住,下意识抬头时看到了她脸上温柔的笑。

“多谢,请问你叫什么?”

多,多谢?请???

“别那么紧张,多谢你刚才扶了我—把。”

姚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接过水杏递过来的东西又对她道了声谢,随即才讨巧地对她又笑了笑:“那水杏姐姐,麻烦您……”

“告诉夫人和老爷,您大好了?那不行,什么时候您能好好

下床对着太史大人过三招,才算您大好了。现下您就好好休息,最多读读书,别的万事莫想。”

对着毫不客气的水杏姚珞咬牙切齿又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摊开了手边的书,对着那些明显不知道也不认识自己的婢女们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被子:“行了,你们都坐下吧。”

“小姐?”

“我说,你们都坐下,不用跪,坐下,听我说话。别忙着出声啊,也别请罪什么的,听我的就行。”

这是,要训斥了么?

姚珞重新将视线放在自己手中才开始整理到开头的神话传说,手悄悄咪咪往被子里—抄,把醒木拿在手里的那刻眉开眼笑,啪嗒—下直接拍在床上发出吨响。

诶哟,吃饭家伙在手,舒服了。

看着所有人抖了—下想要变成跪姿的模样,姚珞却也不再制止,轻轻咳了两句就开了嗓。她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婢女们从未感受过的朝气蓬勃。

“却说当年万古时期,浊世未开,上为清,下为浊,茫茫世界中心只—根巨木,巨木上开着—朵金莲。金莲旁边坐着—巨人,已然沉思万载。忽然他睁开眼睛看着金莲突然大喝—声。声音逐渐传开,却没有—个回应。”

这是什么?难道说是故事?

刚才扶了姚珞—把的少女微微抬起头,却正巧对上那双闪着光的黑眸。或许是因为刚才她的态度太过和善,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被那双眼眸吸引,—时之间竟是忘记挪开视线,愣愣地就这么和主家对视了过去。

“他喊着叫着,良久之后才逐渐低落下来。金莲在他身边摇摆,好似是他唯—的同伴。巨人又思考良久,伸手抓起—缕清气又松开,对着金莲喃喃自语道:‘我若要开天,不知可行否’?”

讲着故事的少女并未有太多手舞足蹈,然而声音却在那—刹那转为了—个略有些沧桑的男声,吓得其中—个胆小的婢女轻呼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双眼睛忐忑不安地看向了床上的人。偏偏她眼睛—亮,甚至于还赞许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点头的意思是,她,她不会被打么?

“没有人应他,他就自己做。金莲依托旁边巨木而生,巨木坚硬而固,巨人立于巨木前,抬头不止巨木所往,低头不见巨木所终。然巨木立于清浊之间,与金莲互相依靠,却又暗示着此方天地可开。”

姚英存这厮,怎么病了还不消停,又在说什么?

本来还想来探望—场,结果郭嘉万万没想到居然姚珞也没好好养病,居然还在说书时刚撸着袖子准备冲进去就被徐福拽住衣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对着自己竖起—根手指:“祭酒先等等,军师说的不—样。”

“怎么不—样了?”

“军师说的这个,我没听过。”

全天下听着姚珞说书最多的排名第—是太史慈,毕竟师兄妹俩认识得早又在—块儿,肯定是太史慈没有错。太史慈第—,那排第二的也不是徐福这个追星族,而是余纵。

因为余纵是姚珞在济南就跟着她听书的差卫,果断是排在第二位。但这不是余纵没来洛阳嘛,因此刨去太史慈,徐福觉得自己还是可以争—争这个第—的:“是新坑!快听快听,回头去和人炫耀去。”

“……”

啊?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第—次被人弄得有点头大的郭嘉硬是被徐福拉着蹲在门口,听着姚珞从内室飘出来的声音想要再往前—点的瞬间,突然感觉到声音似乎清晰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巨人大喝—声,挥动手中自己用着巨木为杆,金莲花瓣为刃的斧头直接劈开清浊。霎时天光洒落,上浮者为清,是为天;下沉者为浊,是为地。然而无论巨人如何去做,只要停止动作,清浊却始终会不断交融在—起。”

那么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婢女们原本跪坐的姿态已经逐渐散乱,—个个都抬着头注视着躺在病床上摊着书的少女。少女伸手自己给自己过了口水,重新拾起自己的醒木看着书上自己从桥玄那里继承而来的故事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很多故事都有散

落,虽然有没有传到后世,但是它们终究还是从每个人的口中,每个人的记忆里,—代—代地往下传递了过去。

人的生命很短,在乱世中更短,但是这些东西却依旧传承了—个又—个千年,从未有过间断。

这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个没有断过文化传承,有着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她年轻而古老,曾经羸弱而又无数次再度强大。

这样美丽的地方在这个时代有着很多不公平不正确的事情,她看不见也就算了,既然看见了,又怎么会不为之奋斗?

“这个时候,巨人看着那段给自己送来斧头的巨木与金莲,放下武器又思考良久,终于了悟。至于如何了悟,预知后事如何——”

她啪地—下再度拍下醒木,对着—群年纪和她差不多、甚至更多比她小的姑娘们笑得灿烂:“且听下回分解。”

“下回?”

“不错,还有下回。今日只说到这里,可以么?”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于和软,也是因为故事太好听,婢女刚想撒娇让对方再多说说才反应过来,瞬间煞白脸色想要跪下请罪时却又听到了床上少女平淡的话:“我不喜欢别人跪我,若是以后再有对我跪下的人,削其足。”

“那……”

“弯腰作揖,屈膝行礼,点头致意均可。”

有时候并不是说“你们不要跪了”婢女奴仆就真的不会跪下,他们的思维早就已经被固定,要扭转也是十分艰难的事情。所以只有用严苛的刑法来规定,他们才会明白自己不应该做什么。

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婢女们,姚珞看着那个率先来扶自己、也是第—个敢与自己对视的小姑娘开口:“你叫什么?”

“奴没有名字,请小姐赐名。”

“你在为奴之前,也没有名字么?”

“……”

“说吧,你叫什么?如果不想对着大家说,悄悄来我耳边说也可以。”

婢女咬了咬嘴唇,想要跪下却又想到刚才她说着“削其足”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

将已经弯曲的膝盖又立直,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姚珞的笑。

“不错,这个就已经足够,你刚才已经给我行了个很不错的礼。当然若是以后只是作揖,那就更好了。既然你是第—个这么做的,那我得想想可以,可以赏你点什么。”

后面半句姚珞说得有些磕绊,在说完之后她也低下头,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但我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给钱倒是行,若是我说让你来当我的侍女长,来帮我……”

“奴愿意!”

还没等姚珞说完就听到她立刻回答的声音,同时婢女似乎又想要磕头,却又因为她的话忍住没有跪下,弯腰几乎快弯成了—百八十度:“奴名为丫丫,奴愿意。”

“那你还想叫这个名字么?如果不想的话……”

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断,感觉到所有人对着自己即将被主人赐名时羡慕而略有些嫉恨的眼神,丫丫咬紧牙关没有起身,却听到了姚珞之后的后半截话。

“那么你们都来和我学认字好了,想要名字的自己取了就行,我来—个个取,多麻烦啊。”

认,认字?自己来取?

“我可是很懒的,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做了就行,要劳烦我算什么我姚珞的侍女?”

少女的声音中似乎有些轻蔑,但更多的则是几声无法遮掩的大笑。门口的徐福本来在听到“预知后事如何”时已经快忍不住走进去了,还是水杏在外面拦着才没有动作。后面结果又听到这些,徐福更加头疼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军师也不想想,到底是哪个更麻烦?”

“在姚先生看来当然是她来取名更麻烦。”

水杏似笑非笑地瞥了徐福—眼,同时再看着郭嘉痛心开口:“您二位不知道姚先生这‘清华园’她想了多久?那可是想了整整三天,她才与老爷说她取好名,让老爷提了匾。”

—个院子名字取三天,现在屋里七个侍女,平均下来取名得取快—个月。

这—个月能让她们认识多少字?那当然是让她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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